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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西奧多·達林普爾】感恩與發(fā)牢騷

        欄目:散思隨札
        發(fā)布時間:2019-07-06 23:36:46
        標簽:發(fā)牢騷、感恩

        感恩與發(fā)牢騷

        作者:西奧多·達林普爾

        譯者:吳萬偉

        來源:作者授權 儒家網 發(fā)布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己亥六月初三日癸卯

                  耶穌2019年7月5日

         

        感恩不是現(xiàn)今時代的首要特征,無論我們的內心多么充滿感激。事實上,我自己就是把發(fā)牢騷當作開創(chuàng)自己文學生涯的東西的。我沒完沒了地找茬、抱怨和批評,話題廣泛,涵蓋世界的以及居住在世界上的人的種種缺陷和毛病,或者被認為的缺陷和毛病。事實是我以發(fā)牢騷為樂趣。我有一位姨媽,在被問到日子過得怎么樣時,回答說“一定不要發(fā)牢騷”,但是她回答的口吻本身與說出的話正好相反。不過,她的優(yōu)雅之所以得以維持就在于她總是意識到其中的反諷味道,常常以此自嘲。說實話,我們很多人除了發(fā)牢騷,可能就不知道該說些沒什么了。

         

        不過,我越來越多地意識到自己的生活是多么幸運。雖然不是出生在豪門或享受特權的貴族家庭,但我的整個人生從來沒有遭受巨大的不公,也很少受到厄運的沖擊。就算遇到種種不公,也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正好用以增強而不是毀滅我的生存能力。我沒有遭遇任何大不幸,雖然有時候犯下愚蠢的錯誤(我們大部人在人生的某個時候都會做傻事),我也沒有因為愚蠢的錯誤而承受巨大經濟風險。我也沒有遭受其他很多人承受的種種人生災難。

         

        站在巴黎的窗戶邊往外觀看,我看見一個身患帕金森疾病的男人以越來越快的小碎步蹣跚前行,有一個護士攙扶著他防止摔倒。當然,我的人生還沒有終結,未來說不定自己也會患上這可怕的疾病。不過,到現(xiàn)在為止,我逃脫了這個劫難,我得的那些疾病都不是不治之癥。

         

        接著,有個慢跑的年輕人每天數次經過我的窗戶。顯然,他患上了神經性厭食癥(anorexia nervosa)。瘦骨嶙峋的樣子讓人覺得與其說是活人倒不如說是一具骷髏。更糟糕的是,他身穿著緊身的萊卡彈性服裝。他看上去如此恐怖,很多人可能像我一樣不忍心看,趕緊扭過臉去回避一下,那種感受不好描述,反正真的讓人受不了。顯然,他的減肥已經上癮,還在一門心思地試圖變本加厲再減下去。走在街上,人們可能害怕看見他的眼睛,他走著走著即便突然倒地身亡,一點兒都不會讓人覺得吃驚,那簡直就是一堆骨頭在移動。

         

        當我步行前往300碼之外的地鐵車站時,看見一位女士年紀有六七十歲的樣子(我猜的)坐在入口的臺階上,雙手捧著一個碗在討飯。我看出來,她顯然患上了慢性精神分裂癥,因為她常常做出不由自主的舉動,這是治療那種病的藥物留下的后遺癥。每次看見她,我都會給她一些錢,她在接受這些施舍時有些冷漠,藥物在治療其癥狀的同時也已抑制了她的面部表情。

         

        每當我看見這三個不幸的人,我都感到一種令人覺得好奇和非常有說服力的內疚感,雖然并不是十分強烈,這的確有些莫名其妙。之所以感到怪異是因為我個人對這些不幸者并不承擔任何責任,無論他們的不幸是什么?! ?o:p>

         

        那個神經性厭食癥患者,就他的情況而言,至少在開始的時候純粹是心理性的,他本人應該對其不幸承擔責任。如果他現(xiàn)在面臨生命危險,那是因為他選擇了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自戀性目標,至少是在剛開始,要不顧一切地追求苗條。當然,純粹的心理異常狀況在將來某個時候也有可能為其怪異的人生目標選擇承擔責任,不過,同樣有可能的是,什么理由都找不到。

         

        不管怎么樣,對于承受痛苦(他看起來當然令人覺得心疼)的人來說,得到同情還是應該的。如果人的痛苦在某種程度上是因為自己造成,我們據此收回對他們的同情和關愛,那么我們在這個生活中就不應該有多少同情了,因為人類的大部分痛苦尤其是當今的痛苦往外都是咎由自取,屬于自作自受的范圍。萬一需要的話,我們自己也不應該成為別人同情的對象。偶爾,我很少懷疑此人可能給他人帶來很多痛苦,我們不妨假設他有愛他的家人如父母或兄弟姐妹等。因為很少有什么事情比勸說厭食癥患者吃飯或者僅僅試圖理解他的癡迷更令人感到疲憊、沮喪和惱火的了。尤其是對于厭食癥患者的母親來說,人生簡直就是延長的噩夢,這個厭食癥患者陶醉在他或她的自我癡迷中,甚至不能承認自己患病,更不要說去試圖改善了。他或她已經自我上癮,不可救藥了。

         

        但是,如果我在任何意義上都不應該為上文描述的三位不幸者負責的話---他們當然是世界上承受不幸的人中的很少一部分,我的內疚感受又從何而來呢?不是我沒有能為他們做些什么,因為實際上我能為他們做的事很少。或許,我可以對那位患精神分裂癥的女乞丐更慷慨一些,但也僅此而已。患有帕金森疾病的男人已經有護士在照顧他,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他去看過神經科學家醫(yī)生了,人家比我對他的病情了解更多。而患上厭食癥的年輕人不會感謝我可能做出的任何干預,事實上正好相反,他可能會覺得受到嚴重的冒犯。所以,內疚肯定不是因為我沒有能做什么,而是來自其他源頭。

         

        我拿自己的生活和他們相比。顯然,我更幸運,但這幸運并不是因為我個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美德。我本來可能很容易擁有像他們一樣悲慘的生活,雖然自己并沒有做任何壞事導致這樣的下場。我不過就是運氣好而已。

         

        但是,運氣,無論好壞,都與功過美德沒有任何關系。因此,好運氣不是內疚的適當對象,即使我周圍擠滿了遭遇不幸的人。我沒有患上帕金森疾病不是我的過錯,雖然我不幸的鄰居患上這個疾病?;蛟S我的內疚感完全沒有任何邏輯性---人們有可能對自己不應該承擔責任的東西感到內疚,但是我仍然覺得我的內疚可能源于其他東西。

         

        我對世界上的事情沒完沒了地發(fā)牢騷產生了一些影響,掩蓋了我是多么幸運以及到現(xiàn)在為止仍然很幸運的真相。當然,這種幸運的狀況可能明天就會發(fā)生改變,或者一個小時后甚至一分鐘之后就發(fā)生改變。正如十七世紀英國玄學派詩人約翰·鄧恩(John Donne)所說:

         

        人的動蕩不定和悲慘可怕的條件是多么令人吃驚啊。這一分鐘,我還好好的,再過一分鐘,我就得病了。我們研究健康,我們精心考究吃的肉、喝的茶、呼吸的空氣,我們定時鍛煉,我們經營自己的健康,就像建造房子時開辟和磨光每一塊兒石頭,但是保持健康是長期和規(guī)律性的工作,一分鐘之后大炮就突然發(fā)動攻擊,顛覆一切,毀滅一切。一場疾病就把我們付出的所有辛苦和努力毀于一旦。我們就算十分好奇卻根本沒有任何察覺,我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人之事,只要想想災難,我們就明白它可能在瞬間傳喚我們,抓住我們,掠奪我們,毀滅我們。

         

        在這個段落中,我們可以用生命本身替換健康,因為健康不是在瞬間就出毛病的唯一東西,糟糕的健康狀況并非唯一在瞬間傳喚我們,抓住我們,掠奪我們,毀滅我們的東西。

         

        在面對上文描述過的這些不幸時,我感到內疚,因為我沒有充分認識到自己的好運,沒有對自己的好運充滿感恩的心。我認為是理所當然,這是我應得的,即便不是應得的,我也不認為自己只配得到更糟糕的運氣。哪怕遇到微不足道的不方便,我也會大發(fā)牢騷(雖然我一再下決心再也不這樣了),當我沒有太過分的時候,或者長時間從記憶中尋找因為別人的高貴和英勇所承受的更大苦難時,我的不知好歹曾讓我感到驚駭。

         

        但是,我究竟應該對誰表示感激呢?因為什么事而感恩呢?當然,很多人可能回答說“上帝”,但這個答案并不能令我滿意。毫無疑問,如果沒有痛苦就沒有歡樂,此言不虛,因為這樣的情感只有在對立的其他情感的比照下才能清楚地感受到:但事實上,世界上的快樂和痛苦的分配在我看來似乎極具任意性,毫無理由或者合理性可言。我根本不相信禍福分配背后有什么支配的力量,不相信存在非常漂亮的設計。任何為上文描述的這三位不幸者的設計在我看來都是非常蹩腳的設計。

         

        我承認,相信這種仁慈的設計對那些承受不幸折磨的人來說是或可能是非常有幫助的。相信人的痛苦是有目的的,它不是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這樣能降低其強度。但是,在心理上值得向往的或有益的東西未必是真實的。實際上,很多并非真實的東西卻是值得向往的。只有在我們相信事實上存在仁慈的設計的話,相信有這樣的設計能給我們安慰。人們不可能知道這樣做有好處就真正相信某些東西。

         

        我發(fā)現(xiàn)不可能相信宇宙對我有任何特別的態(tài)度。比如,給予我與他人相關的好運,這是在表達其對我最好的愿望。如果它的確有這種態(tài)度,可以預設的前提是它對其他人擁有惡劣的態(tài)度,其中的理由只有它自己最清楚。對上帝而言,同樣如此。但對所有這些,我都不相信。

         

        不過,雖然說了以上這些話,我還是認為,在其他人的不幸面前,表達我的感激和我感到內疚是正確的。在我看來,正如帕斯卡爾(Pascal)所說,這意味著心腸擁有一些理由,那些是頭腦并不曉得的。

         

        這自然足以讓人思考我們的道德感受和判斷的形而上學基礎或者合理性問題。人類生活本身要求我們做出這樣的判斷,我們不能逃避做出判斷。當人們宣稱他們不做判斷時,通常是精心將自己的道德優(yōu)越感偽裝起來,以便顯示自己比那些承認做出判斷的人高人一等。

         

        但是,如果判斷是不可避免的,作出這些判斷的哲學基礎在我看來似乎遠非清晰可見。我認為宗教信仰并不能提供真正的幫助。相信上帝的法律,甚至假設這些法律可以被了解得非常清楚,包括具體細節(jié)在內,相信我們出于道德的理由應該遵循這些法律,但是所有這些都必須建立在上帝及其創(chuàng)造物是美好的這個信仰基礎上。在這種情況下,憂慮先于對上帝裁定的任何了解,因此需要由我們在沒有上帝信仰的幫助下做出決定。但是,道德判斷的其他基礎沒有一個令人滿意。比如,要論證演變的過程賦予我們一種道德意識,即便是真實的,在做出具體判斷時,它也絕對沒有任何用處。求助于演變不能回答我在過馬路時是否應該幫助老太太的問題。說某件事好并不能被簡化為有關自然選擇的命題或者世界的任何其它質量問題來替我們做出判決。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或者折磨了人類兩千多年。在大部分時間里,它幾乎沒有任何重要性,我們繼續(xù)生活就好像道德判斷根本沒有引起爭論似的。在日常生活交往中,在多數情況下的確如此。擁有很多不同看法的人照樣能友好相處。但是,自從提出了形而上學的問題之后,人們就開始爭吵不休了,相互仇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殺了對方,甚至愿意為了理念而死(其中有些人)或者基于自己的道德信念去殺人。

         

        這就是人們在吃了形而上學之樹的果實后所發(fā)生的情況。

         

        作者簡介:

         

        西奧多·達林普爾(Theodore Dalrymple),《城市雜志》編輯,著作有《不是砰的一聲垮掉,而是輕輕地啜泣著消亡:衰落的政治和文化》、《存在的恐懼:從傳道書到荒謬劇場》(與肯尼斯·弗朗西斯合著)和《悲傷及其他故事》等。 

         

        譯自:Gratitude and Grumbling by Theodore Dalrymple (July 2019)

         

        https://www.newenglishreview.org/custpage.cfm?frm=189736&sec_id=189736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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