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晗】信仰力的墮落與美的喪失——審美對美的渴望
信仰力的墮落與美的喪失——審美對美的渴望
作者：張梓晗
來源：作者授權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時間：孔子二五六七年歲次丙申十月廿三日戊申
耶穌2016年11月22日
前言：在我來看，這樣的一節(jié)分享課并不是要我們?nèi)プ瞿硞€美學家或者哲學家的美學思想讀后感，也不是要求我們?nèi)タ紦?jù)美學史或者哲學史。作為一名哲學人，讀書思考和學術研究已然成為生活之常態(tài)，無論是青年學生還是權威專家還是思想大師。但更重要的是每個階段都應該在修煉純真，修煉認識真理的純真。其中的真諦在于，“讀前人的書就是欠前人的債”，還完了債，人生也走到了頭。做學問辛苦，這是自由思想的苦惱：保守的一輩子在還債，激進的承擔欠債的風險。因為年輕，所以有時間還債，也不怕欠債，可以選擇安頓自由的靈魂，不怕犯錯，也不會執(zhí)著。在這節(jié)課中，我選擇了說出一家之言，在這個小小的課堂里，讓信仰力自我顯現(xiàn)。
這個內(nèi)容包含著兩個層面，表層我們來進行關于美學的討論，深層則是關于哲學本身的形而上學思考，后者構成了前者的謎底和動機，主要有以下幾個問題
一、“信仰力”的墮落
1、 世界與哲學的關系：
哲學是什么？哲學的本質是什么？哲學之所以能成為哲學的本質規(guī)定性是什么？哲學是如何產(chǎn)生的？以往都是認為世界是建立在自然的基礎上，萬物是原始的一片混亂，哲學誕生于人們對世界的秩序性和規(guī)律性的反思，哲學的使命就是揭示其背后的法則。
但實際上世界和哲學的關系遠比這個親密的多，對于世界本身來說，哲學不僅僅是一個認識自我的工具，可以說哲學與世界是同生同構的。就像我們的精神、自由意志或者思想是從我們出生時就開始孕育了，我們的一切都是作為一個整體在發(fā)展。所以我們不能僅僅把作為“世界精神”（或者“宇宙精神”）的“哲學”單獨拿出來，正如我們不能想象沒有肉體的靈魂。并不是說靈魂沒有獨立性，而是說如果不曾有肉體的向下性，靈魂的向上性又如何體現(xiàn)呢？
雖然很難講沒有人類之前的世界和哲學有什么關系，因為哲學似乎是人類文明的產(chǎn)物，沒有人類文明哲學也無從談起。但如果將哲學僅僅局限于人類歷史的小視域中，就永遠無法認識哲學的本質，因為我們認識到的哲學永遠不可能是完整的。
我們都知道，哲學的歷史大約起源于公元前6世紀。那時候世界上出現(xiàn)了一大批原創(chuàng)的哲學思想，我們稱其為“軸心時代”。但是這是歷史的哲學，是哲學自身的異化。這些哲學中的宇宙性的世界性的思想來自于人但卻遠遠超出人的思想限度。也就是說，我們所掌握的哲學理論概念和論證雖然是人對世界的思考，看上去我們發(fā)明創(chuàng)造了“哲學”這種東西，但實際上是世界本身的精神性在人身上進行展現(xiàn)因而人們有了哲學。從這個意義上講，哲學是世界的自我告白。
哲學與世界本身是同生同構的，哲學一直在等待人類的發(fā)現(xiàn)，哲學一旦被人類所發(fā)現(xiàn)，人類就開始真正認識世界了。但人類無法完全掌握或者認識哲學，正如人類無法完全掌握和認識世界。古往今來哲人圣賢無法說出哲學的全部，就是無法對世界進行完整性的把握。哲學看上去是屬于人類文明的，但卻遠遠超越于人類全部的歷史，因為哲學與世界是同生同構的，哲學自世界誕生起就閃耀著其特有的光芒了。哲學是世界的自我告白，哲學演繹著人類與世界的相遇與融合，哲學以一種“世界精神”在人類身上展現(xiàn)的方式召喚人類的“信仰力”的回歸。
2、 世界分為“現(xiàn)實世界”與“理想世界”
哲學的起源就是“世界是如何誕生的”。這個世界不是指地球的世界，是指整個宇宙的整個時空的世界。我們所存在的這個全部的宇宙時空，在我們認為中是唯一的時空，是整個宇宙唯一的存在，但我們現(xiàn)在的全部的宇宙時空的世界其實是“現(xiàn)實世界”，而“現(xiàn)實世界”的誕生源于“理想世界”的喪失。
“理想世界”是和諧的、融合的，沒有對立、分別，其中最重要的和諧因素是“信仰力”?！靶叛隽Α钡拇嬖谑埂袄硐胧澜纭币磺泻椭C共生，保持其應有的秩序?！靶叛隽Α眮碓从凇袄硐胧澜纭敝械拿總€實體，每個實體的“信仰力”使“理想世界”圓融地永生。但是在這個“理想世界”中，有一種實體是獨特的，那就是人類，唯獨人類這種實體可以決定自己“信仰力”的大小強弱甚至有無，這種獨特性使人類具有足夠的尊嚴。但也使得人類驕傲自大，對于能夠維持“理想世界”的“信仰力”不以為然，自從人類這個實體的“信仰力”開始墮落，“理想世界”就喪失了，“理想世界”喪失，孕育了“現(xiàn)實世界”的誕生。
“現(xiàn)實世界”是“理想世界”的復刻，就是我們現(xiàn)存的全部的宇宙時空。這個“現(xiàn)實世界”以“理想世界”為原型，“理想世界”的所有實體都被復刻到“現(xiàn)實世界”，唯一不同的是這個“現(xiàn)實世界”不存在“信仰力”的支撐，準確來說，不存在人類的“信仰力”的支撐，導致“現(xiàn)實世界”不再是“理想世界”的和諧的、融合的，沒有對立與分別。一切實體之間不再和諧共生，產(chǎn)生了萬物的對立與分別。我們可以這樣說，一切事物之所以存在于我們這個世界中是由于人類的“信仰力”的墮落，即“現(xiàn)實世界”一切事物起源于人類的“信仰力”的墮落。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我們會認為，在人類產(chǎn)生之前，自然是那么地井然有序，自我調(diào)節(jié)以保持其不失衡，就是因為萬物都沒有墮落其自身的“信仰力”?！靶叛隽Α笔菧贤ā袄硐胧澜纭迸c“現(xiàn)實世界”的橋梁，人類的“信仰力”的墮落使我們這個“現(xiàn)實世界”永遠無法尋覓“理想世界”的蹤影，我們無法通達“理想世界”。同時“理想世界”的喪失使一切都只能依靠“現(xiàn)實世界”本身，“現(xiàn)實世界”是我們唯一的家園，這個不甚美好的世界，就是我們所擁有的最好的世界。
3、 重拾“信仰力”——“信仰力”的回歸
但是我們這個“現(xiàn)實世界”卻被“理想世界”深深的烙印，那就是“信仰力”。萬事萬物自身的“信仰力”和人類墮落的“信仰力”。受自然萬物的“信仰力”的感召，我們?nèi)祟惪偸潜徊唤?jīng)意地喚醒，喚醒自身墮落的、沉睡的“信仰力”。于是，人類產(chǎn)生了哲學。上面我們說過了，看上去我們發(fā)明創(chuàng)造了“哲學”這種東西，但實際上是世界本身的精神性在人身上進行展現(xiàn)因而人們有了哲學。即：哲學是世界的自我告白。是的，哲學就是人類重新發(fā)現(xiàn)并拾起自身已經(jīng)墮落的、遺失的“信仰力”的途徑；是以一種“世界精神”在人類身上展現(xiàn)的方式召喚人類的信仰力的回歸?！艾F(xiàn)實世界”起源于“理想世界”的喪失，而我們?nèi)祟惖哪繕艘矊菍せ刈畛醯臍w宿——“理想世界”。其本質上就是對整個完整的世界的回歸。這也是為什么說：哲學演繹著人類與世界的相遇與融合。就像是孩子對自己母親的擁抱和回歸，即使母親在分娩使難產(chǎn)而死，生下的孩子連母親的面都沒見過，也會終生對母親有無盡的思念和回憶。而回歸的途徑，就是重拾“信仰力”。
二、美的喪失
1、 美是什么
“美是什么”，其實就是在問“美自身”是什么。實際上我們很難說我們這個世界究竟什么是“美自身”，只能說什么是美的事物。那我們?yōu)槭裁磿氲健懊雷陨怼蹦?？“美自身”這個無分別無對立的圓融的存在必然是“理想世界”的事物，復刻到“現(xiàn)實世界”就成了無數(shù)的美的事物。上面我們說——“這個‘現(xiàn)實世界’以‘理想世界’為原型，‘理想世界’的所有實體都被復刻到‘現(xiàn)實世界’，唯一不同的是這個‘現(xiàn)實世界’不存在‘信仰力’的支撐......”因為沒有“信仰力”的支撐，圓融的和諧的“美”只能是有對立有差別的各種“美的事物”。 同時又因為人類——“受自然萬物的‘信仰力’的感召，我們?nèi)祟惪偸潜徊唤?jīng)意地喚醒，喚醒自身墮落的、沉睡的‘信仰力’......”正是“信仰力”的重拾，我們才能認識到，原來不僅有各種“美的事物”，還有“美自身”。這種對“美自身”的認識，就是美學，就是哲學。哲學是“信仰力”的重拾；美學或者說“美自身”就是對人類在面對美的事物時，在“信仰力”的喚醒之下對“美自身”的渴望。
2、 美與審美——審美對美的渴望
“審美”，也可以說是“審美活動”，就是我們?nèi)祟愒凇靶叛隽Α钡膯拘阎聦Α懊辣旧怼钡目释M行的追求活動。所以說“審美”體現(xiàn)了人類的信仰力。不是所有的有關“美”的活動都是“審美活動”，“審美活動”一定是追求和渴望“美本身”的活動，只有這樣的活動才是有人的“信仰力”參與的。而一般意義上的觀察美的事物，只能是視覺感官和情感的功能。
首先，“審美活動”不僅僅局限于視覺感官。因為人的整個身體都可以對“美自身”進行渴望的活動。比如當你聽到了一段美好的和弦，喚醒了心中對“美自身”的崇高性，和諧性的渴望。
其次，因為“信仰力”的回歸是一個過程而不是一種永久的獲得。這其中有兩層涵義：第一，美的事物永遠不能成為“美自身”；二，“審美活動”永遠無法達到“美自身”。所以，“審美活動”意味著一定的距離。這個距離是“信仰力”的距離；是“現(xiàn)實世界”與“理想世界”的距離；是無法跨越的?！皩徝阑顒印庇肋h無法到達“美自身”，而只能是對“美自身”的渴望。
最后，“審美活動”的前提就是主客二分，有二分才有距離，才有所謂主體客體之間的相互關系。有二分就是有對立，“信仰力”總是希求無限地彌合這種對立，但似乎永遠也無法跨越這對立的鴻溝。
總的來說，我們已經(jīng)知道實際上“美自身”屬于“理想世界”，“理想世界”是和諧的、融合的，沒有對立、分別，一切都是圓融合一，這是宇宙的整合與化歸，這才是是“美自身”的狀態(tài)。在沒有“信仰力”的“現(xiàn)實世界”中只有二元對立，只有主客二分下的“審美活動”。也就是說，只有在沒有“審美活動”的狀態(tài)下才存在“美自身”。即，“現(xiàn)實世界”不存在真正的美——“美自身”，而只存在“審美活動”；“審美”不是“美”，“審美”是對“美”的追求與渴望?！皩徝阑顒印崩恕懊馈钡木嚯x，拉近了主體與客體之間的距離，促進了融合的實現(xiàn)和“美”的實現(xiàn)。人類就是在體現(xiàn)著“信仰力”的“審美活動”中向“理想世界”回歸，整個“現(xiàn)實世界”就是在“信仰力”的回歸中與“理想世界”融合。
結語：到此為止，我們簡單把這個問題“信仰力的墮落與美的喪失——審美對美的渴望”解釋了一番。但是好像卻又什么都沒有解釋，因為在我們現(xiàn)在這個“現(xiàn)實世界”中，一個事物被呈現(xiàn)的同時它的反面也被立即確立起來。你們選擇質疑，而我選擇沉默。理由很簡單，因為關于這個問題......我的確也不太清楚。
責任編輯：柳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