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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張文】清代群經新疏的撰著特色及價值意義

        欄目:學術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4-02-06 15:05:42
        標簽:

        清代群經新疏的撰著特色及價值意義

        作者:張文(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古籍所副研究員)

        來源:《孔子研究》2023年第6期


        摘要:清代乾嘉以降興起撰作新疏的潮流,十三經中除了《禮記》皆有新疏問世。這些新疏雖然都是私家著述,但因作者之間存在密切聯(lián)系,綜合來看屬于群體現(xiàn)象,有其整體發(fā)展脈絡和相同學術取向。由于各經內容有別,淵源各異,新疏的體式呈現(xiàn)多元形態(tài),但在尊崇古義的層面殊途同歸,接續(xù)漢代經學傳統(tǒng)是其共同趨向。清代學者反對“疏不破注”舊例,重新構建義疏之作的詮釋體例,體現(xiàn)出實事求是的為學精神。新疏是清代經學研究的結晶,內容上具有集大成的特點,在《十三經注疏》、“四書五經”之后,構成又一個頗具特色的經典詮釋體系,對于后世的經學研究和經典傳承,具有重要價值和深遠意義。


         

        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發(fā)展過程中,經學長期居于主體和核心地位。經學具有“述而不作”的特點,經書的詮釋傳統(tǒng)源遠流長。自先秦至清代,歷經多個發(fā)展階段,學術風氣屢有變遷,詮釋范式也有轉移。大致而言,兩漢魏晉的傳注章句,南北朝至隋唐的義疏,是此期間經書詮釋的主流形態(tài)。唐初孔穎達等奉詔纂修《五經正義》,賈公彥撰《周禮疏》《儀禮疏》,加之徐彥《公羊疏》、楊士勛《穀梁疏》,以及宋代所撰《論語》《孝經》《孟子》《爾雅》四經疏,后來匯刻為《十三經注疏》,這是漢唐注疏體系的文獻結集。宋代程朱理學興起,“擺落漢唐,獨研義理”,對經書原典多有新注,后世學者又加以解說疏證,逐漸形成新的詮釋體系,自南宋至清初占據(jù)主流。明初編纂的《四書大全》《五經大全》,以及清初康雍乾三朝出現(xiàn)的御纂欽定諸經,皆屬于此體系內的文獻結集,可以稱作“四書五經”體系。【1】清初以來考證學風漸臻興盛,學者由“四書五經”回歸漢唐注疏,隨著研究的深入,進而對《十三經注疏》產生不滿,紛紛給各經重新撰著新疏,這是經學史上又一次重要的文獻結集。

         

        清光緒十五年(1889)六月,翰林院編修王懿榮上疏,臚陳清儒所撰十三經疏義,請朝廷下旨頒列學宮。文中極言乾嘉以來經學之盛,“自乾隆以來,至于今日,海內經學各有當家,剖析條流,發(fā)起隱漏,十三經說粲然將備,折衷求是,遠邁漢唐”【2】。與此大略同時,湖廣總督張之洞亦有“集刊國朝經疏”之議?!?】張之洞在其名著《勸學篇》中,也大力表彰清儒所撰諸經新疏。至孫詒讓撰文總結新疏撰作情形,認為“言經學者,莫盛于義疏,為義疏者,尤莫善于乾嘉諸儒”【4】。鄧實亦指出“自惠、戴以來,諸儒治經各守其家法,別為義疏”,并詳列各經新疏,稱譽其“皆一代之絕作,曠古所僅見者也”【5】。可見清人新疏在晚清就已受到重視,成為時人引以為榮的經學成就。近人章太炎、梁啟超等述論清代學術史,也對新疏推崇備至。如梁氏云:“清學自當以經學為中堅,其最有功于經學者,則諸經殆皆有新疏也?!薄?】早在民國時期,就有編印《十三經新疏》的計劃。【7】20世紀80年代以來,中華書局以“十三經清人注疏”的名義,選編二十四種著作陸續(xù)整理出版,其中雖并非全是疏體著作,但大部分新疏已包含在內。

         

        清代群經新疏的名目,諸家所列不盡相同。根據(jù)義疏之作的體式特點,應當是通釋經文和注文,疏解經注的訓詁字義,闡發(fā)經注的內在意蘊。而準之《十三經注疏》已經形成的文本范式,還應具有“經—注—疏”的結構層次。根據(jù)這種體式標準衡量,主要有十六部新疏,依成書先后次序為:惠棟《周易述》、江聲《尚書集注音疏》、邵晉涵《爾雅正義》、孫星衍《尚書今古文注疏》、郝懿行《爾雅義疏》、焦循《孟子正義》、陳奐《詩毛氏傳疏》、胡培翚《儀禮正義》、李道平《周易集解纂疏》、劉寶楠《論語正義》、劉文淇《春秋左氏傳舊注疏證》、陳立《公羊義疏》、孫詒讓《周禮正義》、皮錫瑞《孝經鄭注疏》、廖平《穀梁古義疏》、王先謙《詩三家義集疏》。目前關于這些新疏的整體研究,主要有陳鴻森先生《劉氏〈論語正義〉成書考》,對當時學者相約撰疏的潮流有細致考察;張素卿先生《清代漢學與〈左傳〉學——從“古義”到“新疏”的脈絡》及《清代新疏在經學史上的意義》,揭示新疏是在乾嘉“漢學”典范主導下產生的代表性經解,較為完備地論述了新疏的學術淵源和發(fā)展脈絡?!?】本文參考借鑒這些研究成果,勾勒乾嘉以來撰著新疏的潮流,重點分析新疏的體式類型和學術取向,探討其詮釋體例和解經宗旨,揭示其撰著特色和價值意義,以期彌補當前研究之不足,為經學研究和經典傳承提供有益鏡鑒。


        一、“諸經新疏更迭而出”:乾嘉以來撰著新疏的潮流風尚

         

        清初以降,經學復興,經典考證蔚然成風,在乾嘉時期達到鼎盛,相關論著大量涌現(xiàn),成果極為豐碩,“訓詁則統(tǒng)括有書,版本則參稽罔漏,或專一經以極其原流,或舉一物以窮其宧奧”【9】。在此背景之下,經說的匯集與整合成為重要趨勢,撰作新疏的潮流應運而興。孫詒讓追溯群經義疏的發(fā)展源流,以為興盛于六朝,集成于唐代,南宋以后曠然中絕,至清朝“鴻達之儒復理茲學,諸經新疏更迭而出”【10】。張素卿先生指出,“清代撰寫新疏的學術潮流,自乾隆十四年惠棟始撰《周易述》啟其端緒,醞釀至嘉慶、道光年間而益盛,其余波直至清末猶未歇”【11】。撰著新疏儼然成為時代風尚,而其中有兩次相約治經之事堪謂典型。其先是焦循與黃承吉相約撰著新疏,黃承吉《〈孟子正義〉序》記載其事:

         

        憶一日在汪晉蕃文學齋中,與里堂論及各經疏正義,僅宗守傳注一家之說,未能兼綜博采,領是而非無以正,舉一而眾箋以明,例雖如是,實則未通。乃相要各執(zhí)一經,別為之正義,以貫串今古異同,搜網百善,萃為宗都,破孔、賈之藩籬,突徐、楊之門戶。予時以《周官》竊任,而里堂則謂《易》與《孟子》尤有志焉。【12】

         

        焦、黃相約著書大概是在乾隆末年,黃氏選擇《周禮》,后著有《讀周官記》,但未撰成新疏;焦氏則撰成《孟子正義》,于《周易》雖未成新疏,但有《周易補疏》及《易通釋》《易圖略》《易章句》等著作。之后是在道光八年,劉文淇、梅植之、劉寶楠、陳立等人在江南貢院立約撰著新疏。據(jù)陳立《〈論語正義〉序》云:

         

        道光戊子秋,立隨劉孟瞻、梅蘊生兩師、劉楚楨、包孟開兩先生赴鄉(xiāng)闈。孟瞻師、楚楨先生病《十三經》舊疏多踳駁,欲仿江氏、孫氏《尚書》、邵氏、郝氏《爾雅》、焦氏《孟子》,別作疏義。孟瞻師任《左氏傳》,楚楨先生任《論語》,而以《公羊》屬立。【13】

         

        劉恭冕《〈論語正義〉后敘》亦載其事,謂諸人“為約,各治一經,加以疏證”【14】。劉寶楠承擔《論語》,劉文淇承擔《左傳》,陳立承擔《公羊》,梅植之承擔《穀梁》。劉寶楠、陳立皆撰著成書,劉文淇也有未完之稿。惟梅植之未遑具稿,其子梅毓繼承父志續(xù)撰《穀梁正義》,但僅成隱公一世?!?5】這種相約撰疏事件后來還有余波,如廖平以禮制平分今古,就欲仿效劉寶楠諸人故事,約集同人分撰十八經注疏。【16】

         

        撰著新疏在當時成為風尚潮流,得益于一些重要人物的推波助瀾。《清儒學案》指出,“乾嘉經學之盛,達官耆宿提倡之力為多”【17】。如乾隆間朱筠對邵晉涵說:“經訓之荒久矣,《雅》疏尤蕪陋不治,以君之奧博,宜與郭景純氏先后發(fā)明,庶幾嘉惠后學。”【18】則邵氏撰著《爾雅正義》,朱筠實有勸勉誘導之功。據(jù)傳記文獻記載,邵氏還撰著《孟子述義》《穀梁正義》。【19】參證邵氏“《孟子疏》偽而陋,今亦再為之”【20】之語,以及阮元所言:“《孟子疏》因到京后,見邵二云先生有此作,已將脫稿,是以元為之輟筆?!薄?1】則是早在焦循之先,邵氏已著《孟子》新疏,其書或即《孟子述義》。據(jù)此來看,邵氏所撰新疏不止《爾雅》,還有《孟子》和《穀梁》。阮元當初也想撰《孟子》新疏,因見邵氏已有此作而中輟。阮元還有撰作《周禮》《儀禮》新疏的具體設想:

         

        余昔有志于撰《周禮義疏》,以補賈所未及,今宦轍鮮暇,惜難卒業(yè)。如有好學深思之士,據(jù)賈氏為本,去其謬誤及偽緯書,擇唐、宋人說禮之可從者,加以惠氏此說,兼引近時惠定宇、江慎修、程易田、金輔之、段若膺、任子田諸君子之說,勿拘疏不破注之例,博考而詳辨之,則此書之成,似可勝于賈氏,是所望于起而任之者?!?/span>22】

         

        賈疏《周》《儀》二禮,發(fā)明鄭學,最為精核。惟自六朝至今,說二經者甚多,其精義及制度、術算、文字、訓詁,多有岀于賈氏之外者,皆可采擇。至康成亦間失經旨,而三鄭亦或有異同 ,撰疏者若守“疏不破注”古法,難決從違云云。【23】

         

        值得注意的是,朱筠、邵晉涵、阮元等人在學界有特殊身份和尊崇地位。朱筠敦崇實學,提倡《說文》,建言開四庫全書館,當世學者奉之為“泰山北斗”。邵晉涵以博洽多聞見稱,入四庫館擔任編纂,史部提要多出其手,交游皆為名儒宿學。阮元身處乾嘉道三朝,歷仕中外通顯之位,主持風會數(shù)十年,后人譽作“漢學護法”。他們的學術主張和撰著新疏的舉動,無疑具有積極影響和示范效應,肯定會推動和助長這種學術風氣。

         

        由于風會時尚所趨,還有很多學者致力于此,反映出普遍的學術趨向。如馬宗璉著有《周禮鄭注疏證》《穀梁傳疏證》,其書未見傳本,從書名看似為疏體著作。楊峴師從陳奐,遵照陳奐建議而撰著《周禮》《穀梁》新疏,惜其書稿毀于兵燹?!?4】孔廣牧“欲為《禮記》作疏,因記文浩博,難以兼舉,遂區(qū)分數(shù)類,將次第纂成,合為一疏”,僅撰成《禮記天算釋》,不幸早逝,全書未能卒業(yè)。25胡培翚族弟胡培系,“本儀征阮文達公言,去其訛誤及偽緯書,擇唐宋人言禮之可存者,益以國朝諸儒之說,撰《周禮述義》,體例一依竹村戶部《儀禮正義》之作”【26】。則是將阮元《周禮》新疏的設想付諸實踐,但書稿因戰(zhàn)亂而散佚。胡培系還有《大戴禮記箋證》,是其傾盡畢生心力的著作,雖未見存世流傳,但據(jù)自序可知,其體例也仿效《儀禮正義》,是以盧辯注為基礎,系統(tǒng)校勘并通釋經注,充分薈萃近人成果,體式性質屬于義疏?!?7】此外如陳鳣撰《說文解字正義》,其書亡佚不傳,但以“正義”命名,應當是仿效義疏?!?8】還有董增齡為韋昭《國語解》作疏,撰成《國語正義》??梢姶孙L氣已不限于十三經,還延及《大戴禮記》《說文解字》《國語》等經典。

         

        清人新疏都是學者的私人著述,有別于唐宋舊疏的官修色彩。綜合相關因素來看,這些新疏具有內在關聯(lián),存在明顯的群體性特征。一是新疏作者之間關系密切。自惠棟而下,作者多有直接或間接聯(lián)系,以家族、地域、師承、交游為紐帶,構成一個先后相承、錯綜交織的學者群體網絡。二是撰著多得同道師友相助。作者之間聲氣相通,學術交流非常頻密,或向前輩請教取益,或與友人商榷疑義,互相協(xié)助收集資料,及時共享研究成果。三是具有師承及家學色彩。作者都有師承及家學淵源,而新疏大都部帙浩繁,撰著過程曲折艱辛,多傾數(shù)十年之精力,有些是師弟父子相承,歷經數(shù)世方才完稿?!?9】縱觀新疏撰作之歷程,幾代學人用心于此,分工合作,協(xié)力共為,“猶如百川趨海,匯為千古巨觀”。因此新疏可以視為群體現(xiàn)象,有其整體發(fā)展脈絡和相同學術取向。


        二、“必以漢詁為宗”:清人新疏的體式特點和學術取向

         

        新疏是清代經學發(fā)展演變的產物,直接緣起則是對唐宋舊疏的不滿。唐初纂修《五經正義》系出于統(tǒng)治者的權力意志,適應帝國政治格局和意識形態(tài)發(fā)展之需,意圖通過重新詮釋統(tǒng)一經義,結束數(shù)百年來“師說紛綸,無所取正”“儒學多門,章句繁雜”的局面?!段褰浾x》沿用南北朝以來盛行的義疏之體,在內容形式上以專主一家、兼釋經注為基本特點,其所依經注則因循當時的學風好尚,如《周易》《尚書》《左傳》皆擇取晚出之注,而較早的漢儒古注卻被棄置不用。這引起后世學者的非議,如朱子論述唐代諸經疏,認為“《書》《易》疏亂道”【30】,對此二經正義評價最低,就與其注文有很大關系。至清代經史考證之學興起,演變形成以“漢學”為標幟的思潮,學者們基于“漢猶近古,去圣未遠”的觀念【31】,形成“詁訓必依漢儒”的認識【32】,對朝夕研讀的《十三經注疏》滋生不滿,首先就其注文發(fā)出質疑之聲。如惠棟指出:“唐人疏義,推孔、賈二君,惟《易》用王弼,《書》用偽孔氏,二書皆不足傳。”【33】戴震亦說:“唐初,漢時書籍存者尚多,作《正義》者不能廣為搜羅,得所折衷。于《春秋》專取杜預,于《易》專取王弼,于《尚書》專取孔安國,遂使士人所習不精?!薄?4】當此之時,很多學者競相從事輯佚,裒集漢儒舊注的成績粲然可觀,依據(jù)舊注重新撰疏的門徑由此開啟,從《周易》《尚書》發(fā)端,漸次及于其他各經。

         

        清人新疏的內容形式是兼釋經注,具有“經—注—疏”的結構層次,這其實是繼承《十三經注疏》的傳統(tǒng),正如王鳴盛所謂“吾輩當為義疏,步孔穎達、賈公彥之后塵”【35】。相較于唐宋舊疏,新疏的主要特點和創(chuàng)新之處首先體現(xiàn)在注文。因為舊疏都專主一家之注,體式較為單純統(tǒng)一,而新疏則因所依注文來源復雜,故其體式呈現(xiàn)多元形態(tài),在這種多元表象之下,又隱含著整體學術取向。根據(jù)體式特點可將新疏分為如下三種類型:


         

        如果參照孫詒讓的論述,第一類即“更張舊釋,補闕匡違”,第二類即“甄撰佚詁,宣究微學”,第三類即“最栝古義,疏注兼修”?!?6】分類的關鍵在于注文,其中第一類仍沿用一家之注,后兩類則摒棄晚出之注,選擇更早的古注古義。區(qū)別在于第二類是輯錄舊注原文,第三類則是融會古義而自注自疏,所謂“約其旨為注,演其說為疏”【37】。今就各類注文稍作具體分析。

         

        第三類包括三部新疏,都是自注自疏之體。其中惠棟治經崇尚漢學,不滿王弼《周易注》掃象言理,志在恢復漢《易》傳統(tǒng),其書“主發(fā)揮漢儒之學,以荀爽、虞翻為主,而參以鄭玄、宋咸、干寶諸家之說,融會其意,自為注而自疏之”【38】。《尚書》則因古文及孔傳之偽已成定讞,江聲順勢而為,刪剔偽古文及孔傳,搜集漢儒殘注逸說,仿效《周易述》的體式,重新注釋今文二十九篇,并依己意為之疏解。廖平著《穀梁古義疏》,以為“范氏《集解》不守舊訓,今志在復明漢學,故專以舊說為主”,其書“注以《王制》為主,參以西漢先師舊說,從班氏為斷”?!?9】

         

        第二類包括五部新疏,都是輯錄漢儒舊注。孫星衍踵繼江聲重新注疏《尚書》二十九篇,其注文皆取自漢儒遺說,以《史記》為古文說,《尚書大傳》及歐陽、大小夏侯為今文說,馬融、鄭玄為孔壁古文說,即所謂“五家三科之說”【40】。李道平承惠棟之緒,疏解唐李鼎祚《周易集解》,以鄭玄、虞翻、荀爽諸家為宗,意在表彰漢儒象數(shù)之學。劉文淇徹底拋棄杜預《集解》,先取漢儒賈逵、服虔、鄭玄之注,次及《五經異義》《說文》《五行志》等所載先儒舊說,以此作為注文而疏通證明。皮錫瑞認為《孝經注疏》有空言說經之弊,乃據(jù)嚴可均所輯鄭玄《孝經注》撰作新疏,重在疏通鄭注所引典禮,“冀以扶高密一家之學”【41】。王先謙治《詩》尊崇今文,有憾于齊、魯、韓三家亡佚不傳,不滿毛鄭之學獨行于世,乃基于前人輯本采集三家佚文遺說,勾稽征引后世諸家之論,對毛鄭傳箋亦加擇取,詳盡疏解三家詩義。

         

        第一類包括八部新疏,繼續(xù)沿用舊疏之注。何晏《論語集解》、郭璞《爾雅注》時代稍晚,其余幾種都是漢人之注。但何晏去漢未遠,郭璞所取亦非一家,其中多存漢儒舊注古義。陳奐《詩毛氏傳疏》分別毛傳與鄭箋,以為毛傳遠在鄭箋之前,鄭箋并非盡得毛旨,因此專門疏解毛傳。雖然宗主一家之注,但也廣摭遺說,借以發(fā)明古義,所謂“私淑先師之緒,博訪通人之語,攟取先秦之舊說,搴擇末漢之異言”【42】。又如邵晉涵《爾雅正義》兼采舍人、劉歆、樊光、李巡、孫炎諸家舊注,胡培翚《儀禮正義》稽考《白虎通》《五經異義》《通典》所載漢儒論說,陳立《公羊義疏》廣征董仲舒以下漢儒《公羊》家言,劉寶楠《論語正義》詳載鄭玄佚注,孫詒讓《周禮正義》攟拾《五經異義》所引古《周禮》說以及賈逵、馬融諸家舊詁。

         

        在上述十六部新疏中,有些徹底替換了舊疏的注文,主要涉及《周易》《尚書》《左傳》《穀梁》《孝經》,原先的注文時代較晚或確定有偽,因此依據(jù)更早的漢儒舊注而替換之。有八部新疏則繼續(xù)沿用一家之注,這些注文多為漢人之注,但在所依注文之外,還廣為搜輯補充其他漢儒遺說。由此可見,新疏的體式特點雖有差異,所持學術理念也不無分歧,但在注文的選擇上則殊途同歸。孫詒讓對此已有精要揭示,即“近儒新疏,則扶微攟佚,必以漢詁為宗”【43】。這與唐宋舊疏形成鮮明對比,因為以《五經正義》為代表的舊疏,對于注文的選擇只是因循時尚,沒有宗漢求古的自覺意識。新疏衡量取舍注文則有重要標準,這就是時代之早晚以及古義之存亡,其中隱含的邏輯,是以漢儒去古未遠,師法家法淵源有自,故其訓詁切近經文本旨??梢哉f,“必以漢詁為宗”就是新疏的整體學術取向和重要內容特點。


        三、“勿拘疏不破注之例”:清人新疏的詮釋體例和解經原則

         

        唐代孔穎達、賈公彥等人纂修諸經疏,皆以六朝及隋人義疏為藍本,在編撰改定時大致遵循一定原則,即:專主一家之注,正面疏通為主,不可駁斥注文。如《禮記正義》本于皇侃《禮記義疏》,而皇氏不盡從鄭,《禮記正義序》譏其“既遵鄭氏,乃時乖鄭義,此是木落不歸其本,狐死不首其丘”。《左傳正義》本于劉炫《左傳述義》,而劉氏屢規(guī)杜失,《左傳正義序》斥其“習杜義而攻杜氏,猶蠹生于木而還食其木”。《儀禮疏》本于黃慶、李孟悊二家,而黃氏所釋或非鄭義,《儀禮疏序》責其“公違鄭注,黃之謬也”。后來宋人編撰四經之疏,亦沿襲這種處理原則,由此形成義疏之作的體例規(guī)范。清代學者研治《十三經注疏》,認識到這種特點并多有討論。如惠士奇謂“唐人正義,據(jù)一家之說,不旁及異聞”【44】,四庫館臣謂“疏家之體,主于詮解注文,不欲有所出入”45。凌廷堪更明確指出,“疏不破注,此義疏之例也”【46】。將這種體例特點概括為“疏不破注”,應當始于乾嘉時期。當時學者對舊疏漸有不滿,蜂起指摘其缺陷和不足,“疏不破注”遂成為集矢之的。阮元倡言重撰《周禮》《儀禮》新疏,就主張“勿拘疏不破注之例,博考而詳辨之”,認為“撰疏者若守疏不破注古法,難決從違”。黃承吉與焦循相約撰著新疏,緣于舊疏“僅宗守傳注一家之說,未能兼綜博采”,明確標舉“破孔、賈之藩籬,突徐、楊之門戶”。從詮釋體例來看,清人諸經新疏最顯著的特色,就是對“疏不破注”的突破和超越。

         

        清人新疏的詮釋體例,與各自的體式類型相關,也有其發(fā)展演變的過程。如前述第三類中,惠棟《周易述》惟漢《易》是從,江聲《尚書集注音疏》主要發(fā)揮漢儒之說,后來廖平《穀梁古義疏》亦猶如此,三書皆為自注自疏之體,疏文與注文互相配合以闡發(fā)經義,不涉及對注文的從違取舍。而在第二類中,孫星衍《尚書今古文注疏》兼疏今古,劉文淇《春秋左氏傳舊注疏證》廣蒐舊注,王先謙《詩三家義集疏》并存三家,各就所輯古注進行疏解,疏與注的矛盾也沒有凸顯。這兩類新疏對舊疏體例的突破,主要體現(xiàn)在“兼綜博采”,不再專守“一家之說”。而與舊疏形成鮮明對照,對“疏不破注”有所突破和超越的,主要是上述第一類的幾部新疏。

         

        邵晉涵《爾雅正義》是首部用一家之注的新疏,具有很大開創(chuàng)性。邵氏為郭璞《爾雅注》撰作新疏,他標舉“釋經之體,事必擇善而從,義非一端可盡”,以郭氏為主而又兼采諸家,博稽群籍與郭注互相證明,廣搜舊說以補郭注之幽隱?!?7】其書雖兼綜博采,有意突破郭注藩籬,但整體立場仍偏墨守,未能充分匡正郭注闕失,因此招致后來學者的批評。如黃承吉指出邵氏“猶墨守郭義,未能厘補漏缺”48,黃侃也謂其“篤守疏不破注之例,未能解去拘攣”【49】。郝懿行《爾雅義疏》晚出,其書迥異邵氏之處,在于能明言郭氏之非,對于郭注多有駁正。郝氏實已突破“疏不破注”之例,然因其書序例不存,對此沒有闡述說明,這種特點未能充分彰顯。

         

        阮元最早提倡“勿拘疏不破注之例”,正式確立為詮釋體例則始于焦循《孟子正義》。《孟子疏》舊題宋孫奭撰,據(jù)前人考證當系偽托,在《十三經注疏》中較為低劣。焦氏不滿偽孫疏“背經背注極多,非復孔賈之遺”,以及“體例之踳駁,征引之漏略乖舛,文義之冗蔓俚鄙”,乃本于趙岐《孟子章句》重撰新疏。焦氏自敘云:

         

        趙氏《章句》既詳為分析,則為之疏者,不必徒事敷衍文義,順述口吻,效《毛詩正義》之例,以成學究講章之習。趙氏訓詁,每迭于句中,故語似蔓衍而辭多佶聱。推發(fā)趙氏之意,指明其句中訓詁,自爾文從字順,條暢明顯矣。于趙氏之說或有所疑,不惜駁破以相規(guī)正。至諸家或中趙義,或與趙殊,或專翼孟,或雜他經,兼存?zhèn)滗?,以待參考?!?0】

         

        焦氏對于趙岐《孟子章句》,或推發(fā)其意,或駁破相規(guī),或兼存?zhèn)滗洝S袑W者將此總結為“一申其義,二補其注,三正其誤,四存其疑”【51】。其中最具開創(chuàng)之處,是明確宣稱“于趙氏之說或有所疑,不惜駁破以相規(guī)正”。梁啟超已經注意及此,認為焦氏“以疏解趙注為主,但‘于趙氏之說或有所疑,不惜駁破以相規(guī)正’。是于唐人‘疏不破注’之例,也并未嘗墨守”【52】?!睹献诱x》對后來的新疏影響深遠,在詮釋體例、解經方法上都有示范效應,在清人新疏中具有典范意義?!?3】

         

        自焦循之后,如胡培翚、劉寶楠、孫詒讓諸家新疏,皆能突破“疏不破注”之例,在其自序或凡例中都有明確表述。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胡培翚《儀禮正義》,胡氏自言有所謂“四例”——補注、申注、附注、訂注,系統(tǒng)周密地闡述了疏解原則,在解經理路上具有方法論意義。甚至如李道平《周易集解纂疏》,本來不專守一家之注,疏與注的沖突并不明顯,但其自序亦云“不敢墨守疏家狐正首丘、葉歸根本之習”【54】,明確宣稱不守舊疏之例,無疑是受到時代風氣的影響。當然還有個別新疏仍曲護注文,盡心于一家之學,但突破“疏不破注”無疑是新疏的主流,也最能體現(xiàn)新疏的特色。

         

        需要指出的是,“疏不破注”只是唐宋舊疏大致遵循的詮釋體例和解經原則,有其特殊的歷史語境和前提條件。唐宋舊疏也不乏破注駁注之例,但所占比例分量甚少,和清人新疏不可等量齊觀。清人提倡“勿拘疏不破注之例”,就其為學精神而論,是問途于古注但不唯古注是從,這正是乾嘉學者標榜的“實事求是”精神,即阮元所說:“儒者之于經,但求其是而已矣,是之所在,從注可,違注亦可,不必定如孔、賈義疏之例也?!薄?5】這些理論主張和撰著實踐,實際上重新樹立了義疏之作的典范。如前所述,以《五經正義》為代表的唐宋舊疏,其撰修目的主要是為了統(tǒng)一經義,因此選擇當時通行的注釋文本,依循注文進行詮釋疏解,即使注文存在缺陷和錯誤,也盡力彌縫回護,絕少質疑駁正,這就使其詮釋重心在于注文,故后人有“漢學重在明經,唐學重在疏注”【56】之說。在詮釋過程中完全依附于注文,自然無法超越注文的歷史視域,即使在語義邏輯上實現(xiàn)自洽,或者實現(xiàn)消弭紛歧的目的,只能鑄成一個比較封閉狹窄的詮釋體系。清人新疏雖然尊崇漢儒舊注古義,但對注文的依違取舍,始終切近經書文本本身,“惟求之于經,是非得失,一以經為斷”【57】。由于不再拘守“疏不破注”的體例原則,這就極大地拓展了詮釋空間,在經書文本統(tǒng)攝涵蓋的范圍之內,可以兼容并包不同的注釋和經說,充分吸納前代和同時代學者的研究成果,從而形成格局開放、內涵豐富的詮釋體系。盡管從具體內容來看新疏并非盡皆完善,在整體上也不可能完全取代舊疏,但其體例原則要比舊疏趨于合理,為義疏之作開辟了新的發(fā)展方向。


        結語

         

        除了《禮記》,十三經中其余各經皆有新疏,民國時期屬意于《禮記》新疏者頗有其人。據(jù)周名輝《十三經新疏商榷》記載,“湘陰郭復初立三、瀏陽劉腴深善澤,有新疏《戴記》之約,而王國維發(fā)憤為殷禮征文以助之”?!?8】據(jù)張舜徽先生回憶,其授業(yè)恩師席啟“嘗以清儒于群經皆有新疏,惟《禮記》獨闕,有意鉤稽眾家之義,成《禮記新疏》”【59】。從學術史的發(fā)展脈絡來看,這種傳統(tǒng)其實并未斷絕,在當代仍有傳承和延續(xù)。如今人吳靜安先生賡續(xù)劉文淇之作,撰成《春秋左氏傳舊注疏證續(xù)》,劉氏四世未竟之業(yè)終得完成?!?0】山東大學劉曉東教授研治經學,以為清儒新疏之體最稱精贍,乃仿效其例而撰《大戴禮記疏義》。【61】

         

        新疏是時代發(fā)展的產物,具有明顯的清代學術特色。如究心文字訓詁,重視版本校勘,詳考名物制度,論說征實可信。在文獻取材方面,最顯著的特點是廣采博收,全面吸收前人經說,熔鑄薈萃時人成果?!?2】對于具體問題的考證,大都能窮源竟委,考辨精詳,往往具有資料庫性質和學術史意義。梁啟超說新疏“皆擷取一代經說之菁華”,“真算得清朝經學的結晶體”,【63】這種評價定位較為確切。當然新疏并非盡善盡美,也存在一些缺陷和不足。如注重匯總文獻資料,具有集大成的特點,但其內容難免繁瑣之弊;長于考證名物和審別文字,但引申大義和闡明經意似有不足?!?4】全面認識新疏的利弊得失,對于今后經學詮釋和經典傳承當有啟迪。

         

        經學是中國傳統(tǒng)學術的核心和綱領,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時代背景之下,應當立足于自身文化傳統(tǒng)來重建學術話語體系,而經學則是非常重要的學術文化資源。新疏作為清人經學研究的集成之作,在《十三經注疏》、“四書五經”之后,又構成一個頗具特色的經典詮釋體系。新疏有意識地突破傳統(tǒng)舊例,商討義疏之作的體例原則,重建經典詮釋的范式,在理論層面也有系統(tǒng)闡發(fā),這在學術史上尤具重要意義。清人新疏是一筆豐厚的學術遺產,以此作為經學研究的文獻基礎和“接著講”的出發(fā)點,探索新時代的經典詮釋范式,發(fā)掘經典內蘊的現(xiàn)代價值,將是我們肩負的歷史使命!


        注釋
         
        1參見顧永新:《經學文獻的衍生與通俗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1-36頁。
         
        2(清)王懿榮:《王懿榮集》卷一,濟南:齊魯書社,1999年,第32頁。
         
        3(清)孫詒讓:“敘”,《周禮正義》,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第4頁。
         
        4 (清)孫詒讓:《劉恭甫墓表》,《籀庼述林》卷九,北京:中華書局,2010年,第296頁。
         
        5 鄧實:《國學今論》,《國粹學報》1905年第1卷第4期。
         
        6 梁啟超:《清代學術概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49頁。
         
        7 馬宗霍:《答國立編譯館論刻諸經新疏書》,《龍鳳》1945年第3期。
         
        8 參見陳鴻森:《劉氏〈論語正義〉成書考》,《“中研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65本第3分,1994年3月;張素卿:《清代漢學與〈左傳〉學--從“古義”到“新疏”的脈絡》,臺北:里仁書局,2007年;張素卿:《清代新疏在經學史上的意義》,《經學文獻研究集刊》第19輯,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18年,第215-235頁。
         
        9 (清)焦循:《孟子正義》卷三〇,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第1051頁。
         
        10 (清)孫詒讓:《劉恭甫墓表》,《籀庼述林》卷九,第295頁。
         
        11 張素卿:《清代漢學與〈左傳〉學--從“古義”到“新疏”的脈絡》,第5頁。
         
        12 (清)黃承吉:《夢陔堂文集》卷五,《清代詩文集匯編》第502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695頁。
         
        13 (清)陳立:《句溪雜著》卷六,《清代詩文集匯編》第632冊,第412頁。
         
        14 (清)劉寶楠:《論語正義》,北京:中華書局,1990年,第797頁。
         
        15 參見陳鴻森:《劉氏〈論語正義〉成書考》,《“中研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65本第3分。
         
        16 廖平:《今古學考》卷下,《廖平選集》,成都:巴蜀書社,1998年,第89頁。
         
        17 徐世昌:《清儒學案》卷一二一,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第4797頁。
         
        18 (清)章學誠:《邵與桐別傳》,(清)邵晉涵:《爾雅正義》,北京:中華書局,2017年,第1078頁。
         
        19 (清)邵晉涵:《爾雅正義》,第1080、1084、1086頁。
         
        20 (清)阮元:《南江邵氏遺書序》,《揅經室集》二集卷七,北京:中華書局,1993年,第545頁。
         
        21(清)劉師培:《左盦題跋·跋阮蕓臺答友人書三通》,《劉申叔先生遺書》,民國二十五年(1936)寧武南氏鉛印本。
         
        22 (清)阮元:《惠半農先生禮說序》,《揅經室集》一集卷一一,第239-240頁。
         
        23 (清)方東樹:《漢學商兌》卷下,北京:北京聯(lián)合出版公司,2017年,第204頁。
         
        24 蔣寅:《楊峴年譜補述(上)》,《銅仁學院學報》2014年第2期。
         
        25 (清)平步青:《霞外攟屑》卷六,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426頁。
         
        26 (清)趙之謙:《漢學師承續(xù)記》,漆永祥:《漢學師承記箋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第970頁。
         
        27 (清)胡培系:《績溪金紫胡氏所著書目》卷二,清光緒十年(1884)胡氏世澤樓刊本。
         
        28 陳鴻森:《陳鳣事跡辨正》,《傳統(tǒng)中國研究集刊》第1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327頁。
         
        29 如惠棟《周易述》未成完書,再傳弟子江藩為之補闕。江聲撰著《尚書集注音疏》,深受其師惠棟影響?!睹献诱x》實為焦循與其子焦廷琥合作完成,《論語正義》亦合劉寶楠、劉恭冕父子兩代之功。胡培翚《儀禮正義》囊括祖父胡匡衷《儀禮釋官》和老師凌廷堪《禮經釋例》的全部內容,其書在胡培翚生前未能完成,所闕篇卷由其族侄胡肇昕與弟子楊大堉補纂而成。陳立《公羊義疏》,是為續(xù)成其師凌曙未竟之志。最典型者為《春秋左氏傳舊注疏證》,由劉文淇發(fā)凡起例,在其生前長編已具,而《疏證》僅寫定一卷,其子毓崧、孫壽曾、曾孫師培相繼賡續(xù),稿至襄公五年而止,最終仍未全部完稿。
         
        30 (宋)黎靖德編:《朱子語類》卷八六,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2206頁。
         
        31 (清)惠棟:《松崖文鈔》卷一,《東吳三惠詩文集》,臺北:臺灣“中研院”文哲所,2006年,第315頁。
         
        32 (清)錢大昕:《臧玉林經義雜識序》,《潛研堂集》文集卷二四,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391頁。
         
        33 (清)惠棟:《松崖文鈔》卷二,《東吳三惠詩文集》,第317頁。
         
        34 (清)段玉裁:《戴東原先生年譜》,《戴震文集》,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249-250頁。
         
        35 (清)王鳴盛:《說文解字正義序》,《嘉定王鳴盛全集》,北京:中華書局,2010年,第430頁。
         
        36 (清)孫詒讓:《劉恭甫墓表》,《籀庼述林》卷九,第295-296頁。
         
        37 (清)錢大昕:《惠先生傳》,《潛研堂集》文集卷三九,第699頁。
         
        38 (清)永2):《四庫全書總目》卷六,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44頁。
         
        39 廖平:“凡例”,《穀梁古義疏》,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6-8頁。
         
        40 (清)孫星衍:“凡例”,《尚書今古文注疏》,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1頁。
         
        41 (清)皮錫瑞:“自序”,《孝經鄭注疏》,北京:中華書局,2016年,第2頁。
         
        42 (清)陳奐:“敘錄”,《詩毛氏傳疏》,北京:中國書店,1984年,第11頁。
         
        43 (清)孫詒讓:《劉恭甫墓表》,《籀庼述林》卷九,第296頁。
         
        44 (清)惠士奇:《禮說》卷九,《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01冊,臺北:商務印書館,1986年,第558頁。
         
        45 (清)永2):《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第3頁。
         
        46 (清)凌廷堪:《與阮伯元孝廉書》,《校禮堂文集》卷二二,北京:中華書局,1998年,第199頁。
         
        47 (清)邵晉涵:“自序”,《爾雅正義》,第2頁。
         
        48 (清)黃承吉:《〈孟子正義〉序》,《夢陔堂文集》卷五,第696頁。
         
        49 黃侃:《黃侃國學文集》,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第288頁。
         
        50 (清)焦循:《孟子正義》卷三〇所附案語,第1051頁。
         
        51 劉瑾輝:《〈孟子正義〉:新疏家模范作品》,《揚州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06年第3期。
         
        52 梁啟超:《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3年,第223頁。
         
        53 參見李暢然:《清代〈孟子〉學大綱》,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291頁;王耐剛:《試論焦循〈孟子正義〉的典范意義》,《儒家典籍與思想研究》第6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329-346頁。
         
        54 (清)李道平:“自序”,《周易集解纂疏》,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2頁。
         
        55 (清)阮元:《焦里堂循群經宮室圖序》,《揅經室集》一集卷一一,第250頁。
         
        56 (清)皮錫瑞:《經學歷史》,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第186頁。
         
        57 (清)胡培翚:《上羅椒生學使書》,《胡培翚集》,臺北:臺灣“中研院”文哲所,2005年,第165頁。
         
        58 周名輝:《十三經新疏商榷》,《孔學》1944年第2期。
         
        59 周國林編:《張舜徽學術隨筆》,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2001年,第348頁。
         
        60 吳靜安:《春秋左氏傳舊注疏證續(xù)》,長春:東北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年。
         
        61 杜澤遜:《〈匡謬正俗平議〉序》,劉曉東:《匡謬正俗平議》,濟南:齊魯書社,2016年,第3頁。
         
        62 張素卿指出:“除惠棟、江聲、邵晉涵因撰疏時間較早,引述當代學者之說相對較少外,其后之撰疏者大多能會最古義,并汲取當代學者之經說、訓詁,匯為一家之言?!保◤埶厍洌骸肚宕率柙诮泴W史上的意義》,《經學文獻研究輯刊》第19輯,第224頁。)
         
        63 梁啟超:《清代學術概論》,第50頁;《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第220頁。
         
        64 參見張舜徽:《廣校讎略》,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第9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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