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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曾海軍】說實在的,我們要比美國教授做的多得多

        欄目:快評熱議
        發(fā)布時間:2017-07-28 08:42:28
        標簽:
        曾海軍

        作者簡介:曾海軍,男,西元一九七六年生,湖南平江人,中山大學哲學博士。現(xiàn)任四川大學哲學系教授,四川大學哲學系《切磋集》系列書系主編,著有《神明易道:〈周易?系辭〉解釋史研究》(光明日報出版社2009年)《諸子時代的秩序追尋——晚周哲學論集》(巴蜀書社2017年)。

        說實在的,我們要比美國教授做的多得多

        作者:曾海軍

        來源:“欽明書院”微信公眾號

        時間:孔子二五六八年歲次丁酉閏六月初五日乙卯

                    耶穌2017年7月27日

         

         

         

        前陣子在朋友圈里盛傳一篇美國教授寫給被開除中國留學生的信(點擊閱讀:美國教授寫給被開除中國留學生的信, 讀完汗顏?。?,大概也是由于所涉專業(yè)是哲學,因此容易引起哲學圈里的朋友轉(zhuǎn)發(fā)。我看完之后,也對這位教授所說的話挺有感觸,雖然她以美國教授的身份對著中國的留學生來說,也很能代表中國大學里那些好的教授們面對無良師生和腐敗學術(shù)環(huán)境時的心情。然而,在朋友圈里傳多了,以及看了文章之后的各種留言,尤其還有公眾號轉(zhuǎn)發(fā)時加上“令人汗顏”的標題,感覺整個味都變了。主要是看到那么多的國人表示對中國教育和教授的輕蔑和鄙視,我真是有些坐不住了。我不會像有些中國人那樣,無論怎么說中國人的不是,都好像跟自己沒任何關(guān)系。

         

        我坐不住的原因是,這十年來高校的教師生涯告訴我,美國教授這樣做,中國教授一點也沒少做,而且有很多好的中國教授還要做得多得多。為什么中國教授這樣做了卻沒人看到,而美國教授做了才有人覺得好,這是為什么呢?我最難以忍受的想法是,美國教授做的這些,只有在美國優(yōu)良的教育體制下才做得到,也只有美國教授這樣的身份才能做得到,就憑中國現(xiàn)在的這種教育體制,中國教授大概都不配這樣做。因此,面對美國教授的這種做法,我們得感到多么無地自容啊。“令人汗顏”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這種惡心的想法固然不值得理會,但確實有很多中國人看到美國教授這樣做的時候,未必知道中國教授到底做了些什么。我的文章就是想表明這個意思,與美國教授做的這些相比,我們做的要多得多。這里顯然完全沒有要針對美國教授的意思,作為同行,真心對她的工作表示好感,而且也認可她對學生的諄諄教導。但如果需要涉及對她的一個總體評價,我們以為,美國教授做的這些,也只是她的本分,而且是剛剛好的那種本分。下面我們借助于美國教授說過的一些話,逐一表明為什么說我們要比她做的多得多。

         

        美國教授說:“我能教給你的,是做人和做學問的基本原則,讓你成為一個尊重知識、熱愛真理的人。”我們常常對學生說,來讀研究生,做學問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做人。做人首先要做一個具有健全常識的人,不偏執(zhí)、不極端,健健康康的。不做孤絕之人,更不追求驚世駭俗。當然不是這樣就夠了,而是一個人在這種狀態(tài)中,比較容易接受做人的道理,成長起來也比較明顯。我們經(jīng)常遇到一些在學問上特別有資質(zhì)但在生活上明顯缺乏常識的學生,最讓人頭疼。做起學問來可以很出色,可要想在他身上恢復某些常情常理,卻顯得特別艱難。所謂“尊重知識、熱愛真理”,那真是遠遠不夠的。有時候就覺得讓學生懂得尊重知識或熱愛真理并不難,而真正困難的是,學生以知識或真理的名義,把自己整得奇奇怪怪的,跟身邊的人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上,而我們卻一籌莫展。極端的時候,我們也不免后悔當初真是不該錄取的,就像美國教授所說的那樣,“我不應(yīng)該錄取你。因為你想要的東西,我無法給你”。

         

        遇上那種當初就不應(yīng)該錄取的學生,這其實也不算是稀奇事。只是對這種學生,也還有不同的情形。按理說,學生報考研究生,應(yīng)該對導師的研究領(lǐng)域和旨趣是有了解的。如果考入研究生之后,發(fā)現(xiàn)導師的學問方式和立場與自己的關(guān)注并不一致,這種情形也在所難免,但問題是,誰該對此負責呢?有的學生出現(xiàn)這種情況,首先想到的不是放下自己的成見,不妨先好好完成學業(yè)再說,而是心生狐疑,百般質(zhì)問,或者消極懈怠,不予配合,乃至勸說未果,又生口角。這大概就是屬于“不應(yīng)該錄取”的情形,如果學生意識不到他該對自己的選擇負責,那就只有當作我們?yōu)樽约旱倪x擇來負責。即便我們無法給他想要的東西,總還是想成全他自己的道路,哪怕學生一點也不領(lǐng)情,我們也得這樣做。當然這不是毫無限度的,有一個學生聲稱,他報考我們的研究生,只是由于看中了這所學校的平臺,言下之意跟我們的學問旨趣無關(guān)。那確實就只能是“因為你想要的東西,我無法給你”,雖然沒法通過類似于“研究生院董事會”的機構(gòu)開除學生,我們對這種藐視決不姑息遷就。

         

        美國教授又說:“我的知識可以無償貢獻給愿意跟著我一起尋找真理的學生,但不做交易。”師生之間能有什么交易可言呢?我們這些年沒遇到過什么交易的機會,當然這不意味著我們了解或想象不到。多年來,我們雖無明文規(guī)定卻形成了很多“潛規(guī)則”,在讀學生送老師的東西一律不予接受,學生或?qū)W生家長一律不得上門拜訪老師,與學生約談喝茶或吃飯一律由老師買單,等等。正是在這種氛圍當中,可以說在我們培養(yǎng)的研究生當中,沒有誰提供過任何交易的機會。是不是每一個學生內(nèi)心都這么實誠了,這不敢說,但相信沒人敢往這上面想,包括美國教授說到的抄襲問題也一樣。我們的研究生肯定也有寫出來很差的,但從沒想過居然會有人抄襲。抄襲就是偷別人的東西,偷多偷少都是偷,與比例無關(guān)。如果培養(yǎng)出來的研究生居然是個賊,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美國教授還說:“做學問的人,必須里外一致,言行一致?!蹦敲矗裁床攀抢锿庖恢?、言行一致呢?我們對學生講做人的道理,全部道理說到底就是不能有私心。不跟學生做交易,這種私心其實很容易克服,因為這是明目張膽的私利。我們在錄取和培養(yǎng)研究生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對不同學生抱有很不一樣的喜愛程度。有的學生雖然資質(zhì)過人,在學問的表現(xiàn)上有出色之處,但由于氣質(zhì)上的種種缺陷,很難交流和溝通,實在令人不悅,根本喜歡不起來。而有的學生雖然在學問上并不優(yōu)秀,可是乖巧懂事,積極配合,聽從安排,讓人省心。然而,在評選獎學金的時候,我們只能依據(jù)學業(yè)上的表現(xiàn)來確定。這種時候要克服內(nèi)心的偏好真的很難,而且明明知道給有的學生評上獎學金,人家根本不在乎,而要是給有的學生評上就會很感激,但即便是這樣,也依然得克服這種偏好。尤其是對于考生,有時候是跟我們非常熟的學生參加入學考試,我們也特別看好,希望能錄取進來,但也從未在考題上透過半點信息,哪怕我們很擔心,也照樣得跟所有其他考生一視同仁。像這種私心是隱微的,甚至難以分辨的,可我們有很強的意識,也在不斷地克服著。我們既然跟學生講不能有私心,就必須能讓學生感受到我們就是這樣做的。

         

        以上所說應(yīng)該都能表明我們做的要更多,但這還不是最重大的。有的只是與平常的為人處世相關(guān),而有的則事關(guān)文明的興衰。比如說在美國“遍地都是西方文化,加開一點中國文化研究項目,很不容易,全是教授自愿作出的無償貢獻”之類的,這說起來確實挺讓人感動的。然而,美國教授大概不曾有過的體驗是,在中國也遍地都是西方文化,在中國的土地上做中國哲學的居然也是個少數(shù)派。這種悲情大概不是加開一點項目的事,我們當中不乏有人是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成就中國的學問,而這種悲情還得不斷地克制著,因為稍不留神就會被身邊的人譏笑。美國教授說,“你做學問的目的,必須是對真理的熱愛和對未知的好奇心”,那些譏笑我們的人未必不是出自對真理的熱愛,因為我們居然只是熱愛某種過去的、或者具體的中國,而不是真理本身。未知對我們而言,是根本不知道中國的學問會何去何從,我們完全沒有好奇心,有的只是緊迫感,還有時不時會流露出來的焦慮以及對焦慮的克服。我們當然熱愛真理,只是在熱愛的同時還得爭取對真理的界定,一種來自中國學問的界定。這是什么意思呢?其實只是想表明,我們必須得比美國教授思考得更多,也做得更多。不是因為別的,只是由于時勢如此,中國正處于大變局當中,一切都還未定,我們不得不做得更多。

         

        為什么會說到要爭取對真理做出來自中國學問的界定呢?我們可以繼續(xù)借助于美國教授的表達來說,不過在此之前還得先對其中的三個意思表示特別的好感,這三個意思都與被開除學生的事情相關(guān)。第一件是抄襲,美國教授說:“對你第一次‘抄襲’這事本身,我只希望你說一句話:‘對不起,我再不這樣做了。’”沒錯,一個好的老師不在于抓住學生的把柄,而在于讓學生承認錯誤。第二件是說那學生“不懂裝懂,胡說一通”“原著不讀”“就敢狂加評論”,這也是我們的切膚之痛,現(xiàn)在的學生太愛發(fā)表議論,而不肯好好讀書,實在令人憂心。第三件是那學生喜歡在談話的時候“動不動就扯出一些社會‘名人’”,教授說“他們與你我都無關(guān)。你要做學問,好好跟我學,不必去追啥社會‘名人’”。這個意思也非常好,很能體現(xiàn)一個老師的品格。以上三件事情也大體能說明這個的學生品行,很明顯,這個學生人品有問題,而只是美國教授不肯直說。這也是做老師的厚道之處,在話頭上對學生留有余地。不過,美國教授還是隱諱地暗示了這一點,因為她說“做學問,要有品格,最首要的是,得做人”,這當然是針對那學生說的,尤其是說到他們之間的誤區(qū)“與其說是學術(shù)上的,不如說是如何做人上的”。這已經(jīng)很明顯了。

         

        緊接著有一個意思就是我們最終想說的。盡管這個學生品行不端,但美國教授說:“你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商人、公司老板或其他什么職業(yè)人士。搞學術(shù),和經(jīng)商或當清潔工,沒有職業(yè)高下的不同,但明顯有職業(yè)要求的不同?!边@大概不是美國教授安慰學生的話,而更像是她的真實想法。做不好學術(shù),卻并不妨礙做好一個商人或其他職業(yè)人士,這是沒問題的,因為術(shù)業(yè)有專攻。但如果是由于做人有問題,或者就是人品不好所導致的,為什么不能成為一個好的學者卻能成為一個好的商人或老板呢?在學者和商人之間,如果沒有職業(yè)的高下而只有要求的不同,那么做人豈不是成為一種職業(yè)的要求了?又或者,確實是學者這一職業(yè)對做人有更高的要求,而商人這一職業(yè)的要求可以降低一些,那豈不正是這一要求導致了職業(yè)之間有高下之別嗎?美國教授還說:“世界上路很多,不一定要做學問,做個好人,就值了人生?!边@話是帶著諷刺意味嗎?對于一個人品如此堪憂的學生來說,也許不妨在其他領(lǐng)域有某些成就,但唯獨做不了好人。請注意,這一定不是對美國教授的質(zhì)疑,因為她并不是做一種學理的表達,不需要有這么嚴謹?shù)乃季S表達。我們只是借此表達,或許在美國教授那里已經(jīng)成為常識的東西,而我們都得試圖重新思考。這就是爭取對真理做出來自中國學問的界定,當然只是舉例而言。這也許就是為什么美國教授可以說,“所有的研究生,都是教授的作品。我用同一個標準要求所有的研究生,我希望每一個作品都是杰出作品”,而我們卻不會。我們根本沒法帶著一種欣賞作品的眼光來看自己培養(yǎng)的學生,因為中國的學問一切都還是未知數(shù),我們多培養(yǎng)一個學生,可能只是多了一個同路人而已,誰也不知道未來的學問道路會如何。我們需要思考更多,也需要做得更多,實是時勢使然。

         

        最后,如果一定要說一處與美國教授需要商榷的地方,那就是她最后的那個意思:“你自己要承擔的責任,還包括你的人格分裂。這一點,不能全怪你,人格分裂是畸形教育的結(jié)果,這也是我最后要講的你的社會背景的責任。”不能因為這個學生來自中國大陸,他就一定是畸形教育的結(jié)果。中國的教育和學術(shù)環(huán)境整體很差,這是無可否認的。但再壞也不是鐵板一塊,并沒有填滿整個教育的空間。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至少還是有很多可為之處。中國的教育體制下,同樣還是有很多好的老師,也有很多優(yōu)秀的學生。正因為我們的環(huán)境更差,我們每做出的一份好,都應(yīng)該顯得更為珍貴才對,而沒有理由遭到國人的鄙薄。不能我們做到八、九分還沒人察覺,而美國教授只需做到三、四分就傳遍了朋友圈。令人寒心就不說了,如此妄自菲薄,真的很好嗎?

         

        責任編輯: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