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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周熾成】一部不凸顯“孟”的巨著 ——評王其俊主編的《中國孟學史》

        欄目:新書快遞
        發(fā)布時間:2014-01-16 23:28:07
        標簽:
        周熾成

        作者簡介:周熾成,男,西元1961年生,2017年卒,廣東郁南人。歷任華南師范大學政治系助教、講師、副教授、教授。著有《史海探真:為中國哲人申辯》《孔子回家——海歸讀<論語>》《荀韓人性論與社會歷史哲學》《復性收攝——高攀龍思想研究》《荀子韓非子的社會歷史哲學》《海歸:中西文化沖擊波》《少年留學,三思而行——一個大留學生對小留學生的忠告》等。


         

         

        一部不凸顯“孟”的巨著

               ——評王其俊主編的《中國孟學史》

        作者:周熾成

        來源:作者惠賜《儒家郵報》

        時間:扣工資2564年暨耶穌2014116

         

         

         

        王其俊主編的《中國孟學史》于2012年由山東教育出版社出版。該書100多萬字,光從這個角度來說,它確實是一部巨著。就我的有限視野而言,似乎以前還沒有過這么大部頭的孟學或孟學史著作。在收集資料、整理前人研究成果等方面,本書確實有貢獻。不過,下面我著重談它的不足,以冀求教于主編、作者和同行專家。

         

        一、“與”的敘說框架使“孟”不凸顯

         

        本巨著敘說孟學史的基本框架是:“某某與孟學”,例如,董仲舒與孟學、傅玄與孟學、王通與孟學、陸九淵與孟學、王守仁與孟學、王夫之與孟學、康有為與孟學、梁啟超與孟學、唐君毅與孟學、牟宗三與孟學……這種“與”框架下的內(nèi)容,大概占了全書的三分之二。在我看來,“與”的框架不是一種好的修史框架。

         

        粗略地說,書中不帶“與”的部分,一般寫得不錯,例如,《葉適的非孟》、《陳士元著<孟子>雜記》等,都給人以較明確的信息量。但是,帶“與”的部分,一般不能令人滿意。例如,在《顧炎武與孟學》一節(jié)中,共約四千字,而實際上跟孟子或孟學直接有關的只有兩處,一處是:“顧炎武考《周禮》、《史記》、《法言》、《鹽鐵論》、《梁書》、《顏氏家訓》、《廣韻》等書而發(fā)現(xiàn)其中有引《孟子》之文而今本《孟子》無之者,因此猜測《孟子》可能有‘外篇’?!保ǖ?/span>521頁);另一處則說到顧炎武對孟子關于“恥”的引用與評論。兩處文字,總共不超過五百字。其他三千多字用于論述顧炎武的生平、著作、啟蒙思想等,而這些與一般中國哲學史或中國思想史方面的書的論述完全一致。在號稱孟學史的著作中,這樣的安排是合理的嗎?孟子《外書》問題,是孟學史上的一個重要問題。但是,遺憾的是,本巨著對這個重要問題的論述僅僅限于剛引的不足100個字。起碼在這里可以充分討論顧炎武對《外書》問題的全部論述,并把它們與其他人的說法作比較。一般性地論述顧炎武的生平、著作、啟蒙思想等時,可以洋洋灑灑,充分展開,而偏偏對這個孟學史上的重要問題卻惜墨如金。孟學史的著作居然會這樣寫,實在令人不解。東漢趙岐在注孟時,已發(fā)現(xiàn)《外書》“其文不能宏深,不與內(nèi)篇相似,似非孟子本真,后世依放而讬之者也。”(焦循:《孟子正義》,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15頁)但是,本巨著在說到趙岐時,完全不提他的這一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學界已公認:今存孟子《外書》是偽作,肯定不是趙岐所看到的版本。前賢、今人已對這個問題有大量的研究成果,一部中國孟學史不能吸收這些成果,實在令人遺憾。在“與”的框架下,作者著眼于從整體上敘述作為思想家的顧炎武,而對他關于孟學的說法作了輕描淡寫的處理(似乎僅僅是作為說明顧炎武的思想的例證)。再如,《陸隴其與孟學》一節(jié),本應集中講他的《孟子集注大全》和《四書講義困勉錄》中關于《孟子》的部分,但是,我們在本節(jié)讀到的主要是他的宗朱子與反陽明的思想傾向。陸隴其的孟學特色就這樣完全被“與”沒了?!对鴩c孟學》一節(jié),引他在翰林院供職時立的12條(靜坐、早起、讀史、養(yǎng)氣、保身、夜不出門等)而說明他的所謂“孟學視野下的個體道德修養(yǎng)”,但是,我們讀后只能說,這12條基本上沒有孟學特色。曾國藩的德治、仁政、人本等思想也很難體現(xiàn)這方面的特色?!蛾惇毿闩c孟學》一節(jié)在談陳獨秀對孟子“仁”的思想的體認的時候事實上談的基本上是作者自己這方面的體認,而不是陳的體認,這實際上是以作者自己的看法作為陳獨秀的看法。陳獨秀明確說民貴君輕、民為邦本等與民主“絕非一物”,但作者卻說陳獨秀體認了孟子的民本思想。這樣的“與”顯然曲解了陳獨秀對孟子的說法。

         

        本巨著的“與”式寫法,實在令人失望。在“某某與孟學”的框架中,“某某”往往置于中心地位,而孟學則被邊緣化;前者被強化,后者被弱化。這樣寫出來的中國孟學史,就會與中國哲學史、中國思想史、中國儒學史沒有太明顯的區(qū)別。跟其他孟學史著作相比較,我們更容易看出這種寫法的毛病。黃俊杰的《孟學思想史論》第二卷(在大陸出版時易名為《中國孟學詮釋史》,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4年版),完全不用“與”式寫法,而是每一章都凸顯孟學思想或孟學解釋。試比較一下:在黃著中,第六章是《王陽明思想中的孟子學》,而在王著中,第二十三章第三節(jié)是《王守仁與孟學》;在黃著中,第七章是《黃宗羲對孟子心學的發(fā)揮》,而在王著中,第二十五章第二節(jié)是《黃宗羲與孟學》;在黃著中,第八章是《戴震的孟子學解釋及其含義》,而在王著中,第二十七章第一節(jié)是《戴震與孟學》……只要看標題,就知道哪一種寫法能更有效地敘說孟學史了。另外,李峻岫的《漢唐孟子學述論》(齊魯書社2010年版)事實上就是一部漢唐孟學史,共有五章:《西漢孟子學的沉浮》、《東漢孟學的勃興》、《魏晉南北朝孟學變遷及其影響》、《隋唐孟子地位的上升及孟學發(fā)展的新動向》,完全也不含“與”。李暢然的《清代<孟子>學史大綱》(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也不用“與”式寫法。有比較才有鑒別,請有心的讀者認真對照王著和其他孟學史著作,看看我對王著“與”式寫法的批評有沒有根據(jù)。

         

        本巨著還有另一種“與”式寫法:“孟子與某某”。在“某某與孟學”中,全書重前者而輕后者,而在“孟子與某某”中,它又重后者而輕前者。例如,《孟子與<大學>》一節(jié)共13頁(第152——164頁),其中單獨討論《大學》的約9頁,而討論孟子繼承、發(fā)展《大學》的只有約5頁?!睹献优c<中庸>》一節(jié)共25頁(第164——188頁),其中單獨討論《中庸》的約15頁,而討論孟子繼承、發(fā)展《中庸》的只有約10頁。這種“與”式寫法跟前一種“與”式寫法一樣,都體現(xiàn)了作者輕孟而重他的傾向。一部《中國孟學史》,重心不在孟,怎能令讀者滿意呢?

         

        二、系統(tǒng)論話語沖淡孟學特色

         

         在上個世紀80年代,系統(tǒng)論、控制論、信息論這三論曾經(jīng)對中國學界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二三十年過去后,我們可以比較客觀地看待這些影響了。本巨著以系統(tǒng)論來解釋孟學,認為“孟子的思想體系就是由個體論、社會論、天人論三個相互聯(lián)系、相互作用的子系統(tǒng)構成的系統(tǒng)整體……孟子所追求的個體的完善、社會的協(xié)調(diào)、天人的和諧,構成了孟學體系的主要內(nèi)容?!保ǖ?/span>104頁)遵循王其俊先生的理路,我們難道不可以把孔子、荀子、董子、朱子等大儒的思想體系,都看作是由個體論、社會論、天人論三個子系統(tǒng)構成的整體嗎?難道他們不也同樣追求個體完善、社會協(xié)調(diào)、天人和諧嗎?顯然,系統(tǒng)論的研究方法難以突顯孟學在儒學中的特色。

         

        作為孟子研究專家,王先生應該深知性善說、仁政說、民貴君輕論、大丈夫精神、養(yǎng)氣說、重義輕利論等是孟學中最有特色的東西。但是,在系統(tǒng)論的視野下,這些最有特色的東西卻沒有成為亮點。雖然本巨著也經(jīng)常說到這些內(nèi)容,但卻似乎沒有對它們在孟學史上的演變作深入、細致的討論(籠統(tǒng)地說某人繼承了孟子性善論等并不能滿足我們對孟學史探究的學術愿望)。確實,系統(tǒng)論太泛了。系統(tǒng)論話語只會沖淡孟學特色。

         

        王先生還以多樣性、有序性、開放性這三性作為孟學的基本特征(第140——144頁)。這應該也是源自系統(tǒng)論的運用(根據(jù)系統(tǒng)論,任何系統(tǒng)都具有這三性)。下面這兩個問題是不能不面對的:第一,難道不是太多的思想體系都具有這三性嗎?第二,難道荀子、董子、朱子等大儒的思想體系不也具有這三性嗎?王先生如何以這三性說明孟學與荀學、董學、朱學等的區(qū)別呢?

         

        當我們實事求是地面對孟子思想及其歷史演變時,我們應該看到:具體地闡釋性善論、大丈夫精神、民貴君輕論等孟學中最有特色的東西及其發(fā)展,應該要比用“三論”(個體論、社會論、天人論)和“三性”(多樣性、有序性、開放性)來概觀之更有信息量。概括性越強的東西,可能就越?jīng)]有信息量?!懊魈旎蛘呦掠昊蛘卟幌掠辍边@樣的話,概括性最強了,但是,我們從這類話中得不到具體的信息。

         

        三、以“封建”說孟學毛病太多

         

        “封建主義”話語的濫用,是二十世紀后五十年中國大陸的一大景觀。直到現(xiàn)在,很多人還會脫口而出地用它來說中國傳統(tǒng)。王其俊主編的《中國孟學史》仍然高頻率地以“封建”來說孟學和孟學史:“封建帝王對孟子的尊崇推至極點?!保ǖ?span style="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1頁)“兩宋時期,封建王朝為了維護大一統(tǒng)的封建統(tǒng)治而極力尊崇孟子?!保ǖ?/span>16頁)“一般地說,他們繼承、吸取了孟學中凝聚、積淀著體現(xiàn)中華民族優(yōu)良傳統(tǒng)和民族心理素質(zhì)中積極、有利的部分,為改革封建弊政、維護中華民族的生存和推動中國社會的前進服務?!保ǖ?/span>35頁)“本書采用郭沫若先生的戰(zhàn)國封建說……在由奴隸制向封建制轉(zhuǎn)變的春秋時代,社會的政治結構發(fā)生了重大變化……戰(zhàn)國初期,新興地主階級先后奪取了各諸侯國的政權……戰(zhàn)國中期……封建社會政治、經(jīng)濟結構在各諸侯國……基本確立……士階層日益活躍起來……孟子,是新興地主階級士階層的突出代表?!保ǖ?/span>51——64頁)顯然,與“封建”話語相關的,還有“階級”話語和“地主階級”話語等。

         

        王先生的以上說法,曾經(jīng)一度被太多的中國人所接受。不過,作為孟學研究專家,他應該清楚:現(xiàn)在研究孟學的人,多數(shù)已經(jīng)不用“封建”話語、“階級話語”和“地主階級”話語來說孟學了,例如,前面提到的黃俊杰、李峻岫、李然暢等學者就是如此。當然,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shù)人手里。如果王先生認為這幾種話語是真理,故以它們來說孟學體現(xiàn)了真理,那他當然有權堅持真理。不過,我有自己的看法獻之于后,請王先生指正。

         

        首先,被濫用的“封建”話語遠離了“封建”的本義。從中文來看,“封建”是“封邦建國”的簡稱,是指西周時國王把土地和人民分封給他的兄弟、親戚以及其他人的一種制度。顧頡剛對它下過準確的定義:“國王把自己的土地和人民分給他的子弟和姻戚叫做‘封建’,封是分畫土地,建是建立國家?!保ā吨苁业姆饨捌鋵侔睢?,《顧頡剛古史論文集》第2集,中華書局1988年版,第329頁)典型的封建制存在于西周時代,到東周時代慢慢瓦解。秦始皇用郡縣制取代封建制,是中國歷史上影響深遠的一件大事,自此之后,典型、完整的封建制逐漸退出中國歷史舞臺。既然如此,說戰(zhàn)國時確立“封建”制度,實在令人驚訝不已。再從英文來看,作為“feudalism”的漢譯,封建主義是指一種封臣以領地的形式從領主手中獲得土地的制度,這種制度存在于歐洲中世紀中、后期,大概始于八、九世紀而終于十五、十六世紀。在歐洲的封建社會中,小國林立,不存在強大、單一而管治遼闊疆土的中央政府。在這種意義上,封建意味著分權,意味著專制(即集權)的反面。就此而言,“大一統(tǒng)的封建統(tǒng)治”是一個自相矛盾的詞。說“傳統(tǒng)帝王”就好了,為什么一定要說“封建帝王”呢?

         

        其次,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歷史上,以“反封建”的名義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給民族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傷痛。在反“封建”與反中國傳統(tǒng)文化難解難分的情況下,后者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厄運。由于反“封建”的口號簡單、明了,它的普及程度很高,以致到了國人皆知的地步。把所謂“封建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聯(lián)系起來,導致了太多的冤假錯案。給“封建主義”正名,是平凡這些冤假錯案的基本前提。王先生作為過來人,應該對此深有體會吧。

         

        再次,現(xiàn)實中的種種不好的或惡的現(xiàn)象,本來是今人造成的或者主要是今人造成的,今人應該負起最大的責任。但是,“封建”話語的濫用,卻把今人的責任推給古人。于是,今人所作的惡就變成古人所作的惡。例如,很多人都認為,“文革”是“封建主義”登峰造極的年代。但是,事實上,跳“忠”字舞等對領袖的現(xiàn)代迷信,不是古代“封建主義”孽種的再生,而是完全是現(xiàn)代人所作的新孽。以批評過去來替代批評現(xiàn)實,以批評古人來替代批評今人,現(xiàn)代人作惡的種種責任,便被推得干干凈凈,這可能是濫用“封建”的人所意想不到的。

         

        面對以上理由,如果王先生仍然堅持以“封建”來說孟學,我只能無語。

         

        四、其他硬傷

         

        如果上一部分說的“封建”話語有爭議的話,那么,這一部分所顯示的本巨著的硬傷則不會有爭議。這些硬傷主要可以概括為幾個方面:

         

        史實錯誤。書中有些話毫無根據(jù),例如,“董仲舒在闡述他的人性觀點時,對荀子的‘性惡論’予以了批駁。董仲舒對荀子的‘性惡論’的批駁主要集中在一點,就是指出荀子人性論中否定了人性中有善的成分是一個缺陷,認為如果人性中沒有善的因素,那么王教就不可能使其化成善人?!保ǖ?span style="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286頁)這完全是作者自己想當然的說法。在今存董仲舒的著作中,我們看不到任何他批駁荀子人性論的話。不知作者是否想以董仲舒以下的話作為“批駁”的證據(jù):“性者,天質(zhì)之樸也;善者,王教之化也。無其質(zhì),則王教不能化;無其王教,則質(zhì)樸不能善。”(《春秋繁露·實性》)事實上,這些說法絕對不是批評荀子的,恰恰相反,它們與《荀子·禮論》中的論述簡直是如出一轍:“性者,本始材樸也;偽者,文理隆盛也。無性,則偽之無所加;無偽,則性不能自美?!睙o論是從文字上看,還是從思想上看,董、荀的話都高度一致。董仲舒所說的“王教”,就是荀子所說的“偽”的最重要部分。董仲舒所說的“質(zhì)樸”與“王教”的結合,非常接近于荀子的“性偽合”。董的“性者,天質(zhì)之樸也”與荀的“性者,本始材樸也”一致;董的“善者,王教之化也”與荀的“偽者,文理隆盛也”一致;董的“無其質(zhì),則王教不能化”與荀的“無性,則偽之無所加”一致;董的“無其王教,則質(zhì)樸不能善”與荀的“無偽,則性不能自美”一致。這些一致肯定不能用巧合來解釋,而只能用董仲舒吸收和繼承荀子來解釋。不知本巨著的作者是否還可以在董仲舒的其他話中找到所謂“批駁”的證據(jù)呢?我認為絕對找不到。本巨著又說:“在對人的本性的認識上,孔子提出‘性相近也,習相遠也’的命題。從他關于愛人是人的共同本性的主張來看,這一命題雖然蘊含性善論的傾向,但人的本性究竟是善是惡,孔子并未作出明確的回答……孔子相近的本性主要是‘仁’”(第149頁)孔子并未提出愛人是人的共同本性的主張,也沒有這方面的暗示。王先生能舉出任何孔子自己的話(不是后人假托孔子所說的話)來證明他有這種主張嗎?所謂“性相近”也不是指人人都有仁的本性。程朱等理學家極力贊成孟子的性善說,但他們也不認為孔子所說的相近之性是善的。請看朱熹對這話的解釋:“此所謂性,兼氣質(zhì)而言者也。氣質(zhì)之性,固有美惡之不同矣。然以其初而言,則皆不甚相遠也。但習于善則善,習于惡則惡,于是始相遠耳。程子曰:‘此言氣質(zhì)之性。非言性之本也。若言其本,則性即是理,理無不善,孟子之言性善是也。何相近之有哉?’”(《四書集注》,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175——176頁)本巨著還說:“在唐宋之交的‘孟子升格運動’中,王安石是一個至為關鍵的人物……他又折中了孟子的性善說和揚雄的性惡說?!保ǖ?/span>368——369頁)王安石真的是“唐宋之交”(也就是唐宋之際)的人物嗎?揚雄提出過性惡說嗎?把《龜山集》作為程顥的作品(第376頁),這種史實錯誤太明顯了。它的作者是楊時,也稱楊龜山。巨著又說:“辛亥革命后,梁啟超企圖使革命派與清政府妥協(xié)?!保ǖ?/span>620頁)辛亥革命后,清政府還存在嗎?梁怎么能使革命派和一個不再存在的政府妥協(xié)?以下的話錯得更離譜:“美國哥倫比亞的東亞研究所已開辦新儒學研究討論會,夏威夷大學出版《東西哲學》、《中國哲學志》等,目的是激揚儒學研究?!保ǖ?/span>969頁)美國有“哥倫比亞大學”,但似乎沒有“哥倫比亞”這個地方?!吨袊軐W志》應該是“Journal of Chinese Philosophy”的誤譯,正確的翻譯是《中國哲學雜志》。它發(fā)的論文不限于儒家,而含道家、名家、法家、佛教等。至于說《東西哲學》“目的是激揚儒學研究”,那就更是鬧國際笑話了,因為這本雜志以刊登東西哲學比較的論文而有名,不僅登中國哲學與西方哲學比較的論文,而且也登印度哲學與西方哲學比較、日本哲學與西方哲學比較等方面的論文。

         

        邏輯錯誤。本巨著一開頭就犯邏輯錯誤:“所謂孟學,從廣義上說,就是指孟子的思想或?qū)W說及其在后世的演變、流傳和影響。研究和編著《中國孟學史》,是為了探討、述評孟學產(chǎn)生、發(fā)展、演變、流傳和影響的歷史軌跡和規(guī)律?!保ǖ?span style="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1頁)第一句話把孟學(孟子的思想或?qū)W說)和孟學史(孟學在后世的演變、流傳和影響)搞混。第二句話把中國孟學史和《中國孟學史》搞混。作者要研究的是中國孟學史,而不是他(他們)自己寫《中國孟學史》吧。合符邏輯的說法是:研究中國孟學史,編著《中國孟學史》。“研究和編著《中國孟學史》”當然是邏輯混亂的說法。本巨著還有不少相互矛盾的地方,例如,作者一方面說:“在兩宋以前,孟子的地位一直不高?!保ǖ?/span>932頁),另一方面又說:“孟子死后,尊崇孟子的當首推西漢王朝……隨著統(tǒng)治者對儒學的重視,孟子的政治地位出現(xiàn)了不斷提高的趨向。在兩漢隋唐時期,許多思想家對孟學予以注釋和探究,促進了孟學的傳播……被改造的孟學,逐漸成為統(tǒng)治階級的正統(tǒng)思想。”(第6——8頁)這不是明說了孟子在宋以前的地位已經(jīng)很高了嗎?兩種相互矛盾的說法并存于一書中,作者的邏輯錯誤令讀者難以容忍。本巨著最后一篇的標題是《港臺地區(qū)及海外學者的孟學研究》。從邏輯上看,這里的“海外學者”就是指“外國學者”,而且是全稱,也就是所有外國學者,包括日本學者、美國學者、法國學者、英國學者等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全書的標題就不應該是“中國孟學史”,而是“世界孟學史”了!但是,遺憾的是,本篇所論說的“海外學者”只有三人:杜維明、成中英、余英時,他們是在最后一章《當代海外學者的孟學研究》中被討論的。這三人是在美國長期生活或曾經(jīng)長期生活過的學者。怎么不說日本學者、法國學者、英國學者等的孟學研究呢?從邏輯上說,起碼要說一下他們才能與本篇和本章的標題相一致。

         

        文字錯誤。第378頁的“其失與荀子性惡論相同”,“失”應該是“實”。第439頁的“程遙田”應為“程瑤田”。第649頁的“《陳獨秀文章選編》(上冊),533頁”應該為“《陳獨秀文章選編》(上),353頁”。當然,因為篇幅所限,還有其他文字錯誤難以一一盡列,再有其他類型的錯誤也難以一一盡列。

         

        王其俊先生是我的長輩。如果晚輩看到他主編的著作有那么多問題而極力粉飾,那才是對他的不尊重。正因為我尊重他,我才會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如有不當之處,請王先生指正。

         

        作者附識:《光明日報》20131216日以《一部沒有凸顯“孟”的孟學史》為題發(fā)表了本文的壓縮版。

         

        作者惠賜儒家中國網(wǎng)站發(fā)表

         

        責任編輯:葛燦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