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99精品视频天天在看,日韩一区二区三区灯红酒绿,国产xxxxx在线观看,在线911精品亚洲

    <rp id="00a9v"></rp>
      <track id="00a9v"><dl id="00a9v"><delect id="00a9v"></delect></dl></track>
      1. 【高小強(qiáng)】圣人之知與能(下) ——壬寅年《孟子》《中庸》研讀札記(之二)

        欄目:散思隨札
        發(fā)布時(shí)間:2023-02-11 18:32:54
        標(biāo)簽:《中庸》、《孟子》、圣人

        圣人之知與能(下)

        ——壬寅年《孟子》《中庸》研讀札記(之二)

        作者:高小強(qiáng)

        來源:“欽明書院”微信公眾號

        時(shí)間:孔子二五七三年歲次癸卯正月十一日庚寅

                  耶穌2023年2月1日

         

        圣人之知與能(下)

        ——壬寅年《孟子》《中庸》研讀札記(之二)

         

        高小強(qiáng)

        欽明書院院師

         

        圣人與天道為一,這是明確的。首要的,他們皆為“誠者”以至“至誠者”,像孔子所說,“誠者,天之道也”,“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圣人也”。其實(shí),孟子也講,“是故誠者,天之道也”,“至誠而不動(dòng)者,未之有也”。朱子以為,“誠者,理之在我者皆實(shí)而無偽,天道之本然也”。而孟子亦贊美孔子“不為已甚者”。楊氏以為:“言圣人所為,本分之外,不加毫末。非孟子真知孔子,不能以是稱之。”孟子又贊美大舜“明于庶物,察于人倫,由仁義行,非行仁義也”。朱子以為:“在舜則皆生而知之也。由仁義行,非行仁義,則仁義已根于心,而所行皆從此出”,“所謂安而行之也。此則圣人之事,不待存之,而無不存矣”。再有,子曰:“予欲無言?!弊迂曉唬骸白尤绮谎?,則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時(shí)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而孔子平日也的確如天道一般,“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再者,作為天道的“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掩如此夫”;而作為圣人,其“至誠之道,可以前知”,而“至誠如神”。尤其在《中庸》“至誠無息”章,天道與圣人亦是完全一致,所以講“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為大也”,而圣人“肫肫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我們甚至可以講,《中庸》說天道也就是在說圣人,而說圣人也同樣是在說天道。只是我們須注意到,同樣是在說圣人與天道“至誠無息”等時(shí),表述上卻會(huì)略有差異,譬如子思講:“《詩》云:‘維天之命,於穆不已!’蓋曰天之所以為天也?!逗醪伙@!文王之德之純!’蓋曰文王之所以為文也,純亦不已。”朱子以為,“以天地言之,則高下散殊者,小德之川流;於穆不已者,大德之敦化。以圣人言之,則物各付物者,小德之川流;純亦不已者,大德之敦化”。“於穆不已”,說天道之“至誠無息”,而“純亦不已”卻是說圣人之“至誠無息”。這也就提示出了圣人與天道除了為一外,至少還存在某些不同。(《中庸》章二O、一六、二四、二六、三O、三二;《孟子》總章七三、九九、一O八;《論語》總章四五二、一七O;《中庸或問》頁603;《四書章句集注》頁287、296—297、299)

         

        首先,“天命之謂性”,天地萬物皆受天之命,亦即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氣以成形,而性亦即理亦賦焉。圣人亦在其中,只不過人物之正通偏塞之別,以及圣人與常人之清明純粹與渾濁駁雜之別,卻不會(huì)沒有。于是我們讀到,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天之將喪斯文也,后死者不得與于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堯曰:“咨!爾舜!天之歷數(shù)在爾躬。允執(zhí)其中。四海困窮,天祿永終?!彼匆嘁悦?。子曰:“舜其大孝也與!德為圣人,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nèi)。宗廟饗之,子孫保之。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祿,必得其名,必得其壽。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篤焉。故栽者培之,傾者覆之?!对姟吩唬骸螛肪?,憲憲令德!宜民宜人;受祿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德者必受命。”所以,孔子感嘆:“莫我知也夫!”“不怨天,不尤人。下學(xué)而上達(dá)。知我者其天乎!”于是“圣希天,賢希圣,士希賢”,所以,子曰:“大哉堯之為君也!巍巍乎!唯天為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以及前面說到的孔子講“予欲無言”,等等,皆為“圣希天”。而“賢希圣,士希賢”,則如景星所言:“《中庸》一書,前但言君子之道,至此始言圣人之道。前但言達(dá)德達(dá)道,至此始言至德至道,至德即至圣之德,至道即至誠之道?!薄皼r言至德至道之始,則曰‘茍不至德,至道不凝焉’;言至德至道之終,則曰‘茍不固聰明圣知達(dá)天德者,其孰能知之’?”(《論語》總章一六九、二一O、四九六、三六八、二O三;《中庸》章一、一七;《通書》《周敦頤集》頁22;《大學(xué)中庸集說啟蒙·中庸》卷下,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204冊,頁1085—1086)

         

        這里還存在所謂“氣數(shù)”問題,孔子與大舜同為圣人,大舜得位,得祿,得名,得壽,以至于受命,孔子卻僅得名受命。我們當(dāng)然肯定大舜之必得,乃是天道之常理,而孔子之不必得卻僅為非常理,是由于適丁氣數(shù)之衰的原因。因而我們認(rèn)可“死生有命,富貴在天”的至理。而顏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天喪予!”伯牛有疾,子問之,自牖執(zhí)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甚至,公伯寮愬子路于季孫。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吾力猶能肆諸市朝?!弊釉唬骸暗乐畬⑿幸才c?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孟子亦是坦然認(rèn)命的,其弟子樂正子嘗舉薦孟子于魯平公,卻因嬖人臧倉阻撓,平公未見孟子。孟子卻道:“行或使之,止或尼之。行止,非人所能也。吾之不遇魯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朱子以為,此“言圣賢之出處,關(guān)時(shí)運(yùn)之盛衰。乃天命之所為,非人力之可及”也。同理,孟子因未能在齊實(shí)現(xiàn)王政,而去齊,亦道:“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當(dāng)今之世,舍我其誰也?吾何為不豫哉?”朱子以為:“言當(dāng)此之時(shí),而使我不遇于齊,是天未欲平治天下也。然天意未可知,而其具又在我,我何為不豫哉?然則孟子雖若有不豫然者,而實(shí)未嘗不豫也。蓋圣賢憂世之志,樂天之誠,有并行而不悖者,于此見矣?!彼?,孟子尤其強(qiáng)調(diào)“立命”,即:“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yǎng)其性,所以事天也。殀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強(qiáng)調(diào)“正命”,即:“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巖墻之下。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睆?qiáng)調(diào)“求在我者也”,即:“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是求有益于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無益于得也,求在外者也。”也就是說,孟子是將性與命分得十分清楚,即:“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聲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謂性也。仁之于父子也,義之于君臣也,禮之于賓主也,智之于賢者也,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謂命也?!贝苏龔堊铀^“養(yǎng)則付命于天,道則責(zé)成于己”。雖然有命,卻仍然一如曾子所說:“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yuǎn)。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yuǎn)乎?”這也就叫作“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則無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痹谶@方面,孟子以為大舜亦是典范,即:“舜之飯糗茹草也,若將終身焉;及其為天子也,被袗衣,鼓琴,二女果,若固有之?!敝熳右詾椋捍恕把允ト酥?,不以貧賤而有慕于外,不以富貴而有動(dòng)于中,隨遇而安,無預(yù)于己,所性分定故也?!被蛘?,這也是“命”。像圣人孔子,即便“天下之無道也久矣”,“滔滔者天下皆是也”,仍然“天將以夫子為木鐸”,而“知其不可而為之者”也!依胡氏所說:“晨門知世之不可而不為,故以是譏孔子。然不知圣人之視天下,無不可為之時(shí)也?!庇谑鞘ト恕爸轮泻?,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圣人“篤恭而天下平”,圣人“贊天地之化育”,蓋朱子強(qiáng)調(diào),“天下事有不恰好處,被圣人做得都好”了,“人在天地中間,雖只是一理,然天人所為,各自有分,人做得底,卻有天做不得底。如天能生物,而耕種必用人;水能潤物,而灌溉必用人;火能熯物,而薪爨必用人。裁成輔相,須是人做,非贊助而何”?蓋圣人“自誠明”,其德之實(shí),天下莫能加也,故圣人至誠,能盡己性,德無不實(shí)而無一毫人欲之私,則能盡人性,盡物性,贊天地化育,與天地參矣。而常人之稟氣昏濁,則欲盡人之性固離不開圣者制禮作樂之教化,以使天下之人耳目之視聽無非禮也,手足之舞蹈無非樂也。而物之稟氣偏塞,雖無用教化,然盡物性,處之各當(dāng)其理,隨他天理流行發(fā)見處存之使之,以助成其最大限度地體現(xiàn)與呈現(xiàn)天理,此亦是教化,蓋乃天地化育本身所不及者,非圣者以贊不得以成。以至于人之內(nèi)心和諧,人與人和諧,進(jìn)而人與自然萬物及天地和諧,豈非贊化育而與天地參矣,豈非“天地位焉,萬物育焉”。(《中庸》章一四、一、三三、二二;《孟子》總章二三、四五、一七七、一七八、一七九、二四六、二二八;《論語》總章二八二、二六O、一二七、三六九、一九一、六四、四六五、三七二;《四書章句集注》頁227、253、378、374、159;《朱子語類》頁1570)

         

        這就是說,由于天之氣數(shù)的原因,天道之常理往往不能落實(shí)于天地萬物當(dāng)中,甚或不能落實(shí)于圣人身上,而現(xiàn)實(shí)往往處于一種非常理的狀態(tài),于此,圣人何為,我們又當(dāng)何為?圣人孔子即使不得位,不得祿,不得壽,也始終如一地盡其性,盡人之性,盡物之性,贊天地之化育,與天地參矣。而我們經(jīng)由圣人“修道之謂教”的教化,亦終身地明明德而盡己之性,并同圣人一道地新民而盡人之性,一道地贊天地之化育,與天地參矣。于是,我們追隨圣人不僅明明德于己,明明德于家,明明德于國,明明德于天下,不僅新己,新人,新天下,新天地萬物,而且,我們實(shí)際上是在同圣人一道力促天之氣數(shù)由衰轉(zhuǎn)盛,力促天道之常理落實(shí)于天地之間。惟如此,我們才可能真實(shí)地做到“存,吾順事;沒,吾寧也”。何以為寧?追隨圣人,盡自身完全的人生責(zé)任,終身“好善如好好色,惡惡如惡惡臭”,“內(nèi)省不疚,無惡于志”,以至“不動(dòng)而敬,不言而信”,“君子篤恭而天下平”,而“純亦不已”,生前,我們盡力乎純粹清明,死后,我們復(fù)歸于天地陰陽大氣,再不帶去一絲渾濁駁雜,亦令天之氣數(shù)盡可能的純粹清明而由衰轉(zhuǎn)盛,實(shí)現(xiàn)我們對整個(gè)寰宇的責(zé)任,此足以為寧。

         

        說過了圣人與天道,我們再來進(jìn)一步說說“圣人之法”,“天道行而萬物順,圣德修而萬民化”,因而圣人之法與天道亦有同有異,初步考慮根本上有三個(gè)方面:

         

        其一,執(zhí)守中庸中和之道。子思《中庸》開篇即言“中和”,即:“喜怒哀樂之未發(fā),謂之中;發(fā)而皆中節(jié),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dá)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痹凇吨杏拐戮湫颉分?,朱子就明確講,“自上古圣神繼天立極,而道統(tǒng)之傳有自來矣”,堯之所以授舜“允執(zhí)厥中”,而舜之所以授禹“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zhí)厥中”。順便說說,堯舜之間一言足矣,皆生而為圣者;而舜授禹必益之以三言,蓋禹學(xué)而為圣者也。且“夫堯、舜、禹,天下之大圣也。以天下相傳,天下之大事也。以天下之大圣,行天下之大事,而其授受之際,丁寧告戒,不過如此。則天下之理,豈有以加于此哉?”而《論語》也的確記載:“堯曰:‘咨!爾舜!天之歷數(shù)在爾躬。允執(zhí)其中。四海困窮,天祿永終?!匆嘁悦??!彼^“中者,無過不及之名”。而“允執(zhí)厥中”或“允執(zhí)其中”,那就是始終執(zhí)守中庸中和之道,而所謂“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那就是《中庸》后面所謂“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達(dá)德也,所以行之者一也”,那就是“誠”。而“和也者,天下之達(dá)道也”,亦即“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婦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達(dá)道也”。以及“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jīng),曰:修身也,尊賢也,親親也,敬大臣也,體群臣也,子庶民也,來百工也,柔遠(yuǎn)人也,懷諸侯也”。而“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jīng),所以行之者一也”,亦歸結(jié)為“誠”。于是“大本”“達(dá)道”以至整篇《中庸》,其樞紐實(shí)為“誠”者。所謂中和,也就是由中庸而時(shí)中,亦即孔子所說:“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shí)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敝熳右詾椋骸爸杏拐?,不偏不倚、無過不及,而平常之理,乃天命所當(dāng)然,精微之極致也。惟君子為能體之,小人反是。”“君子之所以為中庸者,以其有君子之德,而又能隨時(shí)以處中也。小人之所以反中庸者,以其有小人之心,而又無所忌憚也。蓋中無定體,隨時(shí)而在,是乃平常之理也。君子知其在我,故能戒謹(jǐn)不睹、恐懼不聞,而無時(shí)不中。小人不知有此,則肆欲妄行,而無所忌憚矣?!笨鬃右鄧L贊美大舜,即:“舜其大知也與!舜好問而好察邇言,隱惡而揚(yáng)善,執(zhí)其兩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為舜乎!”胡炳文以為:“執(zhí)兩端是不主于一,用中是卒用其一。擇之審,舜之精也;行之至,舜之一也。此所以為舜之中也?!狈粗?,如孟子所批評的子莫,不滿楊子“為我”,亦不愿墨子“兼愛”,故而“執(zhí)中,執(zhí)中為近之,執(zhí)中無權(quán),猶執(zhí)一也。所惡執(zhí)一者,為其賊道也,舉一而廢百也”。子莫之“執(zhí)中無權(quán),猶執(zhí)一也”,與“舜之精”“舜之一”,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如朱子所說:“為我害仁,兼愛害義,執(zhí)中者害于時(shí)中,皆舉一而廢百者也?!薄暗乐F者中,中之所貴者權(quán)。”孔子亦贊揚(yáng)顏?zhàn)?,即:“回之為人也,擇乎中庸,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朱子以為:“顏?zhàn)由w真知之,故能擇能守如此,此行之所以無過不及,而道之所以明也?!痹倨┤?,“禹、稷當(dāng)平世,三過其門而不入,孔子賢之。顏?zhàn)赢?dāng)亂世,居于陋巷。一簞食,一瓢飲。人不堪其憂,顏?zhàn)硬桓钠錁?,孔子賢之。孟子曰:‘禹、稷、顏回同道。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饑者,由己饑之也,是以如是其急也。禹、稷、顏?zhàn)右椎貏t皆然?!闭\如朱子所謂“圣賢之心無所偏倚,隨感而應(yīng),各盡其道。故使禹稷居顏?zhàn)又兀瑒t亦能樂顏?zhàn)又畼?;使顏?zhàn)泳佑眇⒅危嗄軕n禹稷之憂也?!薄笆ベt心無不同,事則所遭或異;然處之各當(dāng)其理,是乃所以為同也?!边@也就是尹氏所謂:“當(dāng)其可之謂時(shí),前圣后圣,其心一也,故所遇皆盡善。”此亦正是中庸中和之道之時(shí)中。而孟子在對比“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之后,明確稱夫子為“圣之時(shí)者也”,亦即“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處而處,可以仕而仕”,“孔子之謂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聲而玉振之也。金聲也者,始條理也;玉振之也者,終條理也。始條理者,智之事也;終條理者,圣之事也?!敝熳右詾椋骸翱鬃邮?、止、久、速,各當(dāng)其可,蓋兼三子之所以圣者而時(shí)出之,非如三子之可以一德名也?!薄翱鬃蛹ブ?,而為一大圣之事;猶作樂者,集眾音之小成,而為一大成也?!薄叭又?,各極其一偏;孔子之道,兼全于眾理。所以偏者,由其蔽于始,是以缺于終;所以全者,由其知之至,是以行之盡。三子猶春夏秋冬之各一其時(shí),孔子則大和元?dú)庵餍杏谒臅r(shí)也。”故而孔子尤其強(qiáng)調(diào):“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見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眳瘟袅家詾椋骸笆W(xué)大段全在‘依乎中庸’內(nèi),‘遁世不見知而不悔’,正是‘依乎中庸’達(dá)天自得之妙?!保ā吨杏埂氛乱?、二O、二、六、八、一一;《孟子》總章二O二、一一八、一三二;《論語》總章四九六;《四書章句集注》頁14、32、194、18—19、20、364、304、320—321、14;呂留良《四書講義》頁541;胡炳文《四書通·中庸通》卷一,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203冊,頁55)

         

        其二,維護(hù)人倫之常尤其孝悌之道。孟子明確講:“圣人,人倫之至也。”以至,“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痹谏掀?,我們就詳細(xì)論說過,關(guān)于舜之大孝方面,孟子大大豐富了《中庸》所引用的孔子的論述。孔子贊揚(yáng)“舜其大孝也與!”也贊揚(yáng)文武周公,即:“無憂者其唯文王乎!以王季為父,以武王為子,父作之,子述之。武王纘大王、王季、文王之緒。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顯名。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nèi)。宗廟饗之,子孫保之。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薄捌谥畣蔬_(dá)乎大夫,三年之喪達(dá)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薄拔渫酢⒅芄?,其達(dá)孝矣乎!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薄佰`其位,行其禮,奏其樂,敬其所尊,愛其所親,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郊社之禮,所以祀上帝也,宗廟之禮,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笨鬃右嗝鞔_講:“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于父之道,可謂孝矣?!庇腥嗽儐柨鬃樱骸白愚刹粸檎??”孔子答道:“《書》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且酁檎?,奚其為為政?”更無須再說,大舜甚至在事親與天下之間,毅然決然首選事親了。而典型的反面例證,莫過于衛(wèi)君出公輒,為保王位居然拒父蒯聵入境。弟子冉有想知道:“夫子為衛(wèi)君乎?”子貢卻向夫子發(fā)問,兄弟讓國的“伯夷、叔齊何人也?”孔子不僅答復(fù)說他們乃“古之賢人也”;而且肯定他們“求仁而得仁,又何怨”。于是子貢、冉有明白:“夫子不為也?!币蝗缰熳铀f:“蓋伯夷以父命為尊,叔齊以天倫為重。其遜國也,皆求所以合乎天理之正,而即乎人心之安。既而各得其志焉,則視棄其國猶敝蹝爾,何怨之有?若衛(wèi)輒之據(jù)國拒父而惟恐失之,其不可同年而語明矣。”伯夷叔齊兄弟讓國,踐行孝悌之道,維護(hù)天倫之常,堪為典范。反之,蒯聵出公輒父子爭位,置人倫孝道于不顧,父不父子不子,亦君不君臣不臣。想齊景公問政于孔子??鬃訉Υ鸬溃骸熬?,臣臣,父父,子子?!敝熳右詾椋骸按巳说乐蠼?jīng),政事之根本也?!闭f的正是人倫之常尤其孝悌之道也。若我們再進(jìn)一步說,周人自始祖后稷,尤其自大王直至文武周公以來,世代修德,終究天命所歸,建立起一統(tǒng)天下的周朝。其中有兩位功不可沒卻幾乎鮮為人知的人物,那就是大王的長子泰伯與次子仲雍,這兄弟倆為了順隨父王的心愿而出走荊蠻,讓他們的三弟季歷及其兒子文王繼承了王位,以至“武王纘大王、王季、文王之緒。壹戎衣而有天下”。那為啥孔門子貢不問泰伯仲雍何人也呢?可能正是因?yàn)榭鬃铀f:“泰伯,其可謂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讓,民無得而稱焉?!彼^“無得而稱”,一如朱子所說:“其遜隱微,無跡可見也?!薄胺蛞蕴┎?,當(dāng)商周之際,固足以朝諸侯有天下矣,乃棄不取而又泯其跡焉,則其德之至極為何如哉!蓋其心即夷齊扣馬之心,而事之難處有甚焉者,宜夫子之嘆息而贊美之也。”無論伯夷叔齊,還是泰伯仲雍,孔子皆贊美有加,足見人倫之常及孝悌之道,圣人何其看重。亞圣孟子亦然,他嘗一針見血地指出齊人陳仲子偽賢小廉之本質(zhì),即:“仲子,不義與之齊國而弗受,人皆信之,是舍簞食豆羹之義也。人莫大焉亡親戚、君臣、上下。以其小者信其大者,奚可哉?”朱子以為:此“言仲子設(shè)若非義而與之齊國,必不肯受。齊人皆信其賢,然此但小廉耳。其辟兄離母,不食君祿,無人道之大倫,罪莫大焉。豈可以小廉信其大節(jié),而遂以為賢哉?”所以,孟子還講:“事孰為大?事親為大;守孰為大?守身為大。不失其身而能事其親者,吾聞之矣;失其身而能事其親者,吾未之聞也。孰不為事?事親,事之本也;孰不為守?守身,守之本也。”朱子以為:“事親孝,則忠可移于君,順可移于長。身正,則家齊、國治、而天下平?!惫噬现辆酰录笆?,皆如有子所說:“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敝熳右詾椋骸按搜匀四苄⒌埽瑒t其心和順,少好犯上,必不好作亂也?!庇帧把跃臃彩聦S昧τ诟?,根本既立,則其道自生。若上文所謂孝弟,乃是為仁之本,學(xué)者務(wù)此,則仁道自此而生也”。而程子以為:“孝弟,順德也,故不好犯上,豈復(fù)有逆理亂常之事。德有本,本立則其道充大。孝弟行于家,而后仁愛及于物,所謂親親而仁民也。故為仁以孝弟為本。論性,則以仁為孝弟之本?!倍斜緹o本,就猶如孟子評“仲尼亟稱于水”所說:“原泉混混,不舍晝夜。盈科而后進(jìn),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是之取爾。茍為無本,七八月之間雨集,溝澮皆盈;其涸也,可立而待也。故聲聞過情,君子恥之?!币嗳玎u氏所說:“孔子嘗以聞達(dá)告子張矣,達(dá)者有本之謂也。聞則無本之謂也。然則學(xué)者其可以不務(wù)本乎?”既務(wù)本,則孝親事親,再一個(gè)重要方面,那就是親喪,也就是前面提到的“三年之喪”問題。關(guān)于親喪,孟子甚至以為:“養(yǎng)生者不足以當(dāng)大事,惟送死可以當(dāng)大事。”因而朱子以為:“事生固當(dāng)愛敬,然亦人道之常耳;至于送死,則人道之大變。孝子之事親,舍是無以用其力矣。故尤以為大事,而必誠必信,不使少有后日之悔也?!笨组T弟子對此偶或有疑問,孔子的回答卻總是斷然而毋庸置疑的。如子張問:“《書》云:‘高宗諒陰,三年不言。’何謂也?”孔子即答復(fù)道:“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總己以聽于冢宰三年?!北M管如胡氏所說:“位有貴賤,而生于父母無以異者。故三年之喪,自天子達(dá)。子張非疑此也,殆以為人君三年不言,則臣下無所稟令,禍亂或由以起也。孔子告以聽于冢宰,則禍亂非所憂矣。”再者,尤其,宰我居然懷疑三年太久,而問:“三年之喪,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崩。舊谷既沒,新谷既升,鉆燧改火,期可已矣?!豹q有甚者,當(dāng)孔子啟發(fā)他:“食夫稻,衣夫錦,于女安乎?”他則大言不慚地答道“安”。于是,孔子便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宰我:“女安則為之!夫君子之居喪,食旨不甘,聞樂不樂,居處不安,故不為也。今女安,則為之!”并嚴(yán)厲警告道:“予(即宰我)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于其父母乎?”而且,范氏以為:“喪雖止于三年,然賢者之情則無窮也。特以圣人為之中制而不敢過,故必俯而就之。非以三年之喪,為足以報(bào)其親也”。故曾子講:“慎終追遠(yuǎn),民德歸厚矣?!敝熳右詾椋骸吧鹘K者,喪盡其禮。追遠(yuǎn)者,祭盡其誠。民德歸厚,謂下民化之,其德亦歸于厚。蓋終者,人之所易忽也,而能謹(jǐn)之;遠(yuǎn)者,人之所易忘也,而能追之:厚之道也。故以此自為,則己之德厚,下民化之,則其德亦歸于厚也。”所以,我們就能完全理解孟子對于“齊宣王欲短喪”的強(qiáng)烈不滿了,以及對于弟子公孫丑有為短喪回護(hù)之問,即:“為期之喪,猶愈于已乎?”而嚴(yán)厲地批評道:“是猶或紾其兄之臂,子謂之姑徐徐云爾,亦教之孝弟而已矣?!币嗳缰熳铀^:“教之以孝弟之道,則彼當(dāng)自知兄之不可戾,而喪之不可短矣。”“此章言三年通喪,天經(jīng)地義,不容私意有所短長。示之至情,則不肖者有以企而及之矣。”或許這就正是孟子初見宣王時(shí),便“退而有去志,不欲變,故不受也。繼而有師命,不可以請。久于齊,非我志也”的根本原因吧。相比較而言,滕文公,其在世子時(shí),就主動(dòng)拜見孟子,聆聽“孟子道性善,言必稱堯舜”,后又在孟子的督導(dǎo)與幫助下,恪盡孝道,克服重重阻撓,堅(jiān)持為父王行三年之喪,開創(chuàng)了一個(gè)實(shí)踐王政的良好開端。故尤其為孟子所首肯,一如朱子所說:“當(dāng)時(shí)諸侯莫能行古喪禮,而文公獨(dú)能以此為問,故孟子善之。又言父母之喪,固人子之心所自盡者。蓋悲哀之情,痛疾之意,非自外至,宜乎文公于此有所不能自已也?!币嗳缌质纤f:“孟子之時(shí),喪禮既壞,然三年之喪,惻隱之心,痛疾之意,出于人心之所固有者,初未嘗亡也。惟其溺于流俗之弊,是以喪其良心而不自知耳。文公見孟子而聞性善堯舜之說,則固有以啟發(fā)其良心矣,是以至此而哀痛之誠心發(fā)焉。及其父兄百官皆不欲行,則亦反躬自責(zé),悼其前行之不足以取信,而不敢有非其父兄百官之心。雖其資質(zhì)有過人者,而學(xué)問之力,亦不可誣也。及其斷然行之,而遠(yuǎn)近見聞無不悅服,則以人心之所同然者自我發(fā)之,而彼之心悅誠服,亦有所不期然而然者。人性之善,豈不信哉?”而宣王所為實(shí)難望文公之項(xiàng)背也。其實(shí),在這方面,孟子自身亦為我們做出了榜樣,孟子葬母,亦非常明確,他說:“古者棺槨無度,中古棺七寸,槨稱之。自天子達(dá)于庶人。非直為觀美也,然后盡于人心。不得,不可以為悅;無財(cái),不可以為悅。得之為有財(cái),古之人皆用之,吾何為獨(dú)不然?且比化者,無使土親膚,于人心獨(dú)無恔乎?吾聞之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敝熳右詾椋骸八徒K之禮,所當(dāng)?shù)脼槎蛔员M,是為天下愛惜此物,而薄于吾親也。”以至于嬖人臧倉以“孟子之后喪踰前喪”為由,沮止魯平公見孟子。既然不是“前以士,后以大夫;前以三鼎,而后以五鼎”,而是“謂棺槨衣衾之美也”,那就是“非所謂踰也,貧富不同也”。孟子前喪父,貧窮而不得“棺槨衣衾之美也”,今日喪母則富裕而得“棺槨衣衾之美也”。這豈不就是“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嗎!綜上,維護(hù)人倫之常尤其孝悌之道,乃不可或缺的圣人之法。(《孟子》總章六三、一六二、二一O、八O、一O七、一O二、二一五、四六、四七、四八、三九、二三;《中庸》章一七、一八、一九、《論語》總章一一、三七、一六一、二八八、一八五、二、`三七四、四五四、九;《四書章句集注》頁97、137、102—103、366—367、290、298、297、48、160、182、50、368—369、255—257、248)

         

        其三,“述而不作,信而好古”??鬃訃L坦言:“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于我老彭?!敝熳右詾椋骸翱鬃觿h《詩》《書》,定《禮》《樂》,贊《周易》,修《春秋》,皆傳先王之舊,而未嘗有所作也,故其自言如此。蓋不惟不敢當(dāng)作者之圣,而亦不敢顯然自附于古之賢人;蓋其德愈盛而心愈下,不自知其辭之謙也。然當(dāng)是時(shí),作者略備,夫子蓋集群圣之大成而折衷之。其事雖述,而功則倍于作矣,此又不可不知也。”孔子還說:“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子思則明確肯定:“仲尼祖述堯舜,憲章文武,上律天時(shí),下襲水土。”朱子以為:“祖述者,遠(yuǎn)宗其道。憲章者,近守其法。律天時(shí)者,法其自然之運(yùn)。襲水土者,因其一定之理。皆兼內(nèi)外該本末而言也?!弊迂曇苍鞔_講:“文武之道,未墜于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夫子焉不學(xué)?而亦何常師之有?”上篇也論述過,孟子亦尤其稱“孔子,圣之時(shí)者也??鬃又^集大成”。這正充分體現(xiàn)出孔子“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之風(fēng)。(《中庸》章二O、三O、《孟子》總章一三二、二五;《論語》總章一四八、四九二;《四書章句集注》頁93、38)

         

        華夏晚周“禮壞樂崩”,道、政、學(xué)三統(tǒng)合一之道統(tǒng)分裂,從而令道統(tǒng)再也不能直接傳承,于是諸子百家皆不預(yù)設(shè)道統(tǒng)的宗旨與目標(biāo)而紛紛另謀出路,這一被后世譽(yù)為“哲學(xué)的突破”的思潮,實(shí)則會(huì)令我華夏連續(xù)性的世界式的文明從此亦中止斷裂,所幸惟圣人孔子及其儒家堅(jiān)持“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做法,全然反諸子之道而行之,以志在恢復(fù)先王仁政王道的傳統(tǒng),為此,孔子刪《詩》、敘《書》、訂《禮》、正《樂》、贊《易》而成就的“上五經(jīng)”,完整展示出“先王之陳跡”中的“所以跡”,亦即王道道義。尤其同時(shí)孔子作《春秋》,寓褒貶,以代行現(xiàn)實(shí)不明的賞罰。雖然褒貶與賞罰其義一也,然而賞罰足勵(lì)當(dāng)世,而褒貶則足以垂憲百代。就這樣通過復(fù)興道學(xué)與重建學(xué)統(tǒng),而令華夏自古以來的道、政、學(xué)三統(tǒng)合一之道統(tǒng),重新獲得了繼續(xù)傳承的可能。而我們今日經(jīng)歷了近兩個(gè)世紀(jì)的西學(xué)東漸以至全盤西化,國人亦是一度重蹈昔日諸子百家的覆轍,令華夏文明再次面臨中止斷裂的危機(jī)。而在肯定沒有圣人,或許也沒有賢人的時(shí)代,我們?nèi)绾慰赡芙永m(xù)孔子所重建的道學(xué)學(xué)統(tǒng),令道、政、學(xué)三統(tǒng)合一的道統(tǒng),令華夏五千多年的文化與文明的傳統(tǒng)不得在我們的手上中斷以至消亡?這是擺在我們面前極其重大而嚴(yán)峻的問題,我們該如何應(yīng)對呢?我們與其或者毫無根底,或者摒棄根底地瞎碰亂撞,而行所謂“創(chuàng)造”“創(chuàng)新”,倒毋寧本著孔子“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教誨,重返與重建我們的根底,那就是首先重返與重建“四書五經(jīng)”之學(xué)統(tǒng)。因?yàn)榈?、政、學(xué)三統(tǒng)合一之道統(tǒng),其中“道”當(dāng)然為圣人與“天道”,以及天地人世間的“王道”;“政”即為包含德、禮、政、刑之“仁政”;而“學(xué)”則必定是關(guān)于圣人天道、王道仁政之學(xué),也就是經(jīng)由孔子、朱子而成就的“四書五經(jīng)”之學(xué)。而且,“功未成則樂未作,而用先王之樂;治未定則禮未制,而用先王之禮”。承繼圣人之法,倡明圣人之道,復(fù)興道、政、學(xué)三統(tǒng)合一之道統(tǒng),乃吾輩之天職。而我們的全部工作與努力也皆志在于斯。(參閱拙作《“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我們今日如何可能傳承道、政、學(xué)三統(tǒng)合一之道統(tǒng)》,《切磋七集——四川大學(xué)哲學(xué)系儒家哲學(xué)合集》,頁88—112)

         

        總之,所謂圣人之道,乃成就至善的“內(nèi)圣外王”之道,與天道為一的圣人之道,以及人皆可學(xué)而至的圣人之道;而所謂“圣人之法”,乃從執(zhí)守中庸中和之道,維護(hù)人倫之常尤其孝悌之道,以及“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以成就“圣人之道”、成就“王道仁政”的“圣人之法”。而無論“圣人之道”,還是“圣人之法”,自古以來圣賢皆一脈相承,雖在具體做法上每個(gè)時(shí)代因時(shí)因地制宜而有所不同,然而對于每位圣賢來講,則是易時(shí)易地盡皆然。如所謂“舜生于諸馮,遷于負(fù)夏,卒于鳴條,東夷之人也。文王生于岐周,卒于畢郢,西夷之人也。地之相去也,千有余里;世之相后也,千有余歲。得志行乎中國,若合符節(jié)。先圣后圣,其揆一也?!狈妒弦詾椋骸把允ト酥?,雖有先后遠(yuǎn)近之不同,然其道則一也?!逼鋵?shí),豈止先圣后圣,即使先圣后賢,譬如禹、稷、顏?zhàn)?,或者先賢后賢,譬如曾子、子思,等等,豈不都是若合符節(jié),其揆一也,易時(shí)易地皆然。然而,當(dāng)下一些特別主張經(jīng)學(xué)的學(xué)人,他們所說的“圣人之法”,卻是真要從圣人成就的“六經(jīng)”或“五經(jīng)”當(dāng)中,尋求到圣人為后世頒定的現(xiàn)成具體的運(yùn)作之法,如同漢代儒者及歷代經(jīng)學(xué)家所認(rèn)為的那樣。因?yàn)樗麄儗τ谌丝赡軐W(xué)以至圣人之道不以為然,因而惟有考慮五經(jīng)中的圣人之法及其轉(zhuǎn)化為制度建構(gòu)的可能性而已。他們甚至認(rèn)為,只有當(dāng)新的圣人出現(xiàn),才必創(chuàng)立一代新法,而舊五經(jīng)之法不過明日黃花,已陳芻狗,等等。不過,倘若如此,卻不知即使圣圣相傳的道統(tǒng)還有無可能?或者唯余下道統(tǒng)之圣賢相傳的可能性了?這是一個(gè)問題,是每位學(xué)人都不得不面對與思索的問題。好在來日方長,但愿大家都能夠通過進(jìn)一步深入地研習(xí)圣人經(jīng)典,逐漸彌合這之中的分歧,共同為中華道、政、學(xué)三統(tǒng)合一的道統(tǒng)的重建與復(fù)興,為中華文化與文明的重建與復(fù)興而奮斗不已。(《孟子》總章九O、一一八、一二O;《四書章句集注》頁304、294;參閱陳壁生《理教與經(jīng)教之間——朱子政治哲學(xué)中的帝王、士大夫與庶民》,《切磋七集》頁16—30)

         

         

        壬寅年臘月十七于西物所寓所

         

        責(zé)任編輯:近復(fù)

         

        微信公眾號

        儒家網(wǎng)

        青春儒學(xué)

        民間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