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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趙路衛(wèi)】遺民與降臣:宋元之際明道書院山長的選擇困境

        欄目:《原道》第29輯
        發(fā)布時間:2016-07-06 17:08:36
        標簽:

         

        遺民與降臣:宋元之際明道書院山長的選擇困境

        作者:趙路衛(wèi)(湖南大學岳麓書院博士研究生)

        來源:《原道》第29輯,陳明 朱漢民 主編,新星出版社2016年出版

        時間:孔子二五六七年歲次丙申六月初三日己丑

                   耶穌2016年7月6日

         

         

         

        內(nèi)容提要:明道書院為南宋規(guī)制最為完備的書院,講學于此的山長俱為一時之選,他們的文章道德曾為當世所推崇。在這些山長之中,胡崇、周應合和吳堅雖以宋臣之身經(jīng)歷了宋亡元興的過程,在道德感召與現(xiàn)實處境之間面臨著選擇困境。理學的熏陶、他們各自成長背景要求他們?yōu)樗问毓?jié),宋亡時的政治形勢及個人際遇的不同導致他們最終成為遺民或“降臣”。本文擬從這一現(xiàn)象入手,考察他們在道德與現(xiàn)實之間的選擇困境,進而分析南宋士人在亡國之后的不同際遇。

         

        關鍵詞:遺民、降臣、明道書院、山長、士人際遇

         

        在改朝換代之際,是不食周粟以保全名節(jié),還是委身新朝以求仕進干祿,這是每一個前朝士人必須面對的選擇困境,也是后世褒貶人物的重要依據(jù)。在樣的局勢下,某些士人的選擇往往具有爭議性。道德和社會倫理要求每個士人秉持氣節(jié),忠君、忠社稷;現(xiàn)實處境卻迫使每個士人作出自己認為恰當?shù)倪x擇。宋元之際士人秉持忠義的事跡廣為流傳,如文天祥的至死不屈,陸秀夫的身死社稷,歷來被人贊頌。然而,在宋元之際改天換地的大變局中,江南士人除了選擇以身殉國、成為激進型的遺民外,根據(jù)自身的處境和地位也可能作出別的選擇,如有的隱逸于家,有的則不得已屈身降元。書院的山長往往品學兼?zhèn)?,是士人群體中的杰出代表。建康明道書院是南宋晚期重要的講學式書院之一,講學于此的山長皆為一時之選。在這些山長中,胡崇、周應合與吳堅三人經(jīng)歷了由宋入元的嬗變,胡、周二人成為遺民,吳堅卻成為降臣。本文擬從這一現(xiàn)象入手,考察他們在道德與現(xiàn)實之間的選擇困境,進而分析南宋士人在亡國之后的不同際遇。

         

        一、道義與現(xiàn)實之間的選擇困境及三人的最終選擇

         

        朝代更替之際,作為曾擔任過明道書院山長的南宋士人,胡崇、周應合和吳堅在守節(jié)或失節(jié)、能否踐行理學信念以及降元出仕或隱逸等方面面臨著選擇上的困境。這種在道德與現(xiàn)實之間的選擇困境,也是眾多江南士人要面對的問題。

         

        (一)道義與現(xiàn)實之間的選擇困境

         

        1.降與隱之外再無其他途徑可選的困境。宋元之際士人所受的社會倫理規(guī)范約束主要來自于兩宋忠君觀念的絕對化與夷夏之辨思想的制約。程朱理學興起后,將君臣關系上升到“君臣父子,定位不移”的高度,“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成為社會普遍認可的貞節(jié)觀,忠孝節(jié)義成為士人持身立世的道德準則。南宋與金、蒙的長期對峙時期,偏安江左的南宋由于失去了在傳統(tǒng)文化上以正統(tǒng)自居的中原,視金、蒙為夷狄之邦,視父母之國為華夏。這樣一來,胡崇、周應合和吳堅這三人對于蒙元政權的態(tài)度便不僅涉及忠君守節(jié),也與夷夏之防相關。他們既不能擁有孔子那種“道不行,則乘桴浮于海?!钡幕磉_,也不容易有“從道不從君”的左右逢源。若降元,則不僅個人名節(jié)為人所不齒,還有以華夏屈事蠻夷的屈辱感夾雜其中。若不降元,在蒙元滅宋之后,再無其他漢族政權可以求得托庇,也使得胡、周、吳三人除了隱居不仕和出仕新朝之外,再無第三條路可走。

         

        2.能否踐行理學信念的困境。理學最重視躬身踐行。曾經(jīng)身為明道書院山長,胡崇強調(diào)真履實踐在“明明德”“新民”過程中的重要性:“蓋古之學者,方其幼也,則入小學,及其長也則入大學,小學則明夫灑掃應對進退之節(jié),習夫禮樂射御書數(shù)之文,大學則窮夫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之本。達夫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用,學之小大,雖殊其為道,則一而已?!盵1]他強調(diào)從幼時“灑掃應對進退”,到成人“禮樂射御書數(shù)”,再到“格物致知”以至于終極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都離不開“真履實踐”。周應合在講授《論語》時,則論述“習”在效法圣人過程中的重要性:“蓋學固在于知其理,尤在于能求知,求能之謂學,已知已能而用工不已之謂時習,且如知得孝弟之理,則必習為孝弟之事,無一時而不孝弟則可以學古者,孝弟之人,知得忠信之理,則必習為忠信之事,無一時而不忠信,則可以學古者,忠信之人,效之而不習,非學也。”[2]周應合強調(diào)為學之要在于一個“習”字,習孝悌之事方可謂之“學”,方可謂之“能求知”,“知得為忠信之理”則“必習為忠信之事”,否則是“非學也”。吳堅在講學時則側重操守和立志的重要性:“聲色貨利不足移其守,富貴利達不足以易其操,必如是而后可謂之志,由志學而立,則知己明而行之進也?!盵3]吳堅強調(diào)操守對于立志的重要性,若一個士人“移其守”,“易其操”,那么便失去了“由志學而立”的根本。身為講習理學的士人,踐行理學所強調(diào)的忠孝節(jié)義自然是義不容辭。在亡國之際,他們?nèi)绾芜x擇又關系到是否真的堅守理學信念的問題。

         

        3.降元出仕與隱逸之間的困境。宋亡時在朝或在野的境況,也是影響士人選擇的重要背景。在朝為官的士人在是否追隨太后與皇帝降元的問題上面臨著守社稷還是守君的困難抉擇。在野的士人則面臨著出仕還是入世的困難抉擇?!笆坑泻阈亩鵁o恒產(chǎn)”,這是傳統(tǒng)社會里大部分士人的真實寫照。在學而優(yōu)則仕的宋代社會,士人往往享受較為優(yōu)厚的待遇。蒙元入主后,士人的境遇大為改變,除了殉國者和有經(jīng)濟能力歸隱田園的士人之外,大部分江南士人在兵火之余面對的是生計的壓力,出仕與隱逸在還關乎經(jīng)濟實力。宋亡時個人的處境和生計壓力直接促成了胡崇、周應合和吳堅這三人在降與不降,出仕與隱逸之間的選擇困境。胡、周二人在宋亡后,選擇隱逸,卻不得不面對個人生計的壓力。吳堅有經(jīng)濟能力歸隱田園卻因宰相國戚的雙重身份,不得不隨君而降。

         

        (二)三人的不同選擇

         

        胡崇(1204-1283),字宗叟,安徽夥縣(今和縣)人,先后擔任太常寺丞、兼尚書右司郎官、將作大監(jiān)。周應合(1213—1280),子淳叟,江州人,開慶二年(1260)兼明道書院山長,宋亡前夕曾任瑞州知州。吳堅,子彥愷,天臺人。德祐元年命僉樞密院事,明年正月拜左丞相,后以國降元。[4]

         

        胡崇在宋亡時以在野之身歸隱于家:“似道南竄,以將作大監(jiān),詔命下而宋運去矣。徒走歸歙。至元二十年終于家。年八十。居官清白,死之日,家無余財,自號平心老人。”[5]周應合在宋亡時已遭罷職,宋亡時也是在野之身,受其子周天驥奉養(yǎng)而終老:“似道兵敗走維揚,起守寧國,江西以瑞缺守,辟知瑞州。將治兵為固圍計,與帥議不合,劾去。元至元十七年卒。年六十有八。”[6]吳堅則以降臣之身由宋入元:“德祐元年十二月命僉樞密院事,明年正月拜左丞相,后以國降元。”[7]可見,三人雖然都曾為明道書院山長,也都經(jīng)歷了宋元的朝代更替,但是面對新王朝,胡周二人選擇了隱逸,而吳堅則選擇了入元成為降臣。

         

        二、三人不同選擇的背景與原因

         

        當元朝取代宋朝成為天下之主的時候,三人的選擇卻截然不然。這種截然不同的選擇,既與當時的社會背景有關,也與個人的身份及特殊經(jīng)歷有關。

         

        (一)社會形勢的急劇變化

         

        胡崇、周應合與吳堅生活在南宋一步步走向衰亡的年代。尤其是在咸淳十年,元軍攻下鄂州后,元軍順江東下直取臨安。隨后賈似道率南宋主力在丁家洲與元軍決戰(zhàn),南宋主力大部分被殲,士氣喪失殆盡,以至于沿江州郡的“大小文武將吏,降走恐后”。德祐二年一月,元軍兵臨臨安,謝太后在欲戰(zhàn)不能,求和不成的局勢下降元,降表上說:“謹奉太皇太后命,削去帝號,以兩浙、福建、江東西、湖南、二廣、兩淮、四川見存州郡,悉上圣朝,為宗社生靈祈哀請命。”[8]面對形勢的急劇變化,南宋的士人面臨的選擇不外乎:堅決抵抗、隨太后出降、以遺民之身繼續(xù)在新朝為宋守節(jié)。社會形勢的變化,是出現(xiàn)多樣選擇的重要前提。

         

        (二)三人不同的現(xiàn)實際遇

         

        個人在宋時際遇的不同使得在背景和經(jīng)歷上有著很大相似性的三人,在遺民或者“降臣”之間作出了不同的選擇。

         

        1.胡崇與周應合在宋時的際遇及幕主對他們的影響。胡崇與周應合曾經(jīng)被當時的高級官員吳潛、王埜和馬光祖辟為幕僚。吳潛(1196—1262),嘉定十一年進士第一,在擔任江東安撫留守其間辟胡崇為幕僚,最后官至左丞相,以敢于直言知名;先后因應詔陳事為權相史彌遠、賈似道、丁大全等人所忌,后因在公田法、理宗立嗣等問題上遭賈似道陷害,被劾去官,卒于景定三年。王埜(?—1254)曾師從理學名臣真德秀,登嘉定十二年進士,擔任沿江制置使、江東安撫使其間,胡崇入其幕府幫辦軍務;官至端明殿學士、僉樞密院事,封吳郡侯,后因與宰相不和,被言官彈劾而去職;居官其間,禮敬朱熹再傳弟子,興建書院以祭祀朱熹、真德秀。胡崇擔任吳、王的幕僚期間,秉公執(zhí)法,頗有政績應離不開這兩位幕主的賞識和支持。胡崇在為臺州知州期間也留意地方教養(yǎng),興建書院。[9]吳、王二人雖官居高位最終因直言觸怒權臣而造罷斥,胡崇最終也因直言而罷官去職,很有可能是受前者影響。周應合曾經(jīng)被馬光祖延入幕府,馬光祖師從真德秀,在擔任沿江制置使、江東安撫使、建康知府兼行宮留守其間“興學校、禮賢才,辟召僚屬,皆極一時之選”。在第二次知建康府時“修明道、南軒書院及上元縣學”。曾移書賈似道反對公田法,后官至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被言官彈劾以金紫光祿大夫退休。清代方志學家孫星衎說:“馬光祖、周應合俱與權貴不合,氣節(jié)邁流俗者,其于地方諸大政,興利革弊,尤有深意存焉。”[10]

         

        宋朝滅亡前夕,胡崇寓居吳興,在賈似道兵敗后,被朝廷任以將作大監(jiān)之職,“詔命下而宋運去矣。徒走歸歙?!盵11]周應合也于宋亡前夕恢復官職,被朝廷派往守江西寧國,后任瑞州知州,因“將治兵為固圍計,與帥議不合,劾去。”[12]亡國之際,胡崇看到宋朝的局勢已不可謂,便歸隱于家。周應合在宋亡之時,已經(jīng)因被罷官而隱居田園。二人在選擇歸鄉(xiāng)隱居成為遺民便有很大的自主性。

         

        2.吳堅在宋的際遇。吳堅在仕途上較胡、周二人順利,以學官起家,累登清要,先后任昆山薄、太常博士除秘書郎、太常丞、起居郎、著作郎兼禮部尚書兼太子舍人、僉樞密院事、左丞相。吳堅在度宗時已經(jīng)以參知政事致仕,在德祐年間官拜左丞相兼僉樞密院事,受命于危難,最終成為降臣也可能實非得已。

         

        咸淳十年度宗駕崩,年僅四歲的恭帝即位,由理宗皇后謝道清攝政。德祐初由于賈似道兵敗丁家洲,南宋主力已被元軍擊潰,沿江州郡的“大小文武將吏,降走恐后”。[13]在此危難之際,吳堅因國戚身份被謝太后重新啟用。此時的吳堅已經(jīng)退休數(shù)年,在這種情況下完全可以不奉詔書,終老于家以獨善其身,如同為宰相的留夢炎在此時被皇帝召入臨安贊襄國事,但留夢炎并不奉詔,而是逃往湖南。[14]吳堅之所以應詔赴臨安或許與文天祥應皇帝勤王詔時“吾亦知其然也。第國家養(yǎng)育臣庶三百余年,一旦有急,征天下兵,無一人一騎入關者,吾深恨于此。故不自量力,而以身徇之,庶天下忠臣義士將有聞風而起者。義勝者謀立,人眾者功濟,如此則社稷猶可保也”(《宋史》卷481)的心態(tài)類似,出于對宋朝的忠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受命于危難之際。

         

        吳堅被重新啟用為僉樞密院事時,掌握朝政的為陳宜中。陳宜中“當國遭時多艱,不能措一策,惟事蒙蔽,將士離心,郡邑降破”,[15]南宋大勢已去。元軍沿江東下,直趨臨安。因元兵壓境,丞相陳宜中等先后逃走,皇帝頒布詔書委以吳堅重任之日,“日午宣麻慈元殿,文班止六人?!盵16]這個時候“是時宜中遁,文天祥辭右相不拜,遂以賈余慶為右丞相,朝廷愈無統(tǒng)矣?!盵17]由此可以看出吳堅雖位居宰輔,在如此情形下也回天無力。南宋君臣不得不寄希望于議和。德祐二年正月,宋朝君主以文天祥為右丞相與吳堅、賈余慶等為使者,赴元軍營請和,企望元軍退走。文天祥因痛斥伯顏被拘,吳堅等無可奈何地回到臨安,向皇帝匯報。不久,窮途末路的宋朝帝、后決定投降,再度派吳堅、賈余慶、文天祥、劉岊等為祈請使,赴元大都獻表請降。同時下詔天下州郡降元。在身為祈請使赴大都的過程中,“余慶兇狡殘忍,岊狎邪小人,皆乘時竊美官。[18]后來被文天祥面斥為賣國之臣。吳堅或許并未如賈余慶、劉岊那般諂媚伯顏,賣國求榮,否則記錄中不會獨缺。文天祥于途中逃脫,堅持抗元直至最終被俘不屈而死。如果文天祥在赴大都獻表請降時沒有中途逃脫,或許也免不了與吳堅同為降臣的命運。在到達元大都后,吳堅等“不得命,留館中,高應松絕粒不語,七日而卒,賈余慶病死?!盵19]宋帝后到達大都,吳堅等“伏地流涕,謝奉使無狀,不能保存宋社。”[20]吳堅并沒有如文天祥、高應松那樣逃走或絕食而亡,也沒有如賈余慶一般諂媚元朝。他成為這樣的降臣可能更多的是為了完成宋朝議和及請降的使命。就吳堅的降元過程看,未見其主動投降的記載,反而更多的是“隨君而降”的被動色彩。

         

        吳堅之所以未能向胡、周二人那樣成為遺民,可能還有個人特殊的身份有關。吳堅娶端平名臣郭磊卿女為妻。而理宗皇后謝道清是郭磊卿的外甥女,也就是吳堅妻子的表姐。有了這層關系,吳堅多了國戚身份。吳堅沒能隱逸山林而是“隨君而降”,大概與皇帝的信任、重用以及國戚的特殊身份不無關系吧。

         

        3.南宋士人對元的態(tài)度。身處改朝換代之際的南宋士人,面對蒙元新朝時根據(jù)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信念和自身條件做出了不同的選擇。他們的態(tài)度大致可劃分為三類,即身死社稷的烈士、歸隱以保全名節(jié)的遺民和背棄故國改仕新朝的降臣。以身殉國的烈士由于生命的終結不會面臨國亡后該何去何從的困境,繼續(xù)活著的人則因為面對新朝的不同態(tài)度而成為遺民或降臣。胡、周二人因為對宋朝的忠臣、理學的熏陶和宋亡時在野之身的便利可以選擇歸隱。即便是這樣,他們也不可能將蒙元的影響完全置身事外。胡崇之子胡桂發(fā)出仕元朝,“終安吉獄掾,桂榮授將仕郎?!盵21]周應合之子周天驥在宋朝已經(jīng)出仕為官,入元后以降臣身份繼續(xù)為官,為守一方,這在當時并不為人所稱道。一方面,出于生計的考慮,周應合不得不接受兒子的奉養(yǎng);另一方面,周應合也諱言周天驥與他的父子關系。他的神道碑里的記載如下:“素善訓子,長子天驥,年六歲敏記誦,宋有童子科,俾習之。年十一,以能文詞舉,后登上第,人取以為法,寰宇合一,天驥守吉州,迎以養(yǎng)卻甘茹蔬,感慨遁跡,人不知太守為有父。”[22]胡、周雖然自身沒有成為降臣,保全了氣節(jié),可是自己的兒子依然難以避免成為降臣的命運。

         

        三、結語

         

        日本學者植松正分析南宋進士入元以后的政治動向,列舉的151人之中,退隱不仕者84人(占55.6%),出仕元朝者57人(占37.8%),動向不明者10人(占6.6%)。[23]而陳得芝對所輯得宋理宗、度宗二朝進士在宋元之際的動向作出統(tǒng)計:以身殉國者七十一人(21.65%),入元隱遁不仕者一百七十四人(53.05%),歸降及出仕元朝者八十三人(25.3%)。[24]兩者在統(tǒng)計類別和結果上雖然有所差異,但可以看出改朝換代之際,殉國者及甘為遺民的進士雖然很多,出仕新朝者也不在少數(shù)。至于其他不具備進士自個的士人,出仕與隱居之間的比例尚不能知曉。士人群體在對待元朝態(tài)度上的多樣性,由此可見一斑。

         

        遺民與降臣是對士人氣節(jié)的蓋棺定論。前者因其盡忠前朝,不事二主而為世人所尊重,后者則因失去氣節(jié),委身事新朝而被否定。明道書院為南宋規(guī)制最為完備的書院,講學于此的山長俱為一時之選,他們的文章道德曾為當世所推崇。在這些山長之中,胡崇、周應合和吳堅雖以宋臣之身經(jīng)歷了宋亡元興的過程,在道德感召與現(xiàn)實處境之間面臨著選擇困境。理學的熏陶、他們各自成長背景要求他們?yōu)樗问毓?jié),宋亡時的政治形勢及個人際遇的不同導致他們最終成為遺民或“降臣”。社會倫理的價值觀使得后世稱頌胡崇、周應合的遺民之志。吳堅雖名位尊崇卻因為不得已“降臣”之故,其事跡被后世湮沒,不得列傳于官修史書,不見于其家鄉(xiāng)地方志。古往今來,在政治現(xiàn)實面前,能夠堅持氣節(jié)的確屬難能可貴,予以褒獎也無可厚非。至于如吳堅這樣的“降臣”,一味的道德批判而無視其投降的被動性,難免有失公允。

         

        注釋:

         

        [1]周應合:《景定建康志》卷29之35。

         

        [2]周應合:《景定建康志》卷29之36。

         

        [3]周應合:《景定建康志》卷29之22。

         

        [4]劉克莊:《后村大全集》卷62第一,四部叢刊本。

         

        [5]《弘治徽州府志》卷8第28。

         

        [6]王梓材、馮云濠編:《宋元學案補遺·濂溪學案補遺》下,中華書局2012年版,第1174頁。

         

        [7]《南宋館閣續(xù)錄》卷8第16。

         

        [8]脫脫等撰:《瀛國公紀宋史》卷47,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921頁。

         

        [9]楊家駱主編:《宋人傳紀資料索引補編》,四川大學出版社1994年版,第693頁。

         

        [10]周應合:《景定建康志》卷首。

         

        [11]《弘治徽州府志》卷8第28。

         

        [12]王梓材、馮云濠編:《宋元學案補遺·濂溪學案補遺》下,第1174頁。

         

        [13]蘇天爵:《湖南安撫使李公祠堂記》,《國朝文類》卷31,四部叢刊本。

         

        [14]《續(xù)資治通鑒》卷182,中華書局2004年版,第4974頁。

         

        [15]《御批續(xù)資治通鑒綱目》卷22《史評類史部》,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6]《續(xù)資治通鑒》卷182,第4975頁。

         

        [17]劉一清:《錢塘遺事》卷8《雜史類史部》,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8]《續(xù)資治通鑒》卷182,第4979頁。

         

        [19]《續(xù)資治通鑒》卷182,第4979頁。

         

        [20]陳邦瞻:《宋史紀事本末》卷170,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1161頁。

         

        [21]《弘治徽州府志》卷8第28。

         

        [22]袁桷:《周瑞州神道碑銘》,《清容居士集》卷9第125,四部叢刊本。

         

        [23][日]植松正:《關于元代江南的地方官任用》,《日本法制史研究》1988年總第38號。

         

        [24]陳得芝:《論宋元之際江南士人的思想和政治動向》,《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7年第2期。

         

         責任編輯: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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