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學(xué)澤】孔子長啥樣？《論語》藏“真相”
孔子長啥樣？《論語》藏“真相”
作者：周學(xué)澤
來源：《大眾日報》
時間：孔子二五七二年歲次壬寅十一月十三日癸巳
耶穌2022年12月6日
古代沒有照相技術(shù)，無法留下音容相貌，孔子長啥樣，這給后人帶來了不斷“衍化”的空間。正所謂“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從古到今，孔子的形象也各種各樣，但孔子的“真相”并非不可追尋。
漢武帝時，司馬遷在《史記》中這樣描寫孔子樣貌：“生而首上圩頂，故因名曰丘云?！薄翱鬃娱L九尺有六寸，人皆謂‘長人’而異之”?？鬃勇愤^鄭國，鄭國人評價說：“東門有人，其顙似堯，其項類皋陶，其肩類子產(chǎn)，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
司馬遷幾次主動或通過他人語言描述孔子形象，說明他本人對孔子長啥樣也是比較感興趣的，但司馬遷的描述中，除了說孔子是“長人”即個子較高可以確定之外，其他很難信?！ h代因為尊儒，孔子雕像多見。按說，雕像有點接近繪畫，但遺憾的是面部往往難以辨識。
山東博物館副館長、研究館員楊愛國對漢畫石像多有研究，他表示：孔子的形象在漢代廣泛出現(xiàn)在畫像石槨、祠堂、闕、墓、棺以及墓室壁畫上，這些為喪葬禮俗服務(wù)的葬具和建筑上的孔子形象，多是側(cè)身像，身體微前傾，躬身狀——但側(cè)和躬，難以表現(xiàn)孔子的容貌。
迄今所見最早的孔子像出現(xiàn)在江西南昌西漢?；韬顒①R墓中。該墓隨葬的長方形衣鏡的外框上繪有孔子與弟子的形象，畫像上的孔子高約28.8厘米，寬約8.4厘米。孔子頭戴小冠，蓄長須，身材瘦高，著深衣長袍，腰束帶，腳穿翹頭履，也是側(cè)身像。
在這個墓葬畫中，孔子的身高比弟子們都高，可見“個子高”是大家對孔子高度認同的特點，但“瘦”就有疑問?？鬃又匾暋傲嚒?，即禮、樂、射、御、書、數(shù)，用今天的話說，是“德智體美”全面發(fā)展，孔子本人射箭技術(shù)高超，《禮記·射義》說：“孔子射于矍相之圃，蓋觀者如堵墻?！币虼?，從各種記載判斷，孔子孔武有力，平時的身體狀態(tài)是比較壯實的，“瘦”則顯“瘦弱”，不符合孔子的常態(tài)。當(dāng)然，如果?；韬顒①R墓中的孔子是描述其帶著弟子周游列國曾經(jīng)“七天沒吃到一粒米飯”時的特定狀態(tài)，則“瘦高”倒有幾分恰當(dāng)。
一般來說，離孔子生活的時期越近的文字記錄，越能查找到孔子的“真相”。在這方面，成書于戰(zhàn)國末年的《荀子》與弟子記錄孔子言行的《論語》，值得我們重視。
《荀子·非相》言孔子相貌，一是“仲尼長”，也是說孔子個子高；二是“仲尼之狀，面如蒙倛”。蒙倛是上古時代人們用于避魔驅(qū)邪的一種神獸，面目極其猙獰可憎。這個說法，值得玩味。
在思想紛亂的戰(zhàn)國時代，荀子獨崇孔子思想，認為其是最好的治國理念，并以孔子的傳人自居。荀子自然是沒有見過孔子，但既然他“尊孔”，稱孔子“面如蒙倛”，肯定不是貶義，即不是說孔子面目猙獰，也不是說孔子長得可怕。荀子說孔子“面如蒙倛”，真正意思或許是說其他思想學(xué)術(shù)或?qū)W派是“魔”和“邪”，孔子思想具有驅(qū)除這些異端學(xué)說的力量，這是用“蒙倛”的本義——當(dāng)然，“蒙倛”一詞也客觀道出孔子相貌有威嚴的一面。
這也可以被《論語》中的記述來印證?！墩撜Z》是孔子的弟子及再傳弟子記錄孔子及其弟子言行而編成的語錄文集，成書于戰(zhàn)國前期，這本書如果對孔子的相貌有記述，自然最能說明孔子的“真相”。
《論語·述而》篇中有記載“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币馑际强鬃悠匠ｉe適在家的時候衣冠平整，容貌舒展，神態(tài)安詳?！墩撜Z·述而》還有：“子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薄皡枴焙汀巴闭f明孔子有威嚴的一面，但孔子同時“溫”和“不猛”，也就是說，孔子面相有中和之美?！皽囟鴧枴睋Q一個詞就是“不怒而威”，這是孔子最真實的表情特征。
上述描述和孔子《論語·子張》中的“子夏曰：君子有三變：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的語句也有義通之處。宋程子作注曰：他人儼然則不溫，溫則不厲，惟孔子全之。這說明了孔子態(tài)相具有“對立統(tǒng)一”的表情，這倒是一般人難以做到的。
但孔子的常態(tài)，則是溫和為主。后人比較孔子和孟子的不同，用了“春風(fēng)”比喻孔子，用“戰(zhàn)鼓”比喻孟子——孟子性格剛強，“雖千萬人，吾往矣”是孟子的名句，孔子以“禮”為“仁”的外現(xiàn)，重視禮尚往來，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因時代相隔久遠，我們今天已無法完全把握孔子的面部特征，但通過《論語》等相關(guān)記述，孔子形象的基本特征我們還是能夠確認的：大高個，不會很瘦，應(yīng)是胖瘦適宜，面容和善，有書卷氣，但不怒自威。
責(zé)任編輯：近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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