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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李文娟】“道統(tǒng)”之興起與“孟荀同尊”之余韻——論北宋初期儒者觀念中的孟子和荀子

        欄目:學(xué)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0-02-04 11:16:38
        標簽:儒家道統(tǒng)、北宋初期、孟荀同尊

        “道統(tǒng)”之興起與“孟荀同尊”之余韻

        ——論北宋初期儒者觀念中的孟子和荀子

        作者:李文娟(史學(xué)博士,山東社會科學(xué)院副研究員)

        來源:《東岳論叢》,2019年第12期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庚子正月十一日丁丑

                  耶穌2020年2月4日

         

        摘要:

         

        受韓愈影響,考量儒家道統(tǒng),成為宋代儒家學(xué)者構(gòu)建理論、品評人物時不可或缺的一個環(huán)節(jié)?;诖硕纬芍鹈吓跑鲀A向,在宋代道統(tǒng)論中表現(xiàn)得最為強烈。不過,北宋初期尚未出現(xiàn)“尊孟排荀”之風(fēng),漢代以來“孟荀同尊”之余韻仍在學(xué)術(shù)圈具有廣泛影響?!懊宪魍稹闭凵涑鏊纬跞寮覍W(xué)者對孟、荀重要性的認識,也反映出當時學(xué)者希圣希賢的學(xué)術(shù)情懷。

         

        關(guān)鍵詞:北宋初期;儒家道統(tǒng);孟荀同尊;

         

        儒家道統(tǒng)中,諸儒推尊、爭相續(xù)接的是孟子,取舍不定、頗受爭議的是荀子。尊孟排荀,在宋代道統(tǒng)論中表現(xiàn)得最為強烈。然而,這一風(fēng)氣在宋代初期并不明顯,反而仍有漢代“孟荀同尊”的韻味。對這一階段的歷史考察,可以清晰認識北宋初期儒家學(xué)者的道統(tǒng)立場,有助于分析孟子與孟學(xué)、荀子與荀學(xué)在當時的受重視程度。

         

        一、韓愈論道:宋代考量儒家“道統(tǒng)”之濫觴

         

        錢穆先生言:“治宋學(xué)當何自始?曰:必始于唐,而昌黎韓氏為之率。”1儒家道統(tǒng)之論說興起于北宋,但“道統(tǒng)”所代表的儒學(xué)復(fù)興趨勢及其精神價值和傳承方向在韓愈等人的新儒學(xué)運動中可以找到直接的根源。

         

        唐代佛老之學(xué)興起,儒學(xué)處于官學(xué)僵化狀態(tài)。盛唐時期,李白、杜甫、高適等文人們便吟出“宋人不辨玉,魯賤東家丘”(李白:《送薛九被讒去魯》)、“紈绔不餓死,儒冠多誤身”(杜甫:《奉贈韋左丞丈二十二韻》)、“寥落千載后,空傳褒圣侯”(高適:《魯西至東平》)等詩句,他們以儒者治世報國而自居,同時又因儒者懷才不遇而自嘲,可見當時儒學(xué)已備受冷落。相對而言,佛老之學(xué)卻迎來一個“暖春”,“李氏皇族奉老子李耳為先祖,奉老子妻為先天太后,將孔子像立于老子之側(cè),道教趁勢而起”2;同時,唐代統(tǒng)治者將佛教納入朝廷管轄范圍,倍加重視。

         

        在這樣的社會和政治氛圍中,儒學(xué)的正統(tǒng)地位岌岌可危。韓愈作為唐代古文運動的領(lǐng)袖、儒家思想的傳承與守護者,冒著被殺頭的危險,義無反顧地投入到反佛運動中。他上書《論佛骨表》,直指唐憲宗迎佛骨一事,陳述佛法之害:佛教未入中國時,自黃帝、少昊、顓頊、帝嚳、堯、舜、禹、湯、武丁、周文王、武王、穆王等在位均百姓安樂、天下太平;然自漢明帝始有佛法,其后亂亡相繼,運祚不長,梁武帝沉溺佛教,更是不得善終,由此觀之,佛不足事;佛本是夷狄之人,與中國語言不相通,服飾不相近,不言先王之道,不服先王之法,不知君臣之義、父子之情,如若將其供奉長安御樓,便是為京都士庶設(shè)詭異之觀、戲玩之具。天子事佛,百姓更會為佛法殘害身體、散財舍命,導(dǎo)致傷風(fēng)敗俗,世人傳笑。所以,韓愈請求“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諸水火,永絕根本,斷天下之疑,絕后代之惑”3。有學(xué)者把韓愈《論佛骨表》比喻成一桿“槍”4,他將這桿“槍”投向了正被佛法沖昏了頭的唐憲宗,引來一場殺身之禍,幸虧當時裴度、崔群等朝中親貴出來說情,才免受極刑,但從繁華的都城長安被貶往幾千里之外的潮州。這一反佛事件,與其說是韓愈對唐代皇室“內(nèi)懷至忠”5的守護,不如說是對儒家圣人之道的誓死捍衛(wèi),雖然在當時沒有阻止佛教的滋長,但是“退之以諫佛骨得罪,當時后世莫不重其品節(jié)”6,韓愈的品行受到儒家學(xué)者的肯定和敬仰,夯實了韓愈在儒家系統(tǒng)中的地位。

         

        受《孟子·盡心下》末章、以及當時異常興盛的中國化佛教——禪宗其傳法世系的啟發(fā)7,韓愈在《原道》中首倡儒家“道統(tǒng)”:

         

        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謂道也,非向所謂老與佛之道也。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3

         

        這段話的意義在于:一是向教外別傳的禪宗證明,儒家學(xué)說的淵源出自中國本土,是治國、平天下、安百姓的正統(tǒng)思想;二是開啟儒家道統(tǒng)觀的源頭,呼吁儒家學(xué)者擔負起承續(xù)道統(tǒng)的責任,也向儒家吹響了“集結(jié)”的號角;三是肯定孟子的傳道之功,將孟子置于原被公認屬于顏回的“亞圣”地位,邁出“孟子升格運動”的第一步8。韓愈貞定儒家道統(tǒng)的做法后來被北宋儒者所繼承,使考量儒家道統(tǒng)成為構(gòu)建理論、品評人物時不可或缺的一個環(huán)節(jié),也使承續(xù)儒家道統(tǒng)“成為對知識分子的一種有吸引力的理想”9。

         

        二、宋初儒者觀念中的孟子與荀子

         

        韓愈論道是宋代道統(tǒng)說之濫觴,他開啟了學(xué)者論說儒家道統(tǒng)的風(fēng)氣,但在宋初,韓愈的道統(tǒng)觀念并沒有被廣泛接受而成為主流。細察之,宋初學(xué)者對儒家道統(tǒng)的貞定并不盡同于韓愈,“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在孟子之后都將荀子列入其中”10。

         

        (一)祀孟荀、奉五賢:孔道輔等人的儒學(xué)復(fù)興運動

         

        北宋初期,統(tǒng)治者為儒學(xué)提供了一個寬松的政治環(huán)境,儒學(xué)出現(xiàn)復(fù)興之勢。細數(shù)儒學(xué)復(fù)興之端倪,孔道輔功不可沒。孔道輔(985-1039)乃孔子第四十五世孫,舉進士第,“以剛毅諒直名聞天下”,“公持一節(jié)以終身”11。宋仁宗時,孔道輔任兗州知府,管轄泗水、仙源(今曲阜)、鄒縣等儒學(xué)發(fā)源重地,他常感嘆,孟子對圣門道統(tǒng)傳承功勞最大,孟子之功能述之、盡之,卻不能祀之。景祐四年(1037),孔道輔在鄒縣四基山找尋到孟子墳?zāi)?,并請能工巧匠于此興建孟子廟,囑托當時在泰山講學(xué)的孫復(fù)作《新建孟子廟記》,刻立石碑為紀,他又向朝廷推薦孟子后裔孟寧主管孟子廟祭祀。景祐五年(1038),孔道輔在孔廟正殿西側(cè)修建五賢堂,專門祭祀孟子、荀子、楊雄、王通、韓愈五子,并親作《五賢堂記》:

         

        茍圣人之道壅,則五賢迭起而輔導(dǎo)之?!稀④骼^作,乃述唐虞之業(yè),序仁義道德之原?!毁t者違世矯俗,能去難者蓋寡矣。孟不免齊梁之困,臧倉之毀;荀不免齊人之讒,楚國之廢;楊不免劉歆之侮,投閣之患;王不免隋氏之抑,群公之沮;韓不免潮陽之竄,皇甫之譖。其間或譏其作經(jīng),或短其修史,彼徒能毀之,弗顧己之弗逮也。……孔圣之道否,則五賢振起之?!蚪ㄌ檬拢瘴遒t所著書,圖其儀,敘先儒之時薦。庶幾識者登是堂,觀是像,覽是書,肅然改容,知圣賢之道盡在此矣。12

         

        孔道輔的“道統(tǒng)”,呈現(xiàn)出清晰的“孟、荀、王、楊、韓”傳承序列。他與韓愈一樣,認為孟子在孔子之后的儒者中功勞最大、分量最重。孔道輔對孟子揚名天下作出了巨大貢獻:建立孟廟,“開創(chuàng)祭祀孟子之始”13;建立五賢堂,開啟“孟子配食孔廟的發(fā)端”13。就這樣,孟子由一座千年孤墳,瞬間得以天下共祀之。他又與韓愈不一樣,沒有苛求諸儒之道“醇乎醇”14,而是言“然賢者違世矯俗,能去難者蓋寡矣”,寬容地將荀子、楊雄、王通、韓愈一并納入道統(tǒng),為荀子此后有資格得以從祀擺明立場。

         

        時人孫復(fù)(992-1057)、石介(1005-1045)、韓琦(1008-1075)等均沿用“五賢”之說,并與孔道輔的道統(tǒng)觀保持一致。

         

        孫復(fù)在給孔道輔的書信中說:“自夫子歿,諸儒學(xué)其道,得其門而入者,鮮矣,惟孟軻氏、荀卿氏、楊雄氏、王通氏、韓愈氏而已。彼五賢者,天俾夾輔于夫子者也?!?《上孔給事書》)他將孟、荀、楊、王、韓稱為“五賢”,并再次縮小范圍,將孟子、荀子、楊雄三人稱為“大儒”:“孔子而下至西漢間,世稱大儒者或曰孟軻氏、荀卿氏、楊雄氏而已,以其立言、垂范、明道、救時、功豐、德巨也?!?《董仲舒論》)他在詩中寫道:“人生在學(xué)勤始至,不勤求至無由期。孟軻荀卿楊雄氏,當時未必皆生知。因其鉆仰久不已,遂入圣域爭先馳。”(《諭學(xué)》)在這里,他采用韓愈的觀點,認為荀子與孟子一樣,其學(xué)優(yōu)入“圣域”15,只不過把楊雄又加入此列。這樣看來,孫復(fù)“道統(tǒng)”中,“孟、荀、楊”與“王、韓”之間應(yīng)該有個分界線,前三者重于后兩者。孫復(fù)在《兗州鄒縣建孟廟記》中說過:“諸儒之有大功于圣門者,無先于孟子。”可見,孫復(fù)與韓愈、孔道輔一樣,是最推崇孟子的。

         

        石介,山東徂徠人,世稱“徂徠先生”,把儒家道統(tǒng)視為生命。他推崇韓愈維護道統(tǒng)、力排佛老的氣節(jié)和膽識,把“孟、荀、楊、王、韓”稱為“五賢人”,又將韓愈尊奉為“賢人之卓”:

         

        噫!孟軻氏、荀況氏、楊雄氏、王通氏、韓愈氏五賢人,吏部為賢人之卓。不知更幾千萬億年復(fù)有孔子,不知更幾千百數(shù)年復(fù)有吏部??鬃又鳌兑住贰洞呵铩罚允ト艘詠砦从幸?,吏部《原道》《原人》《原毀》《行難》《禹問》《佛骨表》《諍臣論》,自諸子以來未有也。嗚呼!至矣!16

         

        石介也效仿韓愈,撰寫《怪說》《中國論》等文章批判佛老,從中可以看出,“尊韓”與他的平生志向有關(guān)。在他的思想中,“五賢人”都是通過排斥異端而存道,其存道之功可與孔子相媲美:

         

        道大壞,由一人存之。天下國家大亂,由一人扶之。周室衰,諸侯僭,道大壞也,孔子存之??鬃託{,楊墨作,道大壞也,孟子存之。戰(zhàn)國盛,儀秦起,道大壞也,荀況存之。漢祚微,王莽簒,道大壞也,楊雄存之。七國弊,王綱墜,道大壞也,文中子存之。齊梁以來,佛老熾,道大壞也,吏部存之。17

         

        他甚至將“五賢人”與周公、孔子列在一起,并稱為“圣人大儒”:

         

        古之圣人大儒,有周公,有孔子,有孟軻,有荀卿,有楊雄,有文中子,有吏部。17

         

        在“五賢人”中,孟子與荀子的地位又是孰輕孰重?他多次以“孟、荀、楊、王、韓”的次序討論諸儒,但在回復(fù)好友歐陽修的書信中曾說“今視鐘王虞柳其道其德,孰與荀孟諸儒、皋夔眾臣勝哉”(《答歐陽永叔書》),也在給宰相李迪薦賢的信中有“賈公疎著書本孟子”“孫明復(fù)述作皆荀卿”之語18,又在詩中言“道視荀楊雖未至,分于管鮑已知深”(《士廷評相會梓州》),通過以賈孫比孟荀等說法可以看出,石介肯定了孟荀的同等重要性,“孟、荀、楊、王、韓”的道統(tǒng)次序只不過是按照時間先后排列罷了。

         

        韓琦,北宋初期有著重要地位的政治家,仁宗、英宗、神宗三朝為相,在當時社會具有很大影響力。韓琦堅持“五賢”說:“孔子歿,能傳其道者,孟、荀、楊、王、韓五賢而已矣?!?《策問》)宋仁宗至和元年(1054),韓琦知并州(今太原),買下民廟修建夫子廟學(xué),將顏回以降諸弟子、孟子以降諸大儒列于東西堂廡之間,既而嘆曰:“夫五賢者,圣人之亞,學(xué)者之師”19,并親自作《五賢贊》。他贊孟子:“存而醇者,孟氏而止。欲觀圣人,必自孟始。較其大功,蓋禹之比。嗚呼賢哉!道孰可擬??鬃又?,一人而已。”19又贊荀子:“始考其辭,若不醇粹。及其要歸,鮮與孔異。雖小疵焉,道則奚累?軻、雄之間,在我無愧?!?9韓琦繼承了韓愈“孟氏,醇乎醇者也;荀與楊,大醇而小疵”(《讀荀子》)的說法來評價孟荀,依然認為孟子是孔子之后的第一人,甚至功高蓋禹,可見他是“尊孟”的。但是,他并沒有因“考辭不醇粹”而否定荀子的傳道之功,一句“軻、雄之間,在我無愧”穩(wěn)固了荀子在道統(tǒng)中的地位。

         

        (二)猶存敬畏心,莫敢比圣賢:蘇洵一輩的學(xué)術(shù)情懷

         

        蘇洵(1009-1066),北宋文學(xué)家,古文運動倡導(dǎo)人,“二十七始發(fā)憤為學(xué),博覽經(jīng)史、百家之說……至和、嘉祐間,與二子軾、轍同至京師,翰林學(xué)士歐陽修上其所著《權(quán)書衡論》二十二篇,士大夫爭傳之,一時學(xué)者競效蘇氏為文章”20。蘇洵的道統(tǒng)觀和對孟荀之學(xué)的態(tài)度,集中在與歐陽修來往的書信中。

         

        在《上歐陽內(nèi)翰第一書》中,蘇洵欲向翰林學(xué)士歐陽修推薦他的兩個兒子蘇軾和蘇轍,同時他介紹了自己的治學(xué)經(jīng)歷,嘗“取《論語》《孟子》,韓子及其他圣人、賢人之文,而兀然端坐,終日以讀之者七八年矣”21。這段話說明蘇洵治學(xué)從孔子、孟子、韓愈之文開始,也彰顯出他對“文統(tǒng)”的排列次序。在這封書信中,蘇洵對孟子、韓愈、歐陽修的文學(xué)風(fēng)格一一作出評論,贊嘆“此三者,皆斷然自為一家之文也”,“蓋執(zhí)事之文,非孟子、韓子之文,而歐陽子之文也”,既流露出他對孟子、韓愈、歐陽修之文的喜愛,也肯定了歐陽修紹承“文統(tǒng)”的宗師地位。

         

        《上歐陽內(nèi)翰第二書》中有段話,可以看作蘇洵的“道統(tǒng)”觀:

         

        自孔子沒,百有余年而孟子生;孟子之后,數(shù)十年而至荀卿子;荀卿子后乃稍闊遠,二百余年而楊雄稱于世;楊雄之死,不得其繼千有余年,而后屬之韓愈氏;韓愈氏沒三百年矣,不知天下之將誰與也?22

         

        在信中,蘇洵感嘆,數(shù)千年間,孔子之后,能夠傳承道統(tǒng)的,只有孟子、荀子、楊雄、韓愈四人而已。他評價孟、荀、楊、韓,“以一能稱,以一善書”,“以其姓名聞乎天下后世”,“數(shù)千年之間,四人而無加”。因此,他對歐陽修贊許自己的文章像荀子之文表示感謝,但寧愿得罪歐公也不敢接受??梢姡K洵把荀子擺在了如同孔子、孟子般圣人、賢人的位置上,有詩文可以為證:“仲尼為群婢,一走十四年。荀卿老不出,五十干諸田。顧彼二夫子,豈其陷狂顛。出處固無定,不失稱圣賢”23。

         

        就學(xué)術(shù)風(fēng)格而言,蘇洵作為宋初時期的學(xué)者,依然秉持著對圣賢的敬畏之心,因循守常,這一特征在以上文中提到的學(xué)者中均有所表現(xiàn)??陀^地說,北宋初期蘇洵等學(xué)者心存敬畏、希圣希賢的學(xué)術(shù)立場,看似保守,實則博大。正是因為這種博大的胸懷,才能認識到孟子、荀子思想的可貴之處,并使之發(fā)揚光大。北宋中后期的疑古思潮固然在思想上得到解放,但是容易形成門戶之見,造成“抓了芝麻,丟了西瓜”的后果。正如李學(xué)勤先生所說,“(疑古思潮)把當時古史上的偶像一腳全都踢翻了,經(jīng)書也沒有權(quán)威性了,起了思想解放的作用,當然很好”,“可是,它有一個極不好的地方,在今天還有影響,就是它很講門戶”,“不過這種傾向發(fā)展到末流,就變成了師心自用,特別是明朝一些人,簡直是束書不觀了?!?4所以,北宋初期學(xué)者們博大的學(xué)術(shù)情懷,在儒學(xué)研究中是值得提倡的。

         

        宋初儒者希圣希賢的學(xué)術(shù)立場,與宋代中后期興起的疑古思潮形成鮮明對比?!白詰c歷后,諸儒發(fā)明經(jīng)旨,非前人所及”25,王安石疑《荀子》,司馬光疑《孟子》,二程排《荀子》,到了原本就恃才傲物、睥睨天地的蘇軾,更是作《子思論》《孟子論》《荀卿論》《楊雄論》《韓愈論》等,將孟子、荀子、韓愈等古圣先賢議論了一個遍。蘇洵與蘇軾(1037-1101)身為父子,同宗“蜀學(xué)”,一個“尊荀”,一個卻“排荀”。在道統(tǒng)觀方面,為何沒有父子相繼?這是因為對蘇軾影響最大的,不是其父蘇洵,而是北宋文壇領(lǐng)袖歐陽修。

         

        (三)始異而終同:歐陽修的思想沖突與真正的孟荀立場

         

        歐陽修(1007-1072)為北宋文壇領(lǐng)袖,詩文革新運動的發(fā)起者,先后任翰林學(xué)士、史官修撰等職,推賢納士,在朝中頗有威望。他對荀子特別推崇,贊其說“最近于圣人”:

         

        三代之衰,學(xué)廢而道不明,然后諸子出。自老子厭周之亂,用其小見,以為圣人之術(shù)止于此,始非仁義而詆圣智。諸子因之,益得肆其異說,至于戰(zhàn)國,蕩而不反。然后山淵、齊秦、堅白、異同之論興,圣人之學(xué)幾乎其息。最后荀卿子獨用《詩》《書》之言,貶異扶正,著書以非諸子,尤以勸學(xué)為急。荀卿,楚人,嘗以學(xué)干諸侯,不用,退老蘭陵,楚人尊之。及戰(zhàn)國平,三代《詩》《書》未盡出,漢諸大儒賈生、司馬遷之徒莫不盡用荀卿子,蓋其為說,最近于圣人而然也。26

         

        當時有個叫鄭昊的年輕人,多次請求歐陽修為他重新取名,歐陽修列出幾個名字讓他選擇,最后鄭昊改名叫“荀”。歐陽修十分欣慰,并期待其能像荀子一樣雖不能親見圣人,卻能讀其書而自得:

         

        夫荀卿者,未嘗親見圣人,徒讀其書而得之。然自子思、孟子已下,意皆輕之。使其與游、夏并進于孔子之門,吾不知其先后也。世之學(xué)者,茍如荀卿,可謂學(xué)矣,而又進焉,則孰能御哉!26

         

        歐陽修對子思、孟子以后輕視荀子的風(fēng)氣表示不滿,對蘇洵則十分欣賞,認為其《六經(jīng)論》與荀子風(fēng)格相近,贊嘆是“荀卿子之文也”27。從以上事例來看,歐陽修對荀子的贊頌非同一般。

         

        然而,宋仁宗慶歷三年(1042),歐陽修作《本論》三篇,表明排佛立場:“佛法為中國患千余歲,世之卓然不惑而有力者,莫不欲去之,已嘗去矣而復(fù)大集,攻之暫破而愈堅,撲之未滅而愈熾,遂至于無可奈何,是果不可去耶?蓋亦未知其方也?!?8一句“未知其方也”,將韓愈《原道》中的排佛策略從根本上進行了否定,也從側(cè)面對好友石介作《怪說》抵佛的行為提出批評。歐陽修反對“以文排佛”,主張使“天下皆知禮義”才是“勝佛之本”“自然之勢”29。他欲立孟子的仁義之說以絕佛老之根本:“昔戰(zhàn)國之時,楊、墨交亂,孟子患之而專言仁義,故仁義之說勝,則楊、墨之學(xué)廢”,“此所謂修其本以勝之之效也”29。

         

        出于排佛的立場,歐陽修轉(zhuǎn)而否認了荀子之說:

         

        昔荀卿子之說,以為人性本惡,著書一篇,以持其論,見《荀子》本篇。予始愛之,及見世人之歸佛者,然后知荀卿之說謬焉。甚矣,人之性善也!彼為佛者,棄其父子,絕其夫婦,于人之性甚戾,又有蠶食蟲蠹之弊,然而民皆相率而歸焉者,以佛有為善之說故也。嗚呼!誠使吾民曉然知禮義之為善,則安知不相率而從哉?29

         

        可見,歐陽修忽然轉(zhuǎn)變立場而否定荀子,是為排佛老。向世陵教授認為,“佛教對民風(fēng)的引領(lǐng)作用在于佛之勸善,受此刺激,他從最初所持之荀子的性惡說,轉(zhuǎn)而走向性善?!?0然而,此處歐陽修因要立“人之性善”而否定“人性本惡”,只是出于政治立場,并未從理論上做出分析和解釋,恐難以服眾。此等“言而不究”的事情發(fā)生在歐公身上不甚奇怪:“施德操曰:‘歐公語《易》,以謂《文言》《大繫》皆非孔子所作,乃當時易師為之而。韓魏公心知其非,然未嘗與辯,但對歐公終身不言《易》?!~水心《習(xí)學(xué)記言》曰:‘以經(jīng)為正而不汩于章讀箋詁,此歐陽氏讀書法也。然其間節(jié)目甚多,固未易言。以其學(xué)考之,雖能信經(jīng),而失事理之實者不少?!?1歐公“言而不究”之論,有時連其門下蘇軾、曾鞏也不敢茍同。

         

        歐陽修此說一出,對孟子之學(xué)是一種推崇,但對荀子之學(xué)是一種打擊,這不符合其初衷。況且正值“世人多言性”之時,歐陽修怕世人言性而對孟、荀、楊等學(xué)說造成中傷和誤解,遂欲以“《六經(jīng)》不言性”的根據(jù)來“卒其說”32,試圖改變學(xué)者言性的風(fēng)向。同時,他又擺明對孟、荀、楊的立場:

         

        或又問曰:然則三子言性,過歟?曰:不過也。其不同何也?曰:始異而終同也。使孟子曰人性善矣,遂怠而不教,則是過也;使荀子曰人性惡矣,遂棄而不教,則是過也;使楊子曰人性混矣,遂肆而不教,則是過也。然三子者,或身奔走諸侯以行其道,或著書累千萬言以告于后世,未嘗不區(qū)區(qū)以仁義禮樂為急。蓋其意以謂善者一日不教,則失而入于惡;惡者勤而教之,則可使至于善;混者驅(qū)而率之,則可使去惡而就善也。其說與《書》之“習(xí)與性成”,《語》之“性近習(xí)遠”,《中庸》之“有以率之”,《樂記》之“慎物所感”皆合。夫三子者,推其言則殊,察其用心則一,故予以為推其言不過始異而終同也。凡論三子者,以予言而一之,則譊譊者可以息矣。32

         

        在這段話中,歐陽修用了兩次“始異而終同”來強調(diào)三子學(xué)說的同等價值和重要性,并且不再言“荀卿之說謬焉”,而是言孟子人性善、荀子人性惡、楊子人性混最終的指向都是急于復(fù)興仁義禮樂。歐陽修官位顯赫、眾人敬仰,卻不顧個人利害一改往日說辭,肯定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雖然不能挽回此前言論對荀子之學(xué)的打擊,但是足以證明他是很看重荀學(xué)的。

         

        值得注意的是,歐陽修的思想沖突恰恰反映出北宋初期與中后期不同的學(xué)術(shù)特征,也反映出其承前啟后的學(xué)術(shù)地位。歐陽修前期的思想與韓琦、蘇洵等人一樣,持希圣希賢、尊孟尊荀的立場,甚至對荀子評價高于其他學(xué)者。然而,歐陽修后期走向“排荀”,以及懷疑《文言》《大繫》皆非孔子所作,這不能簡單以“言而不究”來論之,還可以看作北宋中后期疑古思潮的生發(fā)處。

         

        歐陽修后期的思想對蘇軾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作為歐門弟子,蘇軾不但繼承了歐陽修的排荀觀點,甚至將他所崇拜的歐陽修一起列入“道統(tǒng)”:

         

        五百余年而后得韓愈,學(xué)者以愈配孟子,蓋庶幾焉。愈之后二百有余年而后得歐陽子,其學(xué)推韓愈、孟子以達于孔氏,著禮樂仁義之實,以合于大道。其言簡而明,信而通,引物連類,折之于至理,以服人心,故天下翕然師尊之。自歐陽子之存,世之不說者。嘩而功之,能折困其身,而不能屈其言。士無賢不肖不謀而同曰:“歐陽子,今之韓愈也。”33

         

        蘇軾所列“堯、舜、禹、湯、文王、武王、周公、孔子、孟子、韓愈、歐陽修”的傳道譜系,延續(xù)了歐陽修的“道統(tǒng)”,同時也正合了其父蘇洵所列的“文統(tǒng)”。朱熹將歐陽修與蘇軾并稱“歐蘇”,評價其“皆以文人自立”,并以“文與道俱”之說進行批評34。作為北宋中后期的著名學(xué)者,蘇軾比之蘇洵更顯狂放不羈,比之歐陽修更具懷疑和批判精神。通過蘇洵、歐陽修、蘇軾三人可以看出,北宋初期與中后期的學(xué)術(shù)風(fēng)格迥異,時代歷史變遷會引發(fā)相應(yīng)的思想變化與思想沖突。

         

        三、漢代以來“孟荀同尊”之余韻

         

        縱觀整個宋代儒學(xué)史,宋初儒者希圣希賢、孟荀同尊的學(xué)術(shù)風(fēng)格確實是一股清流,是漢唐以來“孟荀齊號”之余韻再現(xiàn)。“救危振衰,光耀孔門,孟、荀之于儒學(xué),實在難分伯仲?!?5唐代以前,從司馬遷、董仲舒、劉向、班固、楊雄、楊倞等先儒的書籍中,孟子與荀子幾乎都是并稱于世的。

         

        自北宋初年,雖然諸儒都在感嘆“道之不傳”,但是從這種“自覺之精神”36中能夠看出儒學(xué)已有復(fù)興的態(tài)勢。宋代歷來有重文臣之傳統(tǒng),給予文臣治國理政的充分權(quán)力,另外,文人后學(xué)一經(jīng)進士登第,便能封官受祿,光耀門庭,甚至蔭及子孫。所以,宋代社會士風(fēng)、學(xué)風(fēng)濃重,大批儒生士人們終日飽讀經(jīng)書、進學(xué)科考、評古論今。然而宋朝一直飽受內(nèi)憂外患,錢穆先生描述:“在不堪言狀的分裂與墮落之后,中國又重新建立起一個統(tǒng)一的中央政府來。這一個中央,卻以他特殊的姿態(tài)出現(xiàn)于歷史。與秦、漢、唐的統(tǒng)一相隨并來的是中國之富強,而這一個統(tǒng)一卻始終擺脫不掉貧弱的命運”36。慶歷三年(1043),范仲淹、韓琦、富弼等一批士人,提出10項改革措施,以緩解宋朝積貧積弱的局面,因遭到舊貴族官僚的阻撓而失敗,史稱“慶歷新政”。出于這種“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范仲淹:《岳陽樓記》)的憂患意識和報國之志,宋朝儒生士人們治學(xué)大都會追求經(jīng)世致用的路徑。

         

        總體來看,宋初儒學(xué)呈現(xiàn)出以下特點:一是宋初儒家學(xué)者肯定了荀子的傳道之功,比韓愈更寬容地將荀子列入“道統(tǒng)”。二是宋初儒家學(xué)者沒有將荀子性惡論與孟子性善論對立起來,沒有因尊孟而非荀,更沒有因尊荀而非孟。三是宋初儒家學(xué)者沒有從學(xué)理上深究孟荀之學(xué),而是對原有學(xué)說“擇其善者而用之”。他們的主要職責依然停留在言“道統(tǒng)”、辟佛老的立場上,以恢復(fù)儒家道統(tǒng)、打擊佛老異端為使命,將孟子性善論作為力排佛老的思想武器。荀學(xué)則是作為禮制的準繩、正禮的依據(jù),如神宗時,詳定禮文所言:“謹按荀子禮論曰:‘饗尚玄尊而用醴酒,齊大羹而飽庶羞,貴本而親用也。貴本之謂文,親用之謂禮’”37。四是宋初儒家學(xué)者倡導(dǎo)“以古文復(fù)現(xiàn)古道”38,受韓愈影響,歐陽修、蘇洵等人反對追求華麗辭藻的西昆體詩歌,將古文運動與復(fù)興儒學(xué)結(jié)合在一起,留下許多千古傳誦的詩詞、散文作品,推動了儒學(xué)在文學(xué)領(lǐng)域的發(fā)展。五是從宋初儒家學(xué)者對孟荀的稱謂來看,基本上對孟荀一視同仁。在敘述儒家道統(tǒng)時,孔道輔稱“孟荀”,孫復(fù)稱“孟軻氏、荀卿氏”,石介稱“孟軻氏、荀況氏”“孟子、荀況”“孟軻、荀卿”,韓琦稱“孟荀”“孟氏、荀卿”,歐陽修稱“孟子、荀卿”,或言“荀卿子”,蘇洵稱“孟子、荀卿子”。雖然孔道輔、孫復(fù)、韓琦等在主觀上偏重孟子,歐陽修、蘇洵在主觀上偏重荀子,但是他們在客觀上都是持“孟荀同尊”的立場。

         

        注釋:
         
        1錢穆:《中國近三百年學(xué)術(shù)史》(上),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97年版,第2頁。
         
        2武寧:《尊孔孟重德性》,北京:中華書局,2018年版,第51頁。
         
        3(唐)韓愈:《韓愈選集》,孫昌武選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第398頁,第271頁。
         
        4趙平略:《槍與場—韓愈〈論佛骨表〉與王陽明〈諫迎佛疏〉比較》,《貴陽學(xué)院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11年第3期。
         
        5(唐)韓愈:《韓愈詩選》,王基倫注析,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6年版,第178頁。
         
        6陳寅恪:《論韓愈》,《歷史研究》,1954年第2期。
         
        7陳寅恪言:“退之自述其道統(tǒng)傳授淵源固由孟子卒章所啟發(fā),亦從新禪宗所自稱者摹襲得來也。”引自陳寅恪:《論韓愈》,《歷史研究》,1954年第2期。
         
        8參見趙宇:《儒家“亞圣”名號變遷考—關(guān)于宋元政治與理學(xué)道統(tǒng)論之互動研究》,《歷史研究》,2017年第4期。
         
        9陳來:《宋明理學(xué)》,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11年版,第26頁。
         
        10劉濤認為:“宋初大儒孫復(fù)和石介等人在繼承韓愈提出的從堯至孟子的傳道譜系的同時,也著力對其有所發(fā)展,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在孟子之后將荀子、楊雄、王通、韓愈一并列入其中?!惫P者認為此說不甚準確,如蘇洵并沒有將王通列入道統(tǒng)。劉濤:《荀子在宋初儒學(xué)中的地位及其影響》,《邯鄲學(xué)院學(xué)報》,2012年第4期。
         
        11(宋)王安石:《給事中孔公墓志銘》,載任繼愈主編:《中華傳世文選》(下),1998年版,第1017頁。
         
        12劉桂榮:《論荀輯要》,蕪湖:安徽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17年版,第48頁。
         
        13劉培桂:《孔道輔與祭祀孟子之始》,《孔子研究》,1994年第1期。
         
        14《韓愈·讀荀》:“孟氏醇乎醇者也。荀與楊,大醇而小疵。”
         
        15(唐)韓愈《進學(xué)解》:“昔者孟軻好辯,孔道以明,轍環(huán)天下,卒老于行;荀卿守正,大論是弘,逃讒于楚,廢死蘭陵。是二儒者,吐辭為經(jīng),舉足為法,絕類離倫,優(yōu)入圣域,其遇于世何如也?”
         
        16(宋)石介:《石徂徠集》,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版,第84頁。
         
        17(宋)石介:《石徂徠集》,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版,第86頁,第31頁。
         
        18(宋)石介:《徂徠集》卷九之《雜文·賢李》:相國養(yǎng)士固不若孟嘗之多、平津之厚,然其表山東文人之杰,則有賈公疎、髙公儀、劉子望、孫明復(fù)。在公疎則相國師友之,公儀則相國姻睦之,子望則相國賓客之,明復(fù)則相國以其弟之子妻之。公疎著書本孟子,有山東野錄數(shù)萬言,公儀、子望、明復(fù)皆宗周公、孔子,公儀有常刑三篇,子望有輔弼明對四十卷,明復(fù)有春秋尊王發(fā)微十七卷,皆荀卿之述作也。四人可謂魁賢大儒,相國俱收之,則相國之賢視孟嘗、平津遠矣。
         
        19(宋)韓琦:《安陽集編年箋注》(上),李之亮,徐正英箋注,成都:巴蜀書社,2000年版,第760頁,第762頁,第763頁。
         
        20(清)黃宗羲:《宋元學(xué)案》(四),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3276頁。
         
        21(宋)蘇洵:《嘉祐集選注·上歐陽內(nèi)翰第一書》,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329頁。
         
        22(宋)蘇洵:《嘉祐集選注·上歐陽內(nèi)翰第二書》,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334頁。
         
        23(宋)蘇洵:《嘉祐集選注·又答陳公美》,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465頁。
         
        24李學(xué)勤:《走出“疑古時代”》,《中國文化》,1992年第2期。
         
        25(宋)王應(yīng)麟:《困學(xué)紀聞》,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版,第291頁。
         
        26(宋)歐陽修:《歐陽修集編年箋注·鄭荀改名序》(3),成都:巴蜀書社,2007年版,第147頁,第148頁。
         
        27(宋)蘇洵:《嘉祐集選注·上歐陽內(nèi)翰第二書》,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334頁。
         
        28(宋)歐陽修:《歐陽修集·本論中)》(卷一),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15頁。
         
        29(宋)歐陽修:《歐陽修集·本論中)》(卷一),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15頁,第216頁,第217頁。
         
        30向世陵:《儒佛之際與宋初性無善惡說》,《東岳論叢》,2005年第1期。
         
        31(清)黃宗羲:《宋元學(xué)案》(一),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202頁。
         
        32(宋)歐陽修:《歐陽修集編年箋注·答李詡第二書》(3),成都:巴蜀書社,2007年版,第258頁,第260頁。
         
        33(宋)蘇軾:《蘇東坡全集·六一居士集敘》(3),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版,第1488頁。
         
        34朱熹:“今東坡之言曰:‘吾所謂文,必與道俱?!瘎t是文自文而道自道,待作文時,旋去討個道來入放里面,此是它大病處。”(宋)朱熹撰:《朱子語類》,(宋)黎靖德編,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3319頁。
         
        35路德斌:《荀子與儒家哲學(xué)》,濟南:齊魯書社,2010年版,第1頁。
         
        36錢穆:《國史大綱》(下),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96年版,第558頁,第523頁。
         
        37(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神宗》(卷三百十八),光緒浙江書局刻本。
         
        38盧國龍:《宋儒微言》,北京:華夏出版社,2001年版,第50頁。

         

         

        責任編輯:近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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