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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吳鉤】宋朝的皇家園林與清代的有什么不同?

        欄目:鉤沉考據
        發(fā)布時間:2021-05-26 01:09:25
        標簽:皇家園林
        吳鉤

        作者簡介:吳鉤,男,西歷一九七五年生,廣東汕尾人。著有《宋:現代的拂曉時辰》《知宋:寫給女兒的大宋歷史》《宋仁宗:共治時代》《風雅宋:看得見的大宋文明》《宋神宗與王安石:變法時代》等。

        宋朝的皇家園林與清代的有什么不同?

        作者:吳鉤

        來源:作者授權 儒家網 發(fā)布

                  原載于 “我們都愛宋朝”微信公眾號

        時間:孔子二五七一年歲次辛丑四月十二日辛未

                  耶穌2021年5月23日

         

         

         

        在北宋京師開封府,具有城市公園屬性的建筑主要是一部分皇家園林。你可能會說,皇家林苑不是皇室的禁苑嗎?怎么可能是任人游賞的公園?但宋朝是個例外,因為它有一部分皇家林苑是定期對公眾開放的,具有城市公園的功能。每年的三月一日至四月八日,皇家的瓊林苑和金明池都要打開大門,縱民游覽,這叫做“開園”、“開池”。

         

        “開池”前夕,朝廷會提前貼出公告,歡迎大家前往游園:“預出榜申明祖宗故事,許士庶游金明池一月。其在京官司,不妨公事任便宴游,御史不得彈劾?!被始覉@苑有湖光山色、亭臺樓閣、奇花異草,風光宜人,宋政府還擔心游人不能盡興,又在金明池舉辦盛大的水上節(jié)目表演,如“水戰(zhàn)”(水師演習)、“百戲”(水上雜技)、“競渡”(游泳比賽)、“水秋千”(跳水表演)、“龍舟爭標”(賽龍舟),等等,供游客觀賞。又允許商家入園開店擺攤,允許藝人駐園演出,以便市民觀游之余,又可隨處吃喝、購物、休憩、娛樂。

         

        所以,每至“開池”之時,“游人士庶,車馬萬數。妓女舊日多乘驢,宣、政間惟乘馬,披涼衫,將蓋頭背系冠子上;少年狎客,往往隨后,亦跨馬,輕衫小帽”;“仍有貴家士女,小轎插花,不垂簾幕”,都是前往金明池、瓊林苑游玩的游客。當時開封府郊外的鄉(xiāng)村流行一句諺語:“三月十八,村里老婆風發(fā)。”為什么連村里的老太婆也意氣風發(fā)?“蓋是日村姑無老幼,皆入城也”,入城游皇家林苑唄。

         

        池苑內自然是熱鬧非凡,金明池的東岸尤其喧鬧,道路“兩邊皆彩棚幕次,臨水假賃,觀看爭標;街東皆酒食店舍、博易場戶、藝人勾肆、質庫”?!安逝锬淮巍笔巧碳遗R時搭建的棚子、帳篷,用來租賃給游客觀看水戲;“酒食店舍”是飲食店;“博易場戶”是擺賣商品的鋪面、攤位;“藝人勾肆”是表演文娛節(jié)目的場所;“質庫”類似于銀行,供抵押貸款,宋人有“貸款旅游”的習慣,質庫便提供這類服務。

         

         

         

        池中央的水心五殿,雖是皇家殿堂,卻也“不禁游人”,“殿上下回廊,皆關撲錢物,飲食、伎藝人作場、勾肆,羅列左右。橋上兩邊,用瓦盆擲頭錢,關撲錢物、衣服、動使(日用品)。游人還往,荷蓋相望”。宋人所說的“關撲”,就是博彩。也就是說,水心五殿與仙橋,都允許商民擺攤、博彩、表演節(jié)目。

         

        池南岸,有宋朝君主觀賞龍舟爭標賽的臨水殿、檢閱水軍百戲的寶津樓、賜宴群臣的宴殿、供群臣射箭的射殿,射殿南邊有橫街,“牙道柳徑,乃都人擊球之所”,是市民的運動場。寶津樓、宴殿等宮殿樓閣守衛(wèi)森嚴,“尋常亦禁人出入,有官監(jiān)之”,因為“駕臨幸,嬪御在此”。但樓下大門外,卻不禁游人,“皆高設彩棚,許士庶觀賞。呈引百戲,御馬上池,則張黃蓋擊鞭如儀。每遇大龍船出,及御馬上池,則游人增倍矣”?;实垡话銜谌露振{臨金明池,觀賞百戲,與民同樂。御駕光臨那天,金明池的游客會倍增。

         

        池西岸較為荒涼,“亦無屋宇,但垂柳蘸水,煙草鋪堤,游人稀少”,但聰明的商家自有做生意的妙招,推出“有償釣魚”的經營項目:“垂釣之士必于池苑所買牌子,方許捕魚。游人得魚,倍其價買之,臨水斫膾,以薦芳樽,乃一時佳味也?!庇慰驮诔卦返墓芾硖庂I一塊釣魚牌子,便可以到池西岸垂釣。釣到魚后,其他游客如果想吃魚,可以花高價將魚買下來,讓池畔的酒家“臨水砟膾”,當場做成很美味的“刺身”。

         

        在水戲停演的時段,金明池上還有游船,供游客租賃游湖:“池上水教罷,貴家以雙纜黑漆平船,紫帷帳,設列家樂游池。宣、政間亦有假賃大小船子,許士庶游賞,其價有差?!?o:p>

         

        瓊林苑在金明池的南邊,大門朝北,正對著金明池,“大門牙道,皆古松怪柏,兩傍有石榴園、櫻桃園之類,各有亭榭,多是酒家所占”——這瓊林苑的亭榭樓閣,多數都被酒家租賃下來經營。

         

        不管是瓊林苑,還是金明池,“池苑內,除酒家、藝人占外,多以彩幕結絡,鋪設珍玉、奇玩、匹帛、動使、茶酒、器物關撲”。對游客來說,最高興的事,莫過于帶著贏來的物品回家了:“游人往往以竹竿挑掛終日關撲所得之物而歸”。如果不是宋人白紙黑字記錄得一清二楚,我們恐怕不敢相信:想象中應該一派莊嚴肅穆的皇家禁苑居然如同市井般喧嘩,不但放市民入內游賞,還允許商家在里面開店、擺攤,允許藝人在這里演出,允許人們在這里叫鬧、博彩。

         

        到瓊林苑、金明池游玩,既可欣賞皇家園林景觀、觀看精彩的水上文娛演出,還可逛街、購物、喝酒,難怪池苑內游客如蟻,觀者如堵,“自三月一日至四月八日閉池,雖風雨亦有游人,略無虛日矣”。由于游園的市民太多,人潮中難免會發(fā)生一些小摩擦,宋政府又于大中祥符五年(1012)出臺了一條法律:“金明池、瓊林苑先許士庶行樂,或小有紛競,不至毆傷者,官司勿得擒捕。”

         

         

         

        除了金明池、瓊林苑,宋時東京還有幾處皇家園林也是對市民開放的?!躲昃┻z跡志》載,“梁園、芳林園、玉津園、下松園、藥朵園、養(yǎng)種園、一丈佛園、馬季良園、景初園、奉靈園、靈禧園、同樂園,以上諸園,皆宋時都人游賞之所”。名單所錄諸園,少數是私家園林,多數為皇家園林,都“放人春賞”。

         

        南宋時,都城的西湖便是一個巨大的園林組群,皇室也在湖山上修建了幾處皇家園林:聚景園、真珠園、南屏園、集芳園、玉壺園,等等。平日,這些皇家別苑是放市民游賞的,如聚景園,“夾徑老松益婆娑,每盛夏秋首,芙蕖繞堤如錦,游人艤舫賞之”。有時,皇帝也會幸臨這些園林,“游幸湖山,御大龍舟,宰執(zhí)從官,以至大珰、應奉、諸司及京府彈壓等,各乘大舫,無慮數百。時承平日久,樂與民同,凡游觀買賣,皆無所禁。盡楫輕舫,旁午如織?!夼f京金明池故事,以安太上之心,豈特事游觀之美哉”??芍纤窝永m(xù)了東京金明池舊制。

         

        將一部分皇家園林辟為公共園林,定期對公眾開放,并且作為一項國家制度固定下來,是宋王朝特有的國家公園建制。宋后,這一建制便不復聞,皇家林苑成了禁地,如清王朝在京城西郊建造的靜宜園、清漪園(即頤和園)、靜明園、暢春園和圓明園,均為“帝王豫游之地”,平民百姓是甭想入內的。

         

        咸豐末年,清漪園被英法聯軍燒毀;光緒中葉,慈禧太后重修此園,更名為頤和園。坊間傳言,重修頤和園時,戶部“以庫帑支絀,且此為不急之工,不欲撥款興修”,太監(jiān)李蓮英勸誘李鴻章捐資報效:“公為國家重臣,何不報效此項工程,為諸臣倡?”李鴻章當時“積貲甚富,欲媚孝欽(慈禧),欣然諾之”。李蓮英又說:“吾先導公入頤和園,視其何處應修者,一一了然,庶入告時,較有把握。”李鴻章深信不疑,跟著內侍入頤和園參觀,李蓮英卻轉身向慈禧與光緒打小報告:“謂李擅入禁地,不知何意”?!肮饩w大怒,下詔申飭,交部議處。都人士皆傳為笑柄”。查光緒實錄,確有李鴻章擅入皇家園林之事,不過入的是圓明園:“李鴻章擅入圓明園禁地游覽,殊于體制不合,著交部議處”,議處的意見是將李鴻章革職,不過光緒“加恩,改為罰俸一年,不準抵銷”。李鴻章是晚清重臣,尚且不可擅入皇家園林,更遑論平頭百姓。

         

        直到1928年,頤和園才成為國家公園。頤和園游過的朋友,如果留心,應該會發(fā)現,頤和園內,昆明湖極大,萬壽山的宮殿也挺氣派,但道路、走廊卻很窄小,游客稍多就顯得十分擁擠,特別是萬壽山后的蘇州街(買賣街),店肆外的臨河街道只能容二人錯身,稍一擁塞便有跌落河中之虞。這又是為何?因為乾隆造這個園子之時,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有那么多人進來參觀。他建造的是皇家禁苑,不是公園,即便他在園內修一條買賣街,也絕不是真正的商業(yè)街,而是由內侍充當開店賈人、假裝做買賣、以取悅皇上與后妃的“虛擬市井”,跟宋代金明池、瓊林苑內的“酒食店舍、博易場戶”完全是兩碼事。

         

        說來真諷刺,大清小民第一次有幸游覽皇家園林,居然是沾了西方列強的光:光緒二十六年(1900),庚子國變,太后、皇帝、王公、大臣倉皇“西狩”,八國聯軍占領京師,都人趁機跟著西人進入頤和園游玩。一名游園的小文人后來在報章上撰文說:“予曾游北京,仰觀萬壽山離宮之壯,旋見宮中搶掠一空,窗欞凋落,即不覺慨然泣下,而見華人從西人來此者,游觀從容,嬉笑自若,其意如謂:幸有聯軍來,吾輩亦得見所未曾見?!边@名小文人忍不住大發(fā)感慨:“夫宮禁何等地,一旦付之外兵蹂躪,外兵走卒亦得上下御床,華人以見之者,應痛哭悲慟,憤惋欲死,而漠然無動于懷,敢娛目于臣子之不忍見者以為快,此等肺腸殆非人有,是可怪者?!逼鋵?,又何必大驚小怪,一個從來不準市民涉足的皇家禁地,怎么可以苛求市民對它產生認同感呢?

         

         

         

        庚子國變后,清廷對洋人的態(tài)度轉而極盡柔媚。每年春秋兩季,慈禧太后都會頻繁邀請各國公使及其家眷入頤和園參加宴會,同時游賞園內勝景。清廷還允許外國人申請游園,游園時間一般安排在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這三天。至于本國臣民,那可沒有入園游觀的資格。光緒三十二年(1906),出洋考察的戴鴻慈應邀參觀奧地利皇室的離宮,才發(fā)現西洋的離宮居然是對市民開放的:“下午,往離宮游覽。循宮墻外行,列樹屏蔽,蔚然深綠,景色絕佳。是日休暇之期,工人士女來游者甚眾。所畜鳥獸,如孔雀、雉雞、獅子、熊、豹之屬,縱人游觀?!贝鼬櫞扔X得很新鮮,特別記入了日記。

         

        請不要譏笑晚清大臣的孤陋寡聞,即便在今天,一些研究近代史的學者可能知道歐洲皇家園林演化成城市公園的歷史,卻未必聽說過宋朝開放皇家園林的故實,被譽為“中國造園學奠基人”的近代學者陳植先生著《都市與公園論》,也認為“歷代帝王公卿文人雅士,雖間嘗愛尚自然,建置園林,然類皆個人獨樂,例不公開”。但實際上,宋代的一部分皇家林苑絕不是“例不公開”,而是照例公開。

         

         

        責任編輯:近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