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繼民】曲阜建耶教堂之感慨
欄目:曲阜建耶教堂暨十學者《意見書》
發(fā)布時間:2011-01-03 08:00:00
曲阜建耶教堂之感慨
作者:安繼民(河南省社會科學院哲學與中原文化研究所研究員)
來源:作者賜稿
一個中國人,一個純正的中國人,一個致力于中國文化重建的中國人,一個中國哲學的學者,一個以“用秩序與自由解讀儒道互補”為終生職志的專職研究員,說實話,由于時代的原因和個人閱歷的某些原因,前半生除象“批林批孔”、“五四反傳統(tǒng)”這樣的歷史胎記之外,還有我個人早年幾乎不能讀書,實際上也基本上是從自然科學、《資本論》、《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金岳霖的《邏輯》甚至對基督教曾經有過向往、甚至在家庭教會的培訓班里講過馮友蘭《中國哲學簡史》的中國人,我的道家情懷較重,對新儒家想要把儒家推到準意識形態(tài)地位的努力一直有一種隔膜感。
這一次學界發(fā)起關于曲阜建教堂的事,我也一直沒有簽名。原因很簡單,正如干春松所言:沒用!
可我現(xiàn)在要簽名了,因為我通過干先生的博文深深地意識到,我三十年來對孔夫子的一往情深雖然不同于宗教徒的感情,但也庶乎近矣!因為我發(fā)現(xiàn)幾年前我在講馮先生在美國用英文寫的《中國哲學簡史》時,他們幾次認為孔、孟、老、莊“沒有登堂入室”的話深深刺痛了我,只講了八次,莊子之后的大部分我就托故不再講了。心里想:既然孔孟老莊都未曾登堂入室,何苦在此為祖宗丟臉呢?
自從上世紀九十年代亨廷頓提出“文明的沖突”以來,我知道中國的萬俊人、趙汀陽、余敦康等二十多位先生曾作出過“文明的對話”的反應,我們從上到下、從國內到國外的華人如杜維明等以及周邊漢字文化或稱儒教文化圈的學界也有類似的文化反應。但我從沒有忘記古老中國“金銀盾”的故事以及它反映出來的存在論根據和思想方法:男人的背后是女人,女人的背后是男人;小人的背后是君子,君子的背后是小人;¼¼ 陽的背后是陰,陰的背后是陽。并以此來回應千年變局中的文化格局,比如趙汀陽的中國立場和世界眼光,比如黃玉順的“中國正義論”等等,都是用平和的文化心態(tài)和說理的思想方法來捍衛(wèi)我們的文化,我們的“教”,這是一百年前的“保教運動”再新時代的文化層面的重演。我以為從宋明理學開始就已經是“三教合流”的格局了,也了解新儒家背后絕不缺乏老莊的智慧,甚至整個中華民族的墨、法、兵、名、陰陽、縱橫的從理論到實踐的多樣性智慧。如果不是采取理論和實踐相分離的西方二元論觀念,而是采取認識實踐相結合的方法,聽聽馮友蘭晚年“理在事中”的感懷之語,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不僅離不開儒家情懷和道家智慧,而且離不開名學理論和陰陽觀念,離不開墨家的平民情懷,法家的政治觀念、縱橫家的外交策略甚至兵家的人道戰(zhàn)爭觀即以和平的心態(tài)面對戰(zhàn)爭的觀念。正如趙汀陽所一再論證的那樣,中國智慧的特點不在于說(to be)而在于做(to do)。
簽名也是一種做,但除了簽名,正如干春松所言:“我覺得首先要找責任者,在儒家這邊,中國儒教協(xié)會還沒有建立,能代表儒家的全國性組織有國際儒聯(lián),因為他們每年拿國家不少錢,如果他們能代表儒家,那么就應該由他們跟當代政府提交正式的抗議文件,說明為何不能在曲阜建教堂的原因。還有當地的孔子基金會,似乎也算是一個局級機構,如果他們不作為,那么就應該由儒學的民間組織出面來向那邊提出意見。還有就是跟誰說:中國的事,政府都管著,所以首先找政府,如果政府推給宗教局,那么就找宗教局,實在不行,就找教堂建設的基督教組織。如果遞交抗議無效,那么可以申請散步什么的?”
作者惠賜儒家中國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