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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徐興無】議郎與漢代經學

        欄目:學術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1-06-03 19:50:33
        標簽:漢代經學、議郎

        議郎與漢代經學

        作者:徐興無(南京大學文學院)

        來源:《經緯成文——漢代經學的思想與制度》徐興無 著,南京,鳳凰出版社,2015

         

        引言

         

        漢武帝建元五年春,始置五經博士[1],元朔五年夏六月,詔太?!捌渥h予博士弟子,崇鄉(xiāng)黨之化,以厲賢材焉”,丞相弘請為博士置弟子員,學者益廣[2]。從此,以博士學官制度確立了漢代經學的傳授與官僚的選拔,此可參考王國維先生所撰《漢魏博士考》、《漢魏博士題名考》[3]二文。值得關注的是:博士之職雖為教授五經,課試弟子以補充官僚,但本身亦參與政事,或遷擢他官,故為名儒側身士大夫行列的仕途之一。

         

        反之,朝廷征拜或策試名儒傳經與參政,亦非止于博士一途。事實上,漢代經學活動決非僅止于太常博士的學官體系,除了地方郡縣學校、民間、家族之外,其他中央官僚系統(tǒng)也相當活躍,其中郎官“為中央地方行政長官所自出”[4],是考察漢代官制的樞機,有嚴耕望先生《秦漢郎吏制度考》一文考論精詳。而漢代郎官系統(tǒng)中的經學活動至為活躍而為經學史研究所忽視,我曾在《劉向評傳》中有所涉及[5]。其中“議郎”一職與博士同秩且多連稱,學界對此已有關注,有葛志毅所撰《漢代的博士與議郎》一文[6],敏銳地開啟了相關問題的研究。該文認為:“議郎在某些方面與博士之職相近,或者竟可視為博士之職的候補員。”“漢代的議郎在性質上與博士頗為相近,因而與漢代學官制度發(fā)生聯(lián)系。”這些觀點極富啟發(fā)意義。但由于作者限于文章篇幅,許多材料和觀點尚不賅備,且似未曾參考王、嚴二氏有關博士與郎吏制度的成果,上述觀點仍有值得補充或商榷之處,故本文欲仿王、嚴二氏文例,以考察議郎制度為途,就漢代博士制度、經學活動等問題再作探究,如有與前賢討論之處,隨文闡發(fā)。

         

         

         

        嚴耕望先生

         

        一、品秩與員數

         

        (一)品秩

         

        郎官制度是秦秋戰(zhàn)國以降建立起來的君主近侍禁衛(wèi)系統(tǒng),漢承秦制,由所謂“九卿”體系中的郎中令與少府分別負責皇帝的“公”和“私”兩方面的生活[7],郎中令成為皇帝政治生活的服務機構,“秦漢大臣絕大多數出身郎官”也就在情理之中[8]。嚴耕望先生概括道[9]:

         

        秦及西漢初葉,郎官宿衛(wèi)宮闈,給事近署,職任親要一如往昔,而進身又大半由蔭任與貲選兩途,蔭任襲戰(zhàn)國之成規(guī),訾選亦新興貴族(資產階級)之特權,則其性質與戰(zhàn)國之“郎”仍鮮殊異,是亦猶古代之“士”也,故或以“士”稱之。自武帝從董仲舒、公孫弘之議,創(chuàng)孝廉除郎及博士弟子射策甲科除郎之制,郎官性質漸變;迄乎東漢,貲選遂除,蔭任亦替,三署諸署郎多郡吏與經生,貴族豪富之子弟較少。亦唯如此,職轉冗閑,不以宿衛(wèi)給事為要務,故東漢郎署專供行政人才之吸收訓練與回翔,不復為天子之禁衛(wèi)家臣矣。

         

        因此,以儒家提倡的道德為選舉科目和以經生為官僚選拔對象是改變郎官性質的關鍵。郎中令(光祿勛)系統(tǒng)由大夫、郎、謁者以及期門、羽林兩大衛(wèi)隊組成,見諸《漢書·百官公卿表》[10]:

         

        郎中令,秦官,掌宮殿掖門戶,有丞。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光祿勛。屬官有大夫、郎、謁者,皆秦官。又期門、羽林皆屬焉。

         

        大夫掌議論,有太中大夫、中大夫、諫大夫,皆無員,多至數十人……

         

        郎掌守門戶,出充車騎,有議郎、中郎、侍郎、郎中,皆無員,多至千人。議郎、中郎秩比六百石,侍郎比四百石,郎中比三百石。中郎有五官、左、右三將,秩皆比二千石。郎中有車、戶、騎三將,秩皆比千石。

         

        謁者掌賓贊受事,員七十人,秩比六百石,有仆射,秩比千石。

         

        期門掌執(zhí)兵送從,武帝建元三年初置,比郎,無員,多至千人……羽林掌送從,次期門,武帝太初元年初置……

         

        其中大夫、各種郎將、仆射、議郎、中郎、謁者是高級郎官,秩比六百石至比二千石。侍郎、郎中、期門和羽林衛(wèi)士屬于低級郎官,秩比三百石至比四百石。根據大庭脩的研究,漢代官僚的等級,在“百石與二百石之間有一條難以逾越的界限。百石吏由其機構的長官選任,他們通常不能進升到二百石,要進升到二百石以上,必須等待著選舉或推薦。百石以下是所謂的‘判任官’,二百石到四百石的是所謂的‘奏任官’”,因此,一旦被選舉為郎官,“就越過了二百的界限,從而取得了奏任官的資格?!盵11]漢代創(chuàng)孝廉除郎及博士弟子射策甲科除郎之制,孝廉到京后,一般例拜郎中[12];明經多由博士弟子射策甲科,亦有征召特拜者,其他尚有德行、才藝、軍功、遷轉、征除等科,嚴耕望先生據兩《漢書》統(tǒng)計,皆不及前兩科為多[13]。

         

         

         

        《漢書·百官公卿表》書影《中華再造善本》影印北宋刻遞修本

         

        但是、議郎、中郎、博士等職并非拜除上述人等的官職,而是任用名儒高才的不次之位?!栋俟俟浔怼分校徘湎到y(tǒng)之中屬于郎中令的議郎、中郎和屬于太常的博士皆為比六百,東漢或至六百石。

         

        司馬彪《續(xù)漢書·百官志二》曰:“太?!┦考谰埔蝗?,六百石。本仆射,中興轉為祭酒。博士十四人,比六百石……掌教弟子。國有疑事,掌承問對。本四百石,宣帝增秩。光祿勛……議郎,六百石?!眲⒄炎ⅰ独m(xù)漢書·輿服志》引《東觀書》載建武元年設百官品秩印綬,“尚書、諫議大夫、侍御史、博士皆六百石,議郎、中謁者秩皆比六百石?!睉俊稘h官儀》:“博士,秦官也……孝武建元五年初置五經博士,秩六百石。后增至十四人。”[14]按諸說矛盾,然議郎轉博士為遷擢(下詳),則議郎之秩或與博士同然不當高于博士。

         

        六百石正是漢代高官品秩的界限。大庭脩指出:六百石以上“類似于后世的五品官以上,也可以說是由皇帝任命的‘敕命官’,是高級官僚[15]”。王國維先生以博士“秩卑而職尊”[16],此是就八百石以上的令、丞、郎將、大夫而言,若以漢代官制考量,議郎、博士已位大夫、長吏之列,不同于一般郎吏。

         

        《漢書·景帝紀》載中元六年五月詔曰:“吏六百石以上,皆長吏也?!睅煿抛⒁龔堦淘唬骸伴L,大也。六百石,位大夫?!薄稘h書·宣帝紀》載黃龍元年夏四月詔曰:“吏六百石位大夫,有罪先請,秩祿上通?!惫首h郎、博士皆位列大夫?!逗鬂h書·朱樂何列傳第》載朱穆戒大將軍梁冀曰:“議郎、大夫之位,本以式序儒術高行之士?!盵17]衛(wèi)宏《續(xù)漢書·百官志二》載議郎與諫議大夫、中散大夫均為六百石?!稘h書·諸葛劉鄭孫毋將何傳》載御史大夫張忠“上書薦寶經明質直,宜備近臣。為議郎,遷諫大夫?!薄稘h官舊儀》云:“武帝初置博士,取學通行修,博識多藝,曉古文爾雅,能屬文章,為高第。朝賀位次中都官史。稱先生,不得言君。其真弟子稱門人。”[18]嚴耕望先生舉《后漢書·和帝紀》言“令將大夫御史謁者博士議郎郎官會廷中”;《桓帝紀》言“命列侯將大夫博士議郎郎官各上封事”;《續(xù)漢書·禮儀志中》注引《漢官名秩》載臘賜“侍御史謁者議郎尚書令史各五千,郎官蘭臺令史二千”三例,指出:“議郎、郎官分別為言,可知議郎與一般郎官有別?!盵19]又《漢書·王吉兩龔鮑傳》載鮑宣“舉孝廉為郎,病去官,復為州從事。大司馬衛(wèi)將軍王商辟宣,薦為議郎,后以病去。”孝廉例拜郎中,則其中征辟之議郎位在郎官之上。至有已任二千石的諸侯國相被征召京拜議郎的現(xiàn)象?!蹲眶斘簞⒘袀鳌份d魯恭以魯詩博士遷樂安相,“永元九年,征拜議郎”,旋又拜侍中,遷光祿勛。按博士、議郎可加侍中、給事中等職,《漢書·百官公卿表》曰:“侍中……皆加官……給事中亦加官,所加或大夫、博士、議郎,掌顧問應對,位次中常侍?!奔庸僖嗫杉又龋稘h書·敘傳》載“許商為少府,師丹為光祿大夫,上于是引商、丹為光祿勛,(班)伯遷水衡都尉,與兩師(伯受《詩于師丹,講異同于許商,故稱兩師》并侍中,皆秩中二千石。”據《百官公卿表》,少府、光祿勛秩中二千石,而水衡都尉秩低一級,為正二千石,故班伯之秩遷至中二千石,緣其為侍中之故。

         

        嚴耕望先生稱議郎“不知何時所置”[20],《百官公卿表》言郎吏為秦官,東漢衛(wèi)宏《漢官舊儀》亦稱“議郎、中郎,秦官也?!钡嘘P秦代史料中未見議郎一職。議郎一職首見于武帝之時。

         

        《史記·衛(wèi)將軍驃騎列傳》,其載元朔六年大將軍衛(wèi)青出定襄,“右將軍蘇建盡亡其軍,獨以身得亡去,自歸大將軍。大將軍問其罪正閎、長史安、議郎周霸等。”《封禪書》載“自得寶鼎,上與公卿諸生議封禪……上為封禪祠器示群儒,群儒或曰‘不與古同’,徐偃又曰‘太常諸生行禮不如魯善’,周霸等屬圖封禪事,于是上絀偃、霸,而盡罷諸儒不用。”[21]事當在元朔之后的寶鼎年間。偃、霸皆為申公弟子,《漢書·儒林列傳》載魯申公“弟子為博士者十余人:孔安國至臨淮太守,周霸至膠西內史……徐偃為膠西中尉……”故儒生周霸先為議郎,后為博士,再擢遷膠西內史。

         

        按議郎擢遷博士之事,始見于武帝朝周霸,次見于宣帝朝夏侯建,《眭兩夏候京翼李傳》載“建卒自顓門名經,為議郎、博士,至太子少傅?!贝撕笥啵w由二者多出自名儒。又秦漢朝會議政,特別是上百人的群臣大議,往往自諸侯、丞相、列侯、將軍、九卿、大夫而下至于博士[22]。至成帝以降,此等大議遂再及于議郎,首見于《成帝紀》元延元年秋七月詔曰:“今孛星見于東井,朕甚懼焉。公卿大夫、博士、議郎其各悉心,惟思變意,明以經對?!苯抵翓|漢,凡有大議多以博士、議郎為殿(下詳)。故議郎之職首見于武帝朝,頻見于成帝朝以后,其秩同于博士,其位在博士之后。

         

        郎官非皆為秦時所設,如侍郎?!栋俟俟浔怼冯m言郎中令為秦官,又言其“屬官有大夫、郎、謁者,皆秦官?!钡汤梢宦毴允荚O于武帝之時,嚴耕望先生舉《史記·滑稽列傳》褚先生引東方朔上書自云“詔拜以為郎,常在側侍中”;《漢書·東方朔傳》“上以為常侍郎”;《藝文志》賦家有常侍郎莊忽奇等為據,總結道[23]:

         

        秦制,郎位已有三級,曰中郎、曰郎中、曰外郎,蓋郎中員額日廣,與君主之關系遂有親疏之別。有以郎中給事禁中,視普通郎中尤為親密,故稱中郎,秩位亦高。外郎者,蓋即以居廊外為稱。員外之職,地位自低。

         

        至武帝時,中郎雖秩位較崇,而內侍給事之意義轉失,乃復增置常侍郎,簡稱侍郎,常侍左右。其后遂為定制,然亦如前此之中郎,不必果侍左右矣。其時郎官員額益增,且自成官署,不定在廊屋之下,故遂無所謂外郎。是以郎吏職位仍為三級;曰中郎,秩比六百石;曰侍郎,秩比四百石;曰郎中,秩比三百石。終漢之世未革。

         

        由此觀之,議郎當與侍郎一樣,始設于武帝朝,衛(wèi)宏《漢官舊儀》所謂“議郎、中郎,秦官也”只是因循舊說而已,若依漢制,當如應劭《漢官儀》,表述為:“凡有中郎、議郎、侍郎、郎中四等”[24]。降至東漢,亦有新創(chuàng)郎吏之制,其與經術有關者如“童子郎”,

         

        《后漢書·左周黃列傳》“雄又奏征海內名儒為博士,使公卿子弟為諸生。有志操者,加其俸祿。及汝南謝廉,河南趙建,年始十二,各能通經,雄并奏拜童子郎?!薄逗鬂h書·虞傅蓋臧列傳》載臧洪“洪年十五,以父功拜童子郎”,李賢注:“漢法,孝廉試經者拜為郎。洪以年幼才俊,故拜童子郎也?!独m(xù)漢書》曰:‘左雄奏征海內名儒為博士,使公卿子弟為諸生,有志操者加其俸祿。及汝南謝廉、河南趙建章年始十二,各能通經,雄并奏拜童子郎。于是負書來學,云集京師’也?!庇帧蹲笾茳S列傳》:“(黃)瓊為司徒,琬以公孫拜童子郎?!?o:p>

         

        又如“講郎”。

         

        《后漢書·儒林傳上》載章帝建初中“詔高才生受古文《尚書》、《毛詩》、《谷梁》、《左氏春秋》,雖不立學官,然皆擢高第為講郎,給事近署,所以網羅遺逸,博存眾家。”

         

        此講郎之“講”為“講習”之義,非“講授”之義,同于《漢書·儒林傳》“宣帝選高材郎十人從(梁丘)臨講”,其品秩當與郎中差近。古文諸經未立于學官,其子弟非博士弟子,自不得參與博士弟子射策而以甲科拜郎,故設一講郎為其仕進之途,恐非葛志毅所言“講郎殆即議郎,或與議郎相近之職”[25],《靈帝紀》載“(光和)三年六月,詔公卿舉能通古文《尚書》、《毛詩》、《左氏》、《谷梁春秋》各一人,悉除議郎。”則能為經師者方可除拜議郎,非高才生之流。

         

        總之,名師大儒拜議郎一事,與一般吏民舉孝廉拜郎中,皆是武帝獨尊儒術在選舉方面的體現(xiàn)。

         

        (二)員數

         

        議郎雖無定員,但任用有數。《百官公卿表》稱“議郎、中郎、侍郎、郎中,皆無員,多至千人”。此當是概言四種郎官的總數,特別是“郎中”這一類低級郎吏的員數,此與《表》中“期門掌執(zhí)兵送從……比郎,無員,多至千人”的說法相同。至于高級郎官則不同,如《表》中言太中大夫、中大夫、諫大夫之類“皆無員,多至數十人”。又如謁者,《表》中則言“員七十人”,蓋六百石以上,在大夫之列的高級郎官雖無固定員額,然亦當在數十人左右。議郎的員數,見諸《漢官》遺文。

         

        《續(xù)漢書·百官志二》:“議郎,六百石。”本注曰:“無員。”《漢官》云:“議郎五十人,無常員?!盵26]衛(wèi)宏《漢官舊儀》:“議郎十二人,不屬署,不直事侍御史。遷補博士、諸侯王郎中令?!盵27]應劭《漢舊儀》亦云:“議郎十二人,秩比六百石,不屬署,不直事。侍御史遷補博士、諸侯王郎中令?!盵28]

         

        議郎員數雖不定,但綜漢人之說,少至十二人,多至五十人。進而考察博士員數,亦在十二人至三十人之間,與議郎員數大致相當。

         

        《百官公卿表》云:“博士,秦官,掌通古今,秩比六百石,員多至數十人。武帝建元五年初置五經博士,宣帝黃龍元年稍增員十二人。”前引應劭《漢舊儀》“后增至十四人”當為“十二人“之訛。《史記·秦始皇本紀》載“始皇三十四年,置酒咸陽宮,有博士七十人前為壽。”文、景二朝“諸子傳說猶廣立于學官,為置博士?!盵29]《漢舊儀》云:“文帝博士七十余人?!盵30]“武帝始罷黜百家,專立五經,而博士員數大減?!盵31]然至宣帝時亦當有十幾人之多。按博士家數與員數決非一事。王國維先生《漢魏博士考》引《王莽傳》“元始四年立樂經,益博士員,經各五人”及《三輔黃圖》“六經三十博士”,曰:“平帝時增五經為六經,博士經各五人,則六經三十人。然綜計當時所立之學,不及三十家,蓋一家博士不止一員也。”[32]

         

        兩漢博士員數當隨著朝廷增博士弟子員及每歲課試名額的增加而增加,博士員數與弟子員數當有一定的比例。

         

        《漢書·儒林傳》載武帝時“為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一歲輒課,能通一藝以上,補文學掌故缺;其高第可以為郎中……其不事學若下材,及不能通一藝,輒罷之”;昭帝時“增博士弟子員滿百人,宣帝末倍增之”;元帝“更為設員千人”;成帝末“增弟子員三千人”;“平帝時王莽秉政,增元士之子得受業(yè)如弟子,勿以為員,歲課甲科四十人為郎中,乙科二十人為太子舍人,丙科四十人補文學掌故云”,師古曰:“常員之外,更開此路”。《后漢書·儒林傳》載順帝“更修黌宇,凡所構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試明經下第補弟子,增甲乙科員各十人,除郡國耆儒皆補郎、舍人……自是游學增盛,至三萬余生”;《黨錮傳》稱“(太學)諸生三萬余人”。

         

        據此可試作一不精確的估算:武帝設五經博士,為置弟子五十人,若每經設一員博士,則平均每位博士有弟子十人。至成帝、平帝時的博士已達三十人,而弟子員數則更增至三千人,平均每位博士教授弟子競達百人。此種師生比例并不正常,《漢書·王莽傳上》載平帝時“征天下通一藝教授十一人以上”者詣公交車;《后漢書·鄭范陳賈張列傳》載章帝命賈逵“自選《公羊》嚴、顏諸生高才者二十人,教以《左氏》”,則漢人心中師生比例的基本數字當在一比十至二十之間。當然,經師講學時亦常達百人以上,《初學記》十八引謝承《后漢書》載董春立精舍,“諸生每升講堂,鳴鼓三通,橫經捧手請問者百人,追隨上堂難問者百余人。”《桓榮丁鴻列傳》載明帝嘗幸太常府,令榮坐東面,“會百官驃騎將軍東平王蒼以下及榮門生數百人,天子新執(zhí)業(yè)?!盵33]但實際能親炙者當在數十人左右,《后漢書·張曹鄭列傳》載馬融“門徒四百余人,升堂進者五十余生。融素驕貴,(鄭)玄在門下,三年不得見,乃使高業(yè)弟子傳授于玄。”

         

        茲再以平帝時“歲課甲科四十人為郎中,乙科二十人為太子舍人,丙科四十人補文學掌故”為計,每歲課試博士弟子僅百人。順帝時甲乙科增至八十人,則歲課博士弟子亦不過一百二十人,平均每位博士每歲畢業(yè)弟子四人左右。與弟子員數的增幅相較,西漢末至東漢的課試及第人數并無大幅增加,所謂漢三萬太學生這個龐大的數字其實都是“常員之外”、“試明經下第者補弟子”和游學之徒造成的。因此,朝廷所設博士員與弟子員的比例當有定制,每位博士的弟子員恐不會超過百人。葛志毅認為:“《漢舊儀》及《漢官舊儀》俱有博士‘真弟子稱門人’之說。此‘真弟子’應指正式員額的博士弟子。既立此‘真弟子’之稱。必有其他身份的弟子存在無疑……‘弟子員’與上述‘真弟子’兩個概念,說明必有其他身份的弟子在太學中從博士受業(yè)?!逗鬂h書·宋均傳》載:‘均以父任為郎,時年十五。好經書,每休沐日,輒受業(yè)博士,通《詩》《禮》?!尉軜I(yè)當于太學博士。僅此一例,已可見太學中受業(yè)于博士的弟子身份之復雜。記載中又屢言某‘游于太學’,可斷言者,其中必非全為‘真弟子’者?!盵34]此言甚確,即民間經師授學如馬融,其正式弟子亦不過百人,而兩《漢書》《儒林傳》中常云某經師聚徒達千人者,《后漢書·儒林傳》又有所謂“著錄者”達數千或上萬人者(張興傳、恭傳、樓望傳、蔡玄傳),當皆為游學之數。

         

        葛志毅云:“只是博士乃太常屬官,選試博士時必經太?!x議郎則不經太常。另外,博士一職在漢代始終有員額之限,由此決定博士之選需視其員額之滿缺而定。故博士之選必自明經,而明經一科未必皆能取為博士,如議郎即是。議郎不僅無員額之限,且可做為博士的候選之職。故議郎、博士雖同秩比六百石,卻又設有由議郎遷補博士之制?!盵35]博士固為議郎遷擢之一途,以其品秩雖同,位有高下。但以博士有員額之限且須經太常之試,議郎則無員額之限、可不經太常之試而可備博士之選,此說尚可商榷。由上文可見,議郎員數與博士員數相較不遠,非由員數無限,可廣為候補;且議郎之除拜,亦有經太常選舉者(下詳)。

         

        二、職掌之事

         

        (一)議論政事

         

        議郎之職掌與博士、大夫一樣,皆掌議論、顧問,不給事官署。

         

        《續(xù)漢書·百官志二》:“凡大夫、議郎皆掌顧問應對,無常事,唯詔令所使?!毙l(wèi)宏《漢官舊儀》、應劭《漢官儀》皆云“議郎十二人,不屬署,不直事侍御史。”王符《潛夫論》卷二《考績》:“侍中、大夫、博士、議郎,以言語為職諌諍為官。”

         

        按,衛(wèi)宏《漢官舊儀》、應劭《漢官儀》皆云“議郎十二人,不屬署,不直事。”而應劭《漢官儀》又云:“三署謂五官署也,左、右署,各置中郎將以司之……凡有中郎、議郎、侍郎、郎中四等,無員。”此條見于《后漢書·和帝紀》注[36],則議郎似與其他郎官皆屬三署。嚴耕望先生以其與“《續(xù)志》及紀傳所見史事不合;必有誤?!盵37]又《初學記》引《漢官儀》言之更確:“郎中令,屬官有五官中郎將,左、右中郎將,曰三署。署中各有中郎、議郎、侍郎、郎中,皆無員?!盵38]則各署皆有議郎?!稘h官儀》為輯佚文字,其中自相矛盾,不足為怪。議郎“不屬署,不直事”之事不見于《漢書·百官公卿表》與《續(xù)漢書·百官志》。《續(xù)漢書·百官志二》曰:“五官中郎將一人……凡郎官皆主更直執(zhí)戟,宿衛(wèi)諸殿門,出充車騎。唯議郎不在直中。”其文字雖列“五官中郎將”條下,但為補充性文字。且光祿勛統(tǒng)治的各類大夫郎官之中不屬署者,無不止議郎一職?!独m(xù)漢書·百官志》所列光祿勛屬下職官十六種為:五官中郎將、左中郎將、右中郎將、虎賁中郎將、羽林中郎將、羽林左監(jiān)、羽林右監(jiān)、奉車都尉、駙馬都尉、騎都尉、光祿大夫、太中大夫、中散大夫、諫議大夫、議郎、謁者,本注曰:“職屬光祿勛者,自五官將至羽林右監(jiān),凡七署。自奉車都尉至謁者,以文屬焉?!眲t包括議郎在內的自奉車都尉至謁者九種職官直屬光祿勛,不在包括五官、左、右三署在內的七署之中。

         

         

         

        《漢官六種》書影嘉慶十一年原刻初印本

         

        位列冗散,無印綬與屬官。

         

        《后漢書·蔡邕列傳》載邕上封事曰:“墨綬長吏,職典理人,皆當以惠利為績,日月為勞。褒責之科,所宜分明。而今在任無復能省,及其還者,多召拜議郎、郎中。若器用優(yōu)美,不宜處之冗散?!薄独疃帕袀鳌份d李固上疏陳事曰:“(黃)瓊久處議郎,已且十年,眾人皆怪始隆崇,今更滯也?!薄稘h書·百官公卿表》:“凡吏秩比二千石以上,皆銀印青綬,光祿大夫無。秩比六百石以上,皆銅印黑綬,大夫、博士、御史、謁者、郎無?!卑?,議郎位雖尊,但亦常常用來處置冗散,甚至安排退休或左遷官僚(詳下)。

         

        可出使郡國。

         

        《后漢書·樊宏陰識列傳》載“永初之初,連年水旱災異,郡國多被飢困……即擢(樊)準與議郎呂倉并守光祿大夫,準使冀州,倉使兗州?!卑?,《續(xù)漢書·五行志一》載“安帝永初六年夏,旱。”注引《古今注》曰:“永初元年,郡國大旱,分遣議郎請雨?!薄抖艡鑴⒗顒⒅x列傳》載欒巴“征拜議郎,守光祿大夫,與杜喬、周舉等八人徇行州郡?!?o:p>

         

        議郎議政,可自行上奏,亦可與他官聯(lián)奏。

         

        《漢書·傅常鄭甘陳段傳》載議郎耿育上書言便宜?!兜苑竭M傳》載方進“厚李尋,以為議曹。為相九歲,綏和二年春熒惑守心,尋奏記言……”按,議曹即議郎,《后漢書·郭陳列傳·陳忠傳》載李賢注曰:“成帝時,熒惑守心,議郎李尋奏記丞相翟方進曰:‘唯君侯盡節(jié)轉兇。’”《匈奴傳》載光祿大夫谷永、議郎杜欽諫受匈奴逋逃之臣事。《外戚列傳》載議郎耿育上疏諫哀帝于是免新成侯趙欽等為庶人,徙遼西之事。《后漢書·皇后紀》熹平四年,小黃門趙祐、議郎卑整上言質帝、沖帝之母上號之事。又,議郎趙彥嘗為(獻)帝陳言時策,曹操惡而殺之?!痘缸T馮衍列傳》載大司空宋弘薦譚,拜議郎給事中,因上疏陳時政所宜?!抖艡鑴⒗顒⒅x列傳》載時鉅鹿張角偽托大道,妖惑小民,(劉)陶與奉車都尉樂松、議郎袁貢連名上疏言之。又載光和五年,吏人詣闕陳訴,耽與議郎曹操上言?!蹲笾茳S列傳》載“時宦者孫程等既立順帝,誅滅諸閻,議郎陳禪以為閻太后與帝無母子恩,宜徙別館,絕朝見。”《蔡邕列傳》載熹平四年,(蔡邕)乃與五官中郎將堂谿典、光祿大夫楊賜、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張馴、韓說、太史令單颺等,奏求正定六經文字?!独疃帕袀鳌份d“李固上疏陳事”注引《謝承書》曰:“(賀)純后征拜議郎,數陳災異,上便宜數百事,多見省納?!薄度辶至袀飨隆份d何休乃拜議郎,屢陳忠言?!稙趸铬r卑列傳》載靈帝熹平五年“拜晏為破鮮卑中郎將。大臣多有不同,乃召百官議朝堂。議郎蔡邕議曰……”

         

        秦代設立博士,其本職為掌顧問應對和議政,武帝設五經博士并為其置弟子員,博士遂又掌教授及課試弟子,然其顧問應對和議政之職并未取消,而議郎非學官,其職掌全在顧問應對和議政。成帝之后,凡有大議,參加朝會者多下及于博士與議郎,史籍中議郎與博士并稱亦始于《成帝紀》。

         

        《成帝紀》元延元年秋七月,有星孛于東井。詔曰:“今孛星見于東井,朕甚懼焉。公卿大夫、博士、議郎其各悉心,惟思變意,明以經對?!保ㄏ略敚督检胫尽份d成帝初即位,丞相衡、御史大夫譚奏言甘泉泰畤、河東后土之祠宜可徙置長安,合于古帝王。大司馬車騎將軍許嘉等八人以為所從來久遠,宜如故。右將軍王商、博士師丹、議郎翟方進等五十人以為郊處各在圣王所都之南北。又載平帝元始五年,大司馬王莽奏言:“臣謹與太師孔光、長樂少府平晏、大司農左咸、中壘校尉劉歆、太中大夫朱陽、博士薛順、議郎國由等六十七人議,皆曰宜如建始時丞相衡等議,復長安南北郊如故?!薄痘艄饨鹑沾攤鳌份d甄邯劾金欽,“莽白太后,下四輔、公卿、大夫、博士、議郎。”《韋玄傳》載成帝永光四年,乃下詔先議罷郡國廟,詔“其與將軍、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諸大夫、博士、議郎議?!薄囤w尹韓張兩王傳》載成帝時湖山父老上書訟王尊曰:“愿下公卿大夫博士議郎,定尊素行。”《薛宣朱博傳》載哀帝初議薛宣子況傷人罪,“上以問公卿議臣。丞相孔光、大司空師丹以中丞議是,自將軍以下至博士議郎皆是廷尉。制曰:‘將軍、中二千石、二千石、諸大夫、博士、議郎議?!薄逗挝渫跫螏煹鳌份d嘉與御史大夫賈延上封事諫董賢等三人賜爵事,請“延問公卿、大夫、博士、議郎”。又載(孔)光等請謁者召嘉詣廷尉詔獄,制曰:“票騎將軍、御史大夫、中二千石、二千石、諸大夫、博士、議郎議?!弊h郎龔等以為“嘉言事前后相違,無所執(zhí)守,不任宰相之職,宜奪爵土,免為庶人?!薄锻趺鳌份d“公卿大夫、博士、議郎、列侯張純等九百二人”議上莽九錫。

         

        《后漢書·光武帝紀》載建武二年三月乙未,大赦天下,詔曰:“其與中二千石、諸大夫、博士、議郎議省刑法?!薄墩碌奂o》載建初四年十一月壬詔曰:“欲使諸儒共正經義,頗令學者得以自助。欲使諸儒共正經義,頗令學者得以自助?!庇谑窍绿?,將、大夫、博士、議郎、郎官及諸生、諸儒會白虎觀,講議五經同異?!逗偷奂o》載永元七年夏四月辛亥朔,日有食之。帝引見公卿問得失,令將、大夫、御史、謁者、博士、議郎、郎官會廷中,各言封事?!痘傅奂o》載建和元年夏四月庚寅,京師地震。詔命列侯、將、大夫、御史、謁者、千石、六百石、博士、議郎、郎官各上封事,指陳得失。《續(xù)漢書·律歷志中》載靈帝熹平四年,五官郎中馮光、沛相上計掾陳晃彈劾歷元不正,太史治治歷中郭香、劉固意造妄說?!耙颐?,詔書下三府,與儒林明道者詳議,務得道真。以群臣會司徒府議。議郎蔡邕以為……太尉耽、司徒隗、司空訓以邕議劾光、晃不敬?!弊⒃唬骸啊恫嚏呒份d:‘三月九日,百官會府,公殿下東面,校尉南面,侍中、郎將、大夫、千石、六百石重行北面,議郎、博士西面。戶曹令史當坐中而讀詔書,公議。蔡邕前坐侍中西北,近公卿,與光、晃相難問是非焉。’”[39]《續(xù)漢書·祭祀志下》載光武帝建武十九年,五官中郎將張純與太仆朱浮奏議:“愿下有司議先帝四廟當代親廟者及皇考廟事?!毕鹿洹⒉┦?、議郎。

         

        王國維先生以博士“或議政。中興以后,此制漸廢,專議典禮而已?!盵40]然觀建武二年議刑法、建初四年講論五經、永元七年日食問得失、建和元年地震指陳得失,熹平四年議歷法等,皆非議典禮之事。博士、議郎多出明經,議典禮之事固是其職掌,然議政之制并未漸廢,而議政與經術本不為二事,如王充所言“夫《五經》亦漢家之所立,儒生善政大義,皆出其中?!盵41]所謂“以《禹貢》治河,以《洪范》察變,以《春秋》決獄,以三百五篇當諫書”[42]。即便于講論經義之際,亦往往對問政事。如《桓郁傳》載桓郁“常居中論經書,(帝)問以政事。”再如《戴憑傳》載“(光武)帝即召(憑)上殿,令與諸儒難說,憑多所解釋。帝善之,拜為侍中。數進見,問得失?!?o:p>

         

         

         

        《觀林堂集》

         

        (二)講習經義

         

        議郎雖非學官,然與其所在郎官系統(tǒng)中的大夫等官僚亦講論經學,史籍所載首見于宣帝之時。宣帝多召民間經師為郎官并選郎吏從之講習,以廣學扶微。《漢書·宣帝紀》載甘露三年召開石渠會議,詔諸儒會議講五經異同,上稱制臨決。乃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書》、《谷梁春秋》博士。其中梁丘《易》與《谷梁春秋》即產生于郎官系統(tǒng)中的經學授受,議郎亦與乎其中。

         

        《漢書·儒林傳》載宣帝“聞京房為《易》明,求其門人,得(梁丘)賀……待詔黃門數入說教侍中,以召賀。賀入說,上善之,以賀為郎……傳子臨,亦入說,為黃門郎。甘露中,奉使問諸儒于石渠……時,宣帝選高材郎十人從臨講”。又“時(蔡)千秋為郎,召見,與《公羊》家并說,上善《谷梁》說,擢千秋為諫大夫給事中,后有過,乃以千秋為郎中戶將,選郎十人從受。汝南尹更始翁君本自事千秋,能說矣。會千秋病死,征江公孫為博士。劉向以故諫大夫通達待詔,受《谷梁》,欲令助之。江博士復死,乃征周慶、丁姓待詔保宮,使授十人。自元康中始講,至甘露元年,積十余歲,皆明習。乃召《五經》名儒太子太傅蕭望之等大議殿中,平《公羊》、《谷梁》同異,各以經處是非。時《公羊》博士嚴彭祖、侍郎申挽、伊推、宋顯,《谷梁》議郎尹更始、待詔劉向、周慶、丁姓并論?!豆颉芳叶嗖灰姀模刚垉仁汤稍S廣,使者亦并內《谷梁》家中郎王亥,各五人,議三十余事。望之等十一人各以經誼對,多從《谷梁》。由是《谷梁》之學大盛。慶、姓皆為博士……尹更始為諫大夫、長樂府將?!卑丛S慎《五經異義》亦載“公議郎尹更始,待詔劉更生等議石渠”[43]

         

        按,葛志毅認為:“當論辯時,《公羊》已立學官,于是有‘《公羊》博士’之稱?!豆攘骸飞形戳⒂趯W官,于是僅有‘《谷梁》議郎’。其次為‘《谷梁》待詔’。《谷梁》議郎尹更始本從蔡千秋受學講習,或當在所選十郎之內,或者所選十郎本皆準備擢為議郎者,但實際唯尹更始得擢為議郎并代表《谷梁》參與立博士的辯論評議。”[44]此說值得商榷。所謂“《谷梁》議郎”、“《谷梁》待詔”之類,并非針對“《公羊》博士”而設,而是參加辯論者的官職?!豆颉芳抑杏胁┦浚嘤惺汤?,但不能說有“《公羊》博士”與“《公羊》待詔”。尹更始當在石渠議前已拜議郎,或許因其“本自事千秋,能說矣”,以其先進而擢拜議郎,不一定專為參加辯論而拔擢之,緣《谷梁》未有博士,故以與博士品秩對等之議郎居首領銜。尹更始參加論辯之后擢為諫大夫,其他參加辯論者以原職參會,辯論勝出后皆得以擢遷。周慶、丁姓由侍詔冗散之職遷為博士。劉向宣帝時為諫大夫,因獻淮南《枕中鴻寶苑秘書》中煉金術,上令尚方鑄作不驗下獄當死,得逾冬減死。后征受《谷梁》,為待詔助教,石渠議后,“復拜為郎中給事黃門,遷散騎、諫大夫、給事中”[45];而王亥原以為比六百石的中郎,或不再遷擢。

         

        除梁丘《易》與《谷梁春秋》之外,宣帝召入講習或授受于郎官之間者尚有韓氏《易》與《左氏傳》二家。

         

        《漢書·儒林傳》載韓嬰“亦以《易》授人,推《易》意而自為之《傳》。燕趙間好《詩》,故其《易》微,唯韓氏自傳之……孝宣時,涿郡韓生其后也,以《易》征,待詔殿中……司隸校尉蓋寬饒本受《易》于孟喜,見涿韓生說《易》而好之,即更從受焉?!庇仲Z誼“為《左氏傳訓故》,授趙人貫公,為河間王博士,子長卿為蕩陰令,授清河張禹長子。張禹與蕭望之同時為御史,數為望之言《左氏》,望之善之,上書數以稱說。后望之為太子太傅,薦禹于宣帝,征禹待詔,未及問,會疾死。授尹更始,更始傳子咸及翟方進、胡常。常授黎陽賈護季君,哀帝時待詔為郎,授蒼梧陳欽子佚,以《左氏》授王莽,至將軍。而劉歆從尹咸及翟方進受。由是言《左氏》者本之賈護、劉歆?!?o:p>

         

        尹更始、尹咸、胡常、賈護、劉歆、王莽皆是郎吏出身。《儒林傳》載“膠東庸生授(《古文尚書》)清河胡常少子,以明《谷梁春秋》為博士,部刺史,又傳《左傳》”故胡常很可能是從江博士受《谷梁》的十位郎官之一,后被拜為《谷梁春秋》博士?!兜苑竭M傳》云翟方進先為博士弟子,受《春秋》。以射策甲科為郎。二、三歲,舉明經,遷議郎,成帝河平中轉為博士。又曰“宿儒清河胡常與方進同經”,則方進從博士所學當為《谷梁春秋》[46];其從尹更始《左傳》時,當為其任郎官之際。劉向歆父子俱出身郎官,《楚元王傳》載劉向十二歲即蔭仕為輦郎。劉歆與王莽省時“俱為黃門郎”,“歆及向始皆治《易》”。故經學亦授受于郎官之中,且往往轉益多師,不受博士家數或家法之限制。

         

         

         

        王莽時又有設立講學大夫和《六經》祭酒之舉。雖位為大夫、上卿,但亦在郎官系統(tǒng)而非博士學官。

         

        講學大夫不何時所設,《王莽傳中》載始建國四年,“莽至明堂,授諸侯茅土。下書曰:‘定諸國邑采之處,使侍中講禮大夫孔秉等與州部眾郡曉知地理圖籍者,共校治于壽成朱鳥堂?!睏顦溥_先生《漢書窺管》曰:“據《儒林傳》記蕭秉治《谷梁春秋》,為莽講學大夫,蓋為講《春秋》大夫。又記治《毛詩》之陳挾為莽講學大夫,當為講《詩》大夫。又記梁丘賀三傳弟子衡咸為莽講學大夫,當為講《易》大夫。宋祁引蕭該《音義》云:《風俗通·姓氏篇》:‘漢有衡咸,講學祭酒?!藨龠h誤以大夫為祭酒也。又記歐陽政為莽講學大夫,政治《尚書》,當為講《書》大夫也?!盵47]除楊氏所舉,尚有《王莽傳中》載始建國三年“遣《尚書》大夫趙并使北邊”;又《后漢書·鄧張徐張胡列傳》載徐防“祖父宣,為講學大夫,以《易》授王莽。父憲,亦傳宣業(yè)?!被蛲趺葟男堋兑住?,后辟其任講學大夫。且由趙并與徐宣之事可見每經不止一員講學大夫。

         

        《王莽傳中》載始建國三年“為太子置師友各四人,秩以大夫……又置師友祭酒及侍中、諫議、《六經》祭酒各一人,凡九祭酒,秩上卿?,樞白笙虨橹v《春秋》、穎川滿昌為講《詩》、長安國由為講《易》、平陽唐昌為講《書》、沛郡陳咸為講《禮》、崔發(fā)為講《樂》祭酒。遣謁者持安車印綬,即拜楚國龔勝為太子師友祭酒,勝不應征,不食而死?!卑础逗鬂h書·郭陳列傳》載“平帝時,王莽輔政,多改漢制,(陳)咸心非之……即乞骸骨去職。及莽篡位,召咸為掌冠大夫,謝病不肯應。時三子參、豐、欽皆在位,乃悉令解官,父子相與歸鄉(xiāng)里,閉門不出入,猶用漢家祖臘?!眲t陳咸亦未應王莽之征。楊樹達先生《漢書窺管》曰,“(左)咸受《公羊春秋》于冷豐,為顏安樂再傳弟子,見《儒林傳》?!薄皾M昌為匡衡弟子,見《儒林·后蒼傳》”[48]?!读洝芳谰飘斠嗖恢沽?,或其后有所更替,《王莽傳中》又載天鳳元年,以“講《易》祭酒戴參為甯始將軍”。

         

        東漢章帝建初四年白虎觀會議,議郎及郎官均參與其中。

         

        《后漢書·章帝紀》載(建初四年)十一月壬戌詔曰:“中元元年詔書,五經章句煩多,議欲減省。至永平元年,長水校尉鯈奏言,先帝大業(yè),當以時施行。欲使諸儒共正經義,頗令學者得以自助?!薄坝谑窍绿#瑢?、大夫、博士、議郎、郎官及諸生、諸儒會白虎觀,講議五經同異,使五官中郎將魏應承制問,侍中淳于恭奏,帝親稱制臨決,如孝宣甘露石渠故事,作白虎議奏?!?o:p>

         

        章帝又有詔郎官、大夫講古文諸經之舉,不立學官但除其弟子為郎。

         

        《后漢書鄭范陳賈張列傳》載建初元年命郎官賈逵入講北宮,“帝善逵說,令發(fā)出《左氏傳》大義長于二《傳》者”,又“令逵自選《公羊》嚴、顏諸生高才者二十人,教以《左氏》”?!斑w逵為衛(wèi)士令。八年,乃詔諸儒各選高才生,受《左傳》、《谷梁春秋》、《古文尚書》、《毛詩》,由是四經遂行于世。皆拜逵所選弟子及門生為千乘王國郎,朝夕受業(yè)黃門署”[49]?!度辶謧鳌贩Q章帝“詔高才生受《古文尚書》、《毛詩》、《谷梁》、《左氏春秋》。雖不立學官,然皆抉擢高弟為講郎,給事近署,所以網羅遺逸,博存眾家?!?o:p>

         

        靈帝時又詔舉古文諸經師,除拜議郎,當亦備講習之用。

         

        《靈帝紀》載“(光和)三年六月,詔公卿舉能通古文《尚書》、《毛詩》、《左氏》、《谷梁春秋》各一人,悉除議郎。”

         

        葛志毅認為:“在立某經博士之前的準備人選,,應以議郎身份最為適宜。其事成為制度應在宣帝時,并被后來遵行?!薄拔鳚h宣帝時起,某經議郎的選立,往往成為其經正式立于學官之前的講習準備象征,至東漢某經議郎則成為朝廷承認古文經立于學官的變通辦法?!盵50]其實議郎或郎官系統(tǒng)內講論經學并與僅僅與增立學官相關聯(lián)。從上舉諸事可見,除梁丘《易》與《谷梁》之外,宣帝以后,并不存在增立博士須經郎官講習的制度。韓氏《易》、《左傳》并未增立學官。王莽設講學大夫、《六經》祭酒;章帝詔賈逵講《左氏》,詔高材生受諸古文經;靈帝詔舉古文經師拜議郎,皆非預立學官之舉。而平帝時“立《左氏春秋》、《毛詩》、逸《禮》、古文《尚書》”[51],“立《樂經》”[52];光武帝建武四年議立《左傳》[53],皆是下詔增立,或召公卿諸儒廷議,并未經郎官之講習。宣帝在郎官中講習經義至多是一個“故事”[54],為王莽、章帝、靈帝等廣學扶微時所仿效而已。有些博士或經師自成一家之說后,亦可增立為博士,如大、小夏侯《尚書》等皆是。

         

        《漢書·眭兩夏侯京翼李傳》載(大)夏侯勝“為學精孰,所問非一師也。善說禮服。征為博士、光祿大夫?!保ㄐ。┫暮罱ā白詭焺偌皻W陽高,左右采獲,又從《五經》諸儒問與《尚書》相出入者,牽引以次章句,具文飾說……卒自顓門名經,為議郎、博士?!贝笮∠暮钏尾┦拷詾槲涞蹠r所立歐陽《尚書》博士,《儒林傳》載石渠會議時,大夏侯弟子、譯官令周堪“論于石渠,經為最高……堪授牟卿及長安許商長伯。牟卿為博士”。小夏侯弟子、(歐陽《尚書》博士張山拊論石渠,至少府。授……鄭寬中少君……寬中有俊材,以博士授太子“。故大小夏侯之學出自其博士系統(tǒng)的授受,大小夏侯皆以歐陽《尚書》博士而各自立說成家,其子弟議石渠后,其學得以立為學官,而參與會議的弟子皆拜公卿大夫,一如尹更始會議后拜諫議大夫,大、小夏侯博士則由再傳弟子牟卿與鄭寬中擔任。

         

        實則,郎官系統(tǒng)中講習經義,非僅為廣學扶微,且有訓練郎官及教育皇室之目的。故大夫、議郎多任教授之事。

         

        在郎官系統(tǒng)中以經術訓練官僚實始于武帝之時,《漢書·嚴朱吾丘主父徐嚴終王賈傳上》載吾丘壽王“年少,以善格五召待詔。詔使從中大夫董仲舒受《春秋》,高才通明,遷侍中中郎?!倍耙蹠r的郎官講習、《王莽傳》為太子置師友、祭酒,設講學大夫等皆是此類舉措?!逗鬂h書·皇后紀》載和熹鄧皇后“詔中官近臣于東觀受讀經傳,以教授宮人,左右習誦,朝夕濟濟?!睎|漢時郎署中設有講部,《后漢書·馬融傳》載“太后崩,安帝親政,召(融)還郎署,復在講部?!睎|漢大夫、議郎、郎官亦有侍講禁中或為皇子、諸侯、公卿之師者。如《桓榮丁鴻列傳》載桓榮子郁“少以父任為郎。敦厚篤學,傳父業(yè),以尚書教授,門徒常數百人……帝以郁先師子,有禮讓,甚見親厚,常居中論經書,問以政事,稍遷侍中?!庇州d桓麟“桓帝初,為議郎,入侍講禁中?!薄缎麖埗醵殴鶇浅朽嵹w列傳》載趙典“征拜議郎,侍講禁內,再遷為侍中?!薄度辶至袀飨隆份d蔡玄“學通五經,門徒常千人,其著錄者萬六千人。征辟并不就。順帝特詔征拜議郎,講論五經異同,甚合帝意。遷侍中。”《桓榮丁鴻列傳》又載光武帝“即召榮,令說《尚書》,甚善之。拜為議郎,賜錢十萬,入使授太子?!薄度辶至袀飨隆份d“(召)馴少習韓詩,博通書傳……建初元年,稍遷騎都尉,侍講肅宗。拜左中郎將,入授諸王。帝嘉其義學,恩寵甚崇?!卑础稏|觀漢記》載召馴“以明經有智讓,能講論,拜議郎。章和中爲光祿勲。”[55]

         

        此外,郎官亦可自招弟子,如前論《韓氏易》、《左傳》之授受?!逗鬂h書·樊宏陰識列傳》載樊準上疏,至曰:“博士議郎,一人開門,徒眾百數?!碑斎焕晒僖嗫删筒┦恐v習,如前葛志毅文中所舉《后漢書·第五鐘離宋寒列傳》所載郎官宋均“每休沐日,輒受業(yè)博士”之事即是一例。嚴耕望先生考東漢時郎署移至宮外,“與太學相對,蓋旨在造就行政人才,與太學不異,非復西漢近待從官之比矣”[56]。與博士授經相較,郎官中的經學活動實為后續(xù)性的教育。

         

        (三)校讎經傳

         

        兩漢校讎之事多由大夫、議郎、郎官、博士等但任,五經文字亦在其中。

         

        兩漢皇家所藏中秘之書本掌于郎官之手,故大夫、郎吏多與校書之事。劉向《別錄》載“孝宣皇帝重申不害《君臣篇》,使黃門侍郎張子喬正其字。”[57]《漢書·藝文志》載成帝時“詔光祿大夫劉向校經傳諸子詩賦,步兵校尉任宏校兵書,太只令尹咸校數術,侍醫(yī)李柱國校方技……會向卒,哀帝復使向子侍中奉車都尉歆卒父業(yè)?!薄冻鮽鳌份d成帝“詔向領校《五經》秘書”,劉歆“待詔宦者署,為黃門郎。河平中,受詔與父向領校秘書,講六藝傳記,諸子、詩賦、數術、方技,無所不究……哀帝初即位,大司馬王莽舉歆宗室有材行,為侍中太中大夫,遷騎都尉、奉車光祿大夫,貴幸。復領《五經》,卒父前業(yè)?!笨肌端囄闹尽匪灾鈪⑴c其事者,中有班斿,《漢書·敘傳》載其對策為議郎,遷諫議大夫、右曹中郎將,與劉向校秘書。有光祿勛王龔,《儒林傳》載其與劉歆共校書,與劉歆、房鳳三人皆侍中。《后漢書·皇后紀》載和熹鄧皇后“博選諸儒劉珍等及博士、議郎、四府掾史五十余人,詣東觀讎校傳記。事畢奏御,賜葛布各有差?!薄斗钏尾恬T趙牟韋列傳》載永和元年“詔(伏)無忌與議郎黃景校定中書五經、諸子百家、蓺術。元嘉中,桓帝復詔無忌與黃景、崔寔等共撰《漢記》?!薄洞揆椓袀鳌份d“大司農羊傅、少府何豹上書薦(崔)寔才美能高,宜在朝廷。召拜議郎,遷大將軍冀司馬,與邊韶、延篤等著作東觀。……出為五原太守?!圆≌鳎葑h郎,復與諸儒博士共雜定五經?!薄恶R融列傳》載永初四年,“拜(馬融)為校書郎中,詣東觀典校秘書?;傅蹠r為南郡太守。先是融有事忤大將軍梁冀旨,冀諷有司奏融在郡貪濁,免官,髡徙朔方。自刺不殊,得赦還,復拜議郎,重在東觀著述,以病去官?!薄恫嚏吡袀鳌份d蔡邕“召拜郎中,校書東觀。遷議郎。邕以經籍去圣久遠,文字多謬,俗儒穿鑿,疑誤后學,熹平四年,乃與五官中郎將堂谿典、光祿大夫楊賜、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張馴、韓說、太史令單颺等,奏求正定六經文字。靈帝許之,邕乃自書丹于碑,使工鐫刻立于太學門外。”《吳延史盧趙列傳》載延篤“桓帝以博士征,拜議郎,與朱穆、邊韶共著作東觀?!庇州d盧植“征拜議郎,與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楊彪、韓說等并在東觀,校中書五經記傳,補續(xù)《漢記》?!薄度辶至袀魃稀份d張馴“少游太學,能誦《春秋左氏傳》。以大夏侯尚書教授。辟公府,舉高第,拜議郎。與蔡邕共奏定六經文字?!?o:p>

         

        前文論及郎官系統(tǒng)中的經學活動可轉益多師,并不局限于博士之師法與家法,故兩漢通儒多不守章句,推崇古文,蓋亦受校書影響。其以中秘所藏古文經或善本校理博士學官的經文,故能補博士經文之殘闕,糾章句之繁冗與浮華。此亦東漢古學大興之助因。

         

        《漢書·藝文志·六藝略》載“劉向以中古文《易經》校施、孟、梁丘經,或脫去‘無咎’、‘悔亡’?!薄耙灾泄盼男W陽、大小夏侯三家經文,《酒誥》脫簡一,《召誥》脫簡二。率簡二十五字,脫亦二十五字,簡二十二字,脫亦二十二字,文字異者七百有余,脫字數十?!薄冻鮽鳌份d劉歆因校秘書向見古文《春秋左氏傳》,又從尹咸、翟方進等受。他要平哀帝增立《左傳》、《古文尚書》、《逸禮》、《毛詩》正是由于“學官所傳,《經》或脫簡,《傳》或間編”,故劉歆移書太常博士,責其“保殘守缺”。東漢以后,博士之學衰微,《后漢書·樊宏陰識列傳》載“鄧太后臨朝,儒學陵替,(樊)準乃上疏曰:“今學者蓋少,遠方尤甚。博士倚席不講,儒者競論浮麗,忘謇謇之忠,習諓諓之辭……臣愚以為宜下明詔,博求幽隱,發(fā)揚巖穴,寵進儒雅,有如孝、宮者,征詣公交車,以俟圣上講習之期。公卿各舉明經及舊儒子孫,進其爵位,使纘其業(yè)?!薄多噺埿鞆埡袀鳌份d徐防上疏,稱“太學試博士弟子,皆以意說,不修家法,私兼容隱,開生奸路。每有策試,輒興諍訟,論議紛錯,互相是非?!睎|漢熹平石經之立,正是議郎蔡邕等認為“經籍去圣久遠,文字多謬,俗儒穿鑿,疑誤后學”而“奏求正定六經文字”。《儒林列傳》載桓帝以來,“章句漸疏,而多以浮華相尚,儒者之風蓋衰矣……亦有私行金貨,定蘭臺漆書經字,以合其私文。熹平四年,靈帝乃詔諸儒正定〈五經〉,刊于石碑?!薄秴茄邮繁R趙列傳》載盧植“少與鄭玄俱事馬融,能通古今學,好研精而不守章句?!鳌渡袝戮洹贰ⅰ度Y解詁》。時始立太學石經,以正五經文字,植乃上書曰:“臣少從通儒故南郡太守馬融受古學,頗知今之《禮記》特多回冗。臣前《周禮》諸經,發(fā)起粃謬,敢率愚,為之解詁,而家乏,無力供繕寫上。愿得將能書生二人,共詣東觀,就官財糧,專心研精,合《尚書》章句,考《禮記》失得,庶裁定圣典,刊正碑文?!庇帧墩f文解字敘》曰:“古文《孝經》者,孝昭帝時,魯國三老所獻,建武時,給事中議郎衛(wèi)宏所挍,皆口傳,官無其說?!?o:p>

         

        三、任用與遷擢

         

        (一)任用

         

        王國維先生《漢魏博士考》曰“博士任用,或征召”,“或薦舉”,“或選試”,“或以賢良文學明經諸科進”,“或由他科遷”[58]。而議郎之任用亦多途并進,故葛志毅“博士之選必自明經”,“漢代取士之制,博士、議郎同出明經科”之言,僅為泛論而已[59]。

         

        議郎有征拜者。

         

        《后漢書·卓魯魏劉列傳》載魯詩博士魯恭,遷樂安相?!坝涝拍?,征拜議郎。八月,飲酎,齋會章臺,詔使小黃門特引恭前。其夜拜侍中,敕使陪乘,勞問甚渥。冬,遷光祿勛?!薄斗钏尾恬T趙牟韋列傳》載(韋)順“安帝西巡,征拜議郎。”又載賈琮“三府精選能吏,有司舉琮為交阯刺史……在事三年,為十三州最,征拜議郎?!庇州d桓鸞“為巳吾、汲二縣令,甚有名跡。諸公并薦,復征(辟)拜議郎?!薄稄埛T度楊列傳》載楊琁“靈帝時為零陵太守……荊州刺史趙凱,誣奏琁……詔書原琁,拜議郎?!薄秳②w淳于江劉周趙列傳》載王扶“太傅鄧禹辟,不至。后拜議郎,會見,恂恂似不能言?!庇州d淳于恭“善說老子,清靜不慕榮名?!ǔ踉?,肅宗下詔美恭素行,告郡賜帛二十匹,遣詣公交車,除為議郎。引見極日,訪以政事,遷侍中、騎都尉,禮待甚優(yōu)?!薄豆馕涫趿袀鳌份d東平憲王蒼“歸國,驃騎時吏丁牧、周栩以蒼敬賢下士,不忍去之,遂為王家大夫,數十年事祖及孫。帝聞,皆引見于前,既愍其淹滯,且欲揚蒼德美,即皆擢拜議郎?!薄吨鞓泛瘟袀鳌份d樂恢“長好經學,事博士焦永……后征拜議郎。”《楊李翟應霍爰徐列傳》載翟酺“四世傳詩。酺好老子,尤善圖緯、天文、歷筭……仕郡,征拜議郎,遷侍中。”《崔駰列傳》載崔寔“出為五原太守……以病征,拜議郎,復與諸儒博士共雜定五經?!薄稐钫鹆袀鳌份d楊彪“少傳家學……熹平中,以博習舊聞,公交車征拜議郎,遷侍中、京兆尹?!薄墩碌郯送鮽鳌份d宋貴人之父楊,“建初三年,大貴人生慶,明年立為皇太子,征楊為議郎,褒賜甚渥?!薄稄埻醴N陳列傳》載陳瑀為“吳郡太守”,注引《謝承書》曰:“瑀舉孝廉,辟公府,洛陽市長;后辟太尉府,未到。永漢元年,就拜議郎,遷吳郡太守,不之官。”《虞傅蓋臧列傳》載虞詡“永建元年,代陳禪為司隸校尉……時中常侍張防特用權埶……詡不勝其憤,乃自系廷尉……帝感悟,復征拜議郎。數日,遷尚書仆射。”又載蓋勛靈帝時“拜京兆尹……及帝崩,董卓廢少帝,殺何太后……征為議郎……(董卓)乃以為越騎校尉。”《左周黃列傳》載左雄“安帝時,舉孝廉,稍遷冀州刺史……永建初,公交車征拜議郎?!薄痘矢埗瘟袀鳌份d皇甫規(guī)“持節(jié)為將,擁眾立功,還督鄉(xiāng)里,既無它私惠,而多所舉奏,又惡絕宦官,不與交通,于是中外并怨……天子璽書誚讓相屬。規(guī)懼不免,上疏自訟……其年冬,征還拜議郎。”《黨錮列傳》載魏朗“從博士郄仲信學《春秋》圖緯,又詣太學受五經……初辟司徒府,再遷彭城令……會九真賊起,乃共薦朗為九真都尉……桓帝美其功,征拜議郎。頃之,遷尚書?!庇州d宗慈“為脩武令。時太守出自權豪,多取貨賂,慈遂棄官去。征拜議郎,未到,道疾卒?!庇州d蔡衍“少明經講授……孝廉,稍遷冀州刺史……乃征衍拜議郎、符節(jié)令。”又載陳翔“遷定襄太守,征拜議郎,遷揚州刺史。舉奏豫章太守王永奏事中官,吳郡太守徐參在職貪穢,并征詣廷尉……又征拜議郎,補御史中丞?!庇州d孔昱“靈帝即位,公交車征拜議郎,補洛陽令,以師喪棄官,卒于家。”又載劉儒“上封事十條,極言得失,辭甚忠切。帝不能納,出為任城相。頃之,征拜議郎?!庇州d巴肅“辟公府,稍遷,拜議郎?!薄多嵖总髁袀鳌份d鄭太“為將軍,使統(tǒng)諸軍討擊關東……卓乃收還其兵,留拜議郎?!薄痘矢︶灾靸y列傳》載皇甫嵩“靈帝公交車征為議郎,遷北地太守。”《循吏列傳》載劉矩“以叔父遼未得仕進,遂絕州郡之命。太尉朱寵、太傅桓焉嘉其志義,故叔遼以此為諸公所辟,拜議郎,矩乃舉孝廉?!薄犊崂袅袀鳌份d陽球“拜九江太守……時天下大旱,司空張顥條奏長吏苛酷貪污者,皆罷免之。球坐嚴苦,征詣廷尉,當免官。靈帝以球九江時有功,拜議郎。遷將作大匠?!薄段脑妨袀鳌份d北海敬王子、北海敬王子劉毅“永元中,坐事奪爵。毅少有文辯稱,元初元年,上《漢德論》并《憲論》十二篇。時劉珍、鄧耽、尹兌、馬融共上書稱其美,安帝嘉之,賜錢三萬,拜議郎?!薄丢毿辛袀鳌份d劉茂“能習《禮經》,教授常數百人?!苯ㄎ淙辍霸t書求天下義士……詔書即征茂拜議郎,遷宗正丞。”又載范冉“與漢中李固、河內王奐親善”。注引《謝承書》曰:“奐……明五經……為考城令,遷漢陽太守,征拜議郎,卒?!庇州d劉翊“獻帝遷都西京……翊夜行晝伏,乃到長安。詔書嘉其忠勤,特拜議郎,遷陳留太守?!薄斗叫g列傳》載“建光元年,復詔公交車賜策書,征(樊)英及同郡孔喬、李昺、北海郎宗、陳留楊倫、東平王輔六人。”注引《謝承書》曰:“宗……善《京氏易》、風角、星筭,推步吉兇……安帝詔公交車征……對策陳災異,而為諸儒之表。拜議郎,除吳令?!薄拜o……學《公羊傳》、《援神契》……陳災異,甄吉兇有驗,拜議郎?!薄兑菝窳袀鳌份d周黨“建武中,征為議郎?!?o:p>

         

        有公卿薦舉者。

         

        《漢書·王吉兩龔鮑傳》載鮑宣“好學明經……大司馬衛(wèi)將軍王商辟宣,薦為議郎?!薄吨T葛劉鄭孫將何傳》載御史大夫張忠“上書薦(孫)寶經明質直,宜備近臣。為議郎,遷諫大夫。”《后漢書·伏侯宋蔡馮趙牟韋列傳》載宋弘“薦沛國桓譚才學洽聞,幾能及楊雄、劉向父子。于是召譚拜議郎、給事中?!保ㄓ忠姟痘缸T馮衍列傳》)《宣張二王杜郭吳承鄭趙列傳》載東平王蒼上疏薦(吳)良,“顯宗以示公卿曰:‘夫薦賢助國,宰相之職,蕭何舉韓信,設壇而拜,不復考試。今以良為議郎?!庇州d趙典,“建和初,四府表薦,征拜議郎,侍講禁內,再遷為侍中?!薄痘笜s丁鴻列傳》載議郎桓榮曰:“臣經術淺薄,不如同門生郎中彭閎、揚州從事皋弘……(帝)因拜榮為博士,引閎、弘為議郎?!薄秳②w淳于江劉周趙列傳》載劉平“顯宗初,尚書仆射鍾離意上書薦平及瑯邪王望、東萊王扶……書奏,有詔征平等,特賜辦裝錢。至皆拜議郎,并數引見。平再遷侍中,永平三年,拜宗正。”《朱樂何列傳》載朱穆“薦種暠、欒巴等……(大將軍梁)冀請暠為從事中郎,薦巴為議郎?!薄洞揆椓袀鳌份d“大司農羊傅、少府何豹上書薦(崔)寔才美能高,宜在朝廷。召拜議郎,遷大將軍冀司馬,與邊韶、延篤等著作東觀?!薄抖艡鑴⒗顒⒅x列傳》載欒巴“遷桂楊太守……視事七年,以病乞骸骨。荊州刺史李固薦巴治跡,征拜議郎,守光祿大夫,與杜喬、周舉等八人徇行州郡?!薄恶R融列傳》載“陽嘉二年,詔舉敦樸,城門校尉岑起舉(馬)融,征詣公交車,對策,拜議郎。大將軍梁商表為從事中郎,轉武都太守?!薄独疃帕袀鳌份d李固,“陽嘉二年,有地動、山崩、火災之異,公卿舉固對策……順帝覽其對,多所納用……以固為議郎。”《陳王列傳》載陳蕃,“太尉李固表薦,征拜議郎,再遷為樂安太守?!?o:p>

         

        有太常選試者。

         

        《后漢書·伏侯宋蔡馮趙牟韋列傳》載蔡茂“哀平閑以儒學顯,征試博士,對策陳災異,以高等擢拜議郎,遷侍中?!?o:p>

         

        有舉賢良方正敦樸對策進者。

         

        《漢官儀》:“議郎秩比六百石,特征賢良方正敦樸有道?!盵60]《漢書·敘傳》載班斿“博學有俊材,左將軍史丹舉賢良方正,以對策為議郎,遷諫大夫、右曹中郎將,與劉向校祕書?!薄逗鬂h書·郭杜孔張廉王蘇羊賈陸列傳》載蘇章“少博學,能屬文。安帝時,舉賢良方正,對策高第,為議郎?!薄蹲眶斘簞⒘袀鳌份d魯丕,“建初元年,肅宗詔舉賢良方正,大司農劉寬舉丕。時對策者百有余人,唯丕在高第,除為議郎,遷新野令?!薄抖艡鑴⒗顒⒅x列傳》載劉瑜“延熹八年,太尉楊秉舉賢良方正,及到京師,上書陳事……于是特詔召瑜問災咎之征……帝竟不能用。拜為議郎?!薄痘矢埗瘟袀鳌份d張奐“辟大將軍梁冀府,乃上書桓帝,奏其章句,詔下東觀。以疾去官,復舉賢良,對策第一,擢拜議郎?!薄饵h錮列傳》載劉淑“永興二年,司徒種暠舉淑賢良方正,辭以疾。桓帝聞淑高名,切責州郡,使輿病詣京師。淑不得已而赴洛陽,對策為天下第一,拜議郎。又陳時政得失,災異之占,事皆效驗。再遷尚書?!庇州d檀敷“靈帝即位,太尉黃瓊舉方正,對策合時宜,再遷議郎,補蒙令?!薄度辶至袀飨隆份d李育“少習公羊春秋?!ǔ踉?,衛(wèi)尉馬廖舉育方正,為議郎。后拜博士?!薄丢毿辛袀鳌份d譙玄“少好學,能說《易》、《春秋》。仕于州郡。成帝永始二年,有日食之災,乃詔舉敦樸遜讓有行義者各一人。州舉玄,詣公交車,對策高第,拜議郎……時數有災異,玄輒陳其變。既不省納,故久稽郎官。后遷太常丞,以弟服去職。平帝元始元年,日食,又詔公卿舉敦樸直言。大鴻臚左咸舉玄詣公交車對策,復拜議郎,遷中散大夫?!庇州d戴封“詔書求賢良方正直言之士……公交車征,陛見,對策第一,擢拜議郎。遷西華令?!?o:p>

         

        有以明經進者。

         

        《漢官舊儀》“詔選諫大夫、議郎、博士、諸侯王傅、仆射、郎中令,取明經?!盵61]《漢書·眭兩夏候京翼李傳》載眭弘“從嬴公受《春秋》。以明經為議郎,至符節(jié)令。”夏侯建“卒自顓門名經,為議郎、博士,至太子少傅?!薄犊飶埧遵R傳》載孔光“經學尤明,年未二十,舉為議郎?!薄兜苑竭M傳》載翟方進“以射策甲科為郎。二三歲,舉明經,遷議郎?!薄逗鬂h書·靈帝紀》載“(光和)三年六月,詔公卿舉能通古文《尚書》、《毛詩》、《左氏》、《谷梁春秋》各一人,悉除議郎。”《伏侯宋蔡馮趙牟韋列傳》載蔡茂“哀平閑以儒學顯,征試博士,對策陳災異,以高等擢拜議郎,遷侍中。遇王莽居攝,以病自免,不仕莽朝……后與融俱征,復拜議郎。”《宣張二王杜郭吳承鄭趙列傳》載趙典“博學經書,弟子自遠方至。建和初,四府表薦,征拜議郎,侍講禁內,再遷為侍中?!薄多嵎蛾愘Z張列傳》載范升“習《梁丘易》、《老子》,教授后生?!ㄎ涠辏馕湔髟剳褜m,拜議郎,遷博士。”《桓榮丁鴻列傳》載光武帝“即召榮,令說《尚書》,甚善之。拜為議郎,賜錢十萬,入使授太子?!薄独疃帕袀鳌份d李燮“專精經學……州郡禮命,四府并辟,皆無所就,后征拜議郎……靈帝時拜安平相?!薄秴茄邮繁R趙列傳》載延篤“少從潁川唐溪典受《左氏傳》,旬日能諷之,典深敬焉。又從馬融受業(yè),博通經傳及百家之言,能著文章,有名京師……桓帝以博士征,拜議郎,與朱穆、邊韶共著作東觀?!庇州d盧植“少與鄭玄俱事馬融,能通古今學,好研精而不守章句……建寧中,征為博士,乃始起焉。熹平四年,九江蠻反,四府選植才兼文武,拜九江太守……會南夷反叛,以植嘗在九江有恩信,拜為廬江太守……歲余,復征拜議郎,與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楊彪、韓說等并在東觀,校中書五經記傳,補續(xù)《漢記》?!薄度辶至袀魃稀ば颉吩唬骸凹班嚭蠓Q制,學者頗懈。時樊準、徐防并陳敦學之宜,又言儒職多非其人,于是詔公卿妙簡其選,三署郎能通經術者,皆得察舉?!薄度辶至袀魃稀份d劉昆“征拜議郎,稍遷侍中、弘農太守?!薄度辶至袀飨隆份d蔡玄“學通五經,門徒常千人,其著錄者萬六千人。征辟并不就。順帝特詔征拜議郎,講論五經異同,甚合帝意。遷侍中,出為弘農太守,卒官?!庇州d張馴“少游太學,能誦《春秋左氏傳》。以大夏侯尚書教授。辟公府,舉高第,拜議郎。與蔡邕共奏定六經文字?!庇州d謝該“善明《春秋左氏》,為世名儒……仕為公交車司馬令,以父母老,托疾去官。欲歸鄉(xiāng)里,會荊州道斷,不得去。少府孔融上書薦……詔即征還,拜議郎。以壽終?!庇州d衛(wèi)宏“少與河南鄭興俱好古學……從曼卿受學,因作《毛詩序》……后從大司空杜林更受古文《尚書》,為作訓旨。時濟南徐巡師事宏,后從林受學,亦以儒顯,由是古學大興。光武以為議郎?!庇州d何休“精研六經,世儒無及者…乃拜議郎,屢陳忠言。再遷諫議大夫。”《東觀漢記》卷十八《傳》十三載博士甄宇“子晉,晉子丞,周澤董魯平叔,叔子軼,并以儒學拜議郎?!盵62]

         

        有以孝廉進者。

         

        《黨錮列傳·序》注引《謝承書》曰:“(宗)資少在京師,學《孟氏易》、《歐陽尚書》。舉孝廉,拜議郎,補御史中丞、汝南太守?!?o:p>

         

        有故官復起征拜者。

         

        《后漢書·宣張二王杜郭吳承鄭趙列傳》載吳良“為議郎。后坐事免。復拜議郎,卒于官?!薄短K竟楊厚列傳》載楊厚曉讀圖書,“太后特引見,問以圖讖,厚對不合,免歸。復習業(yè)犍為,不應州郡、三公之命,方正、有道、公交車特征皆不就。永建二年,順帝特征,詔告郡縣督促發(fā)遣……及至,拜議郎,三遷為侍中,特蒙引見,訪以時政?!薄豆趴讖埩跆K羊賈陸列傳》載陸康,“光和元年,遷武陵太守,轉守桂陽、樂安二郡,所在稱之。時靈帝欲鑄銅人……康上疏諫……以譬圣明,大不敬,檻車征詣廷尉……免歸田里。復征拜議郎。”《劉趙淳于江劉周趙列傳》載劉平“拜全椒長……后以病免。……顯宗初,尚書仆射鍾離意上書薦平及瑯邪王望、東萊王扶……書奏,有詔征平等,特賜辦裝錢。至皆拜議郎,并數引見。平再遷侍中,永平三年,拜宗正。”又載趙咨“舉高第,累遷敦煌太守。以病免還,躬率子孫耕農為養(yǎng)……征拜議郎。”《鄧張徐張胡列傳》載張敏“遷汝南太守……坐事免。延平元年,拜議郎,再遷潁川太守?!薄稐罾畹詰綦夹炝袀鳌份d李法“和帝永元九年,應賢良方正對策,除博士,遷侍中、光祿大夫。歲余,上疏……坐失旨,下有司,免為庶人。還鄉(xiāng)里,杜門自守?!诩野四?,征拜議郎、諫議大夫,正言極辭,無改于舊。出為汝南太守?!薄稄埻醴N陳列傳》載種暠“順帝末,為侍御史?!瓘娃D遼東太守……坐事免歸。后司隸校尉舉暠賢良方正,不應。征拜議郎,遷南郡太守,入為尚書?!薄抖艡鑴⒗顒⒅x列傳》載尚書郎成翊世“延光中,中常侍樊豐、帝乳母王圣共譖皇太子,廢為濟陰王。翊世連上書訟之……下獄當死,有詔免官歸本郡。及濟陰王立,是為順帝,司空張皓辟之……薦為議郎。翊世自以其功不顯,恥于受位,自劾歸。三公比辟,不應。尚書仆射虞詡雅重之,欲引與共參朝政,乃上書薦之,征拜議郎。后尚書令左雄、仆射郭虔復舉為尚書?!薄抖艡鑴⒗顒⒅x列傳》載欒巴“征拜尚書,上書諫起憲陵,“坐下獄,抵罪,禁錮還家二十余年,靈帝即位,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輔政,征拜議郎。蕃、武被誅,巴以其黨,復謫為永昌太守?!薄队莞瞪w臧列傳》載傅燮“為護軍司馬,與左中郎將皇甫嵩俱討賊張角?!挂嗖环?,以為安定都尉。以疾免?!蟀葑h郎?!瓩噘F亦多疾之,是以不得留,出為漢陽太守。”《馬融列傳》載馬融“有事忤大將軍梁冀旨……免官,髡徙朔方。自刺不殊,得赦還,復拜議郎?!薄蹲笾茳S列傳》載黃琬“廢棄幾二十年。至光和末,太尉楊賜上書薦琬有撥亂之才,由是征拜議郎,擢為青州刺史,遷侍中。”《李杜列傳》載李燮“以謗毀宗室,輸作左校。未滿歲,王果坐不道被誅,乃拜燮為議郎。”《吳延史盧趙列傳》載史弼遷河東太守,得罪中常侍侯覽?!罢撦斪笮!叹箽w田里,稱病閉門不出。數為公卿所薦,議郎何休又訟弼有干國之器,宜登臺相,征拜議郎?!薄秴茄邮繁R趙列傳》載趙岐“靈帝初,復遭黨錮十余歲。中平元年,四方兵起,詔選故刺史、二千石有文武才用者,征岐拜議郎?!薄痘矢埗瘟袀鳌份d段熲“遷遼東屬國都尉……坐詐璽書伏重刑,以有功論司寇。刑竟,征拜議郎?!哪甓?,上郡沈氐、隴西牢姐、烏吾諸種羌共寇并涼二州,熲將湟中義從討之……坐征下獄,輸作左校……復拜議郎,遷并州刺史?!薄蛾愅趿袀鳌份d陳蕃“遷大鴻臚。會白馬令李云抗疏諫,桓帝怒,當伏重誅。蕃上書救云,坐免歸田里。復征拜議郎,數日遷光祿勛?!薄饵h錮列傳》載蔡衍“坐免官還家,杜門不出。靈帝即位,復拜議郎,會病卒?!?o:p>

         

        有他官以老病轉任者。

         

        《后漢書·宣張二王杜郭吳承鄭趙列傳》載鄭均“公交車特征,再遷尚書,數納忠言,肅宗敬重之。后以病乞骸骨,拜議郎,告歸,因稱病篤,帝賜以衣冠。”《袁張韓周列傳》載袁彭“少傳父(京)業(yè)(《孟氏易》),歷廣漢、南陽太守。順帝初,為光禒勛。行至清,為吏麤袍糲食,終于議郎?!薄秳②w淳于江劉周趙列傳》載趙咨拜東海相“視事三年,以疾自乞,征拜議郎。”《后漢紀·孝章皇帝上》載韋彪“稍遷尚書、魏郡太守。上即位,以病復爲議郞,遷左中郞將,長樂衛(wèi)尉?!盵63]按,此或為給予老、病官員的退休待遇。

         

        有郎吏遷擢者。

         

        《后漢書·蔡邕列傳》載蔡邕“召拜郎中,校書東觀。遷議郎?!?o:p>

         

        有他官左遷者。

         

        《后漢書·郭杜孔張廉王蘇羊賈陸列傳》載王堂“永建二年,征入為將作大匠。四年,坐公事左轉議郎?!薄稄埻醴N陳列傳》載種劭“中平末,為諫議大夫?!埃ê危┻M敗,獻帝即位,拜劭為侍中。卓既擅權,而惡劭彊力,遂左轉議郎,出為益、涼二州刺史。”《漢官儀》:“孝桓末,侍中皇權參乘。問貂蟬何法,不知其說。復問地震,云不為災。還宮,左遷議郎?!盵64]《左周黃列傳》載“(陳)蕃、(黃)琬遂為權富郎所見中傷,事下御史中丞王暢、侍御史刁韙。韙、暢素重蕃、琬,不舉其事,而左右復陷以朋黨。暢坐左轉議郎而免蕃官,琬、韙俱禁錮?!薄多嵖总髁袀鳌份d孔融“遷虎賁中郎將。會董卓廢立……以忤卓旨,轉為議郎。時黃巾寇數州,而北海最為賊沖,卓乃諷三府同舉融為北海相。”

         

        (二)遷擢

         

        王國維先生又曰博士“或奉使”,“或議政”,“或兼給事中”,“其遷擢也,于內則遷中二千石、二千石”,“或遷千石及八百石”,“于外則為郡國守相”,“或為諸侯王太傅”,“或為部刺史州牧”,“或為縣令”,“蓋清要之官,非同秩之文吏比矣”。[65]議郎之遷擢與之亦相近。

         

        議郎可加給事中、侍中為近臣。

         

        《漢書·百官公卿表》曰:“侍中、左右曹、諸吏、散騎、中常侍,皆加官,所加或列侯、將軍、卿大夫、將、都尉、尚書、太醫(yī)、太官令至郎中……給事中亦加官,所加或大夫、博士、議郎?!薄逗鬂h書·伏侯宋蔡馮趙牟韋列傳》載桓譚“拜議郎、給事中?!保ㄓ忠姟痘缸T馮衍列傳》)《說文解字敘》曰:“古文《孝經》者……建武時,給事中議郎衛(wèi)宏所挍?!比粬|漢議郎似多加侍中而非給事中?!斗钏尾恬T趙牟韋列傳》載蔡茂“哀平閑以儒學顯,征試博士,對策陳災異,以高等擢拜議郎,遷侍中?!薄蹲眶斘簞⒘袀鳌份d魯恭于“征拜議郎。八月,飲酎,齋會章臺,詔使小黃門特引恭前。其夜拜侍中?!薄缎麖埗醵殴鶇浅朽嵹w列傳》載趙典“征拜議郎,侍講禁內,再遷為侍中。”《蘇竟楊厚列傳》載楊厚“拜議郎,三遷為侍中?!薄秳②w淳于江劉周趙列傳》載劉平“拜議郎,并數引見。平再遷侍中?!庇州d王扶“除為議郎。引見極日,訪以政事,遷侍中、騎都尉?!薄稐罾畹詰綦夹炝袀鳌份d翟酺“征拜議郎,遷侍中。”《楊震列傳》載楊彪“公交車征拜議郎,遷侍中、京兆尹。”《儒林列傳上》載劉昆“征拜議郎,稍遷侍中、弘農太守。”《儒林列傳下》蔡玄“征拜議郎,講論五經異同,甚合帝意。遷侍中,出為弘農太守?!?o:p>

         

        可遷大夫、郎將、騎都尉等

         

        此皆屬光祿勛?!稘h書·諸葛劉鄭孫毋將何傳》載載孫寶“為議郎,遷諫大夫。”《敘傳》載班斿“以對策為議郎,遷諫大夫?!薄逗鬂h書·楊李翟應霍爰徐列傳》載李法“征拜議郎、諫議大夫?!薄度辶至袀飨隆份d何休“乃拜議郎,屢陳忠言。再遷諫議大夫?!薄丢毿辛袀鳌份d譙玄“詣公交車對策,復拜議郎,遷中散大夫?!薄逗鬂h紀·孝章皇帝上》載韋彪“上(章帝)即位,以病復爲議郞,遷左中郞將,長樂衛(wèi)尉?!薄秳②w淳于江劉周趙列傳》載淳于恭“除為議郎。引見極日,訪以政事,遷侍中、騎都尉。”

         

        可遷太常博士、太常丞。

         

        衛(wèi)宏《漢官舊儀》:“議郎十二人,不屬署,不直事侍御史。遷補博士、諸侯王郎中令?!盵66]前文考武帝時周霸先為議郎,后為博士。《漢書·眭兩夏候京翼李傳》載夏侯建“為議郎、博士。”《翟方進傳》載翟方進“舉明經,遷議郎……河平中,方進轉為博士?!薄逗鬂h書·鄭范陳賈張列傳》載范升,“建武二年,光武征詣懷宮,拜議郎,遷博士?!薄痘笜s丁鴻列傳》載桓榮,“拜為議郎……會歐陽博士缺……因拜榮為博士?!薄度辶至袀飨隆份d李育“少習公羊春秋?!ǔ踉?,衛(wèi)尉馬廖舉育方正,為議郎。后拜博士?!庇帧丢毿辛袀鳌份d譙玄“拜議郎……后遷太常丞?!?o:p>

         

        按博士之選須經太常,《續(xù)漢書·百官志二》:“太常,卿一人,中二千石。本注曰:掌禮儀祭祀,每祭祀,先奏其禮儀;及行事,常贊天子。每選試博士,奏其能否。”《后漢書·鄭范陳賈張列傳》載“(光武)帝卒立《左氏》學,太常選博士四人,(陳)元為第一?!庇州d載張玄“舉孝廉,除為郎。會顏氏博士缺,玄試策第一,拜為博士?!薄度辶至袀飨隆份d伏恭“青州舉為尤異,太常試經第一,拜博士?!比惶3撇┦窟x試之外,亦掌其他選舉科目,故亦可選舉郎官、議郎等職?!稘h書·昭帝紀》載始元五年六月“其令三輔、太常舉賢良各二人?!薄缎奂o》載本始四年夏四月,“詔令三輔、太常、內郡國舉賢良方正各一人。”《杜周傳》:“會司隸奏(杜業(yè))業(yè)為太常選舉不實,業(yè)坐免官?!薄恶T奉世傳》載馮譚,“太常舉孝廉為郎。”馮逡,“太常察孝廉為郎?!薄豆扔纻鳌份d“建始三年冬,日食地震同日俱發(fā),詔舉方正直言極諫之士,太常陽城侯劉慶忌舉永待詔公交車。”《儒林傳》載房鳳“以射策乙科為太史掌故。太常舉方正,為縣令都尉?!薄逗鬂h書·荀韓鐘陳列傳》載荀爽,“延熹九年,太常趙典舉爽至孝,拜郎中?!薄豆S列傳》載郭太,“司徒黃瓊辟,太常趙典舉有道。”《伏侯宋蔡馮趙牟韋列傳》載蔡茂“哀平閑以儒學顯,征試博士,對策陳災異,以高等擢拜議郎,遷侍中?!薄秴茄邮繁R趙列傳》載延篤“桓帝以博士征,拜議郎,與朱穆、邊韶共著作東觀?!卑?,蔡茂、延篤當皆由太常征試,未任命其為博士,而以對策高第拜為議郎。由此可見,試博士者而轉拜議郎,非由博士名額有限,亦非由議郎可不經太常選舉,且名額無限之故。

         

        可遷宗正丞。

         

        《獨行列傳》載劉茂“拜議郎,遷宗正丞?!?o:p>

         

        可遷尚書令、尚書仆射、尚書、符節(jié)令等。

         

        此皆屬少府?!逗鬂h書·左周黃列傳》載左雄“永建初,公交車征拜議郎……尚書仆射虞詡以雄有忠公節(jié),上疏薦之……由是拜雄尚書,再遷尚書令?!卑矗独m(xù)漢書·百官志三》:“尚書令一人,千石?!薄队莞瞪w臧列傳》載虞詡“永建元年,代陳禪為司隸校尉……時中常侍張防特用權埶……詡不勝其憤,乃自系廷尉……帝感悟,復征拜議郎。數日,遷尚書仆射?!卑?,《續(xù)漢書·百官志三》:“尚書仆射一人,六百石”?!抖艡鑴⒗顒⒅x列傳》載尚書郎成翊世“征拜議郎。后尚書令左雄、仆射郭虔復舉為尚書。”按《漢書·百官公卿表》載成帝建始四年“初置尚書,員五人?!薄独m(xù)漢書·百官志三》:“尚書六人,六百石”?!饵h錮列傳》載劉淑“拜議郎。又陳時政得失,災異之占,事皆效驗。再遷尚書?!薄饵h錮列傳》載魏朗“征拜議郎。頃之,遷尚書。”《黨錮列傳》載蔡衍“乃征衍拜議郎、符節(jié)令。”

         

        可遷校尉。

         

        《虞傅蓋臧列傳》載蓋勛靈帝時“拜京兆尹……及帝崩,董卓廢少帝,殺何太后……征為議郎……(董卓)乃以為越騎校尉。”《后漢書·竇何列傳》載“置西園八校尉……以議郎曹操為典軍校尉。”

         

        可遷御史中丞。

         

        《黨錮列傳·序》注引《謝承書》曰:“(宗)資少在京師,學《孟氏易》、《歐陽尚書》。舉孝廉,拜議郎,補御史中丞、汝南太守。”《黨錮列傳》載陳翔“征拜議郎,補御史中丞?!?o:p>

         

        可遷將作大匠。

         

        《酷吏列傳》載陽球“拜議郎。遷將作大匠。”

         

        可遷大將軍司馬。

         

        《后漢書·崔駰列傳》載崔寔“召拜議郎,遷大將軍冀司馬?!薄独m(xù)漢書·百官志一》:“將軍,不常置,比公者四:第一大將軍……長史、司馬皆一人,千石。本注曰:‘司馬主兵,如太尉?!?o:p>

         

        可遷公卿。

         

        《后漢書·樊宏陰識列傳》載陰興“疾病,帝親臨,問以政事及群臣能不。興頓首曰:‘……伏見議郎席廣、謁者陰嵩,并經行明深,踰于公卿?!d沒后,帝思其言,遂擢廣為光祿勛,嵩為中郎將?!薄秳②w淳于江劉周趙列傳》載劉平“拜議郎,并數引見。平再遷侍中,永平三年,拜宗正?!薄秴茄邮繁R趙列傳》載趙岐“及獻帝西都,復拜議郎,稍遷太仆?!薄蛾愅趿袀鳌份d陳蕃“復征拜議郎,數日遷光祿勛?!?o:p>

         

        可出為諸侯郎中令

         

        衛(wèi)宏《漢官舊儀》:“議郎十二人,不屬署,不直事侍御史。遷補博士、諸侯王郎中令?!?o:p>

         

        可出為京兆尹、郡國守相、刺史、令長。

         

        《后漢書·楊震列傳》載楊彪“公交車征拜議郎,遷侍中、京兆尹?!?o:p>

         

        《伏侯宋蔡馮趙牟韋列傳》載蔡茂“復拜議郎,再遷廣漢太守?!薄多噺埿鞆埡袀鳌份d張敏“延平元年,拜議郎,再遷潁川太守。”《馬融列傳》“征詣公交車,對策,拜議郎。大將軍梁商表為從事中郎,轉武都太守?!薄稄埻醴N陳列傳》載種暠“征拜議郎,遷南郡太守,入為尚書?!薄稄埻醴N陳列傳》注引《謝承書》曰:“(陳瑀)就拜議郎,遷吳郡太守,不之官?!薄抖艡鑴⒗顒⒅x列傳》載欒巴“征拜議郎。蕃、武被誅,巴以其黨,復謫為永昌太守。以功自劾,辭病不行?!薄队莞瞪w臧列傳》載傅燮“后拜議郎。……權貴亦多疾之,是以不得留,出為漢陽太守?!薄恶R融列傳》載馬融“拜議郎。大將軍梁商表為從事中郎,轉武都太守?!薄蛾愅趿袀鳌份d陳蕃,“征拜議郎,再遷為樂安太守?!薄痘矢︶灾靸y列傳》載皇甫嵩“靈帝公交車征為議郎,遷北地太守?!薄度辶至袀魃稀份d劉昆“征拜議郎,稍遷侍中、弘農太守?!薄度辶至袀飨隆份d蔡玄“順帝特詔征拜議郎……遷侍中,出為弘農太守。”《獨行列傳》載劉翊“特拜議郎,遷陳留太守?!?o:p>

         

        《劉趙淳于江劉周趙列傳》載趙咨“征拜議郎……復拜東海相。”《李杜列傳》載李燮“征拜議郎……靈帝時拜安平相?!薄多嵖总髁袀鳌份d孔融“遷虎賁中郎將。會董卓廢立……以忤卓旨,轉為議郎。時黃巾寇數州,而北海最為賊沖,卓乃諷三府同舉融為北海相?!?o:p>

         

        《張王種陳列傳》載種劭“左轉議郎,出為益、涼二州刺史?!薄蹲笾茳S列傳》載黃琬“廢棄幾二十年。至光和末,太尉楊賜上書薦琬有撥亂之才,由是征拜議郎,擢為青州刺史,遷侍中?!薄痘矢埗瘟袀鳌份d段熲“復拜議郎,遷并州刺史。”《黨錮列傳》載陳翔“遷定襄太守,征拜議郎,遷揚州刺史。”《儒林列傳上》載王望“自議郎遷青州刺史,甚有威名?!?o:p>

         

        《卓魯魏劉列傳》載魯丕“除為議郎,遷新野令?!薄痘笜s丁鴻列傳》載桓麟“桓帝初,為議郎,入侍講禁中,以直道啎左右,出為許令?!薄独疃帕袀鳌份d李固,“得拜議郎。出為廣漢雒令?!薄饵h錮列傳》載孔昱“靈帝即位,公交車征拜議郎,補洛陽令。”又載檀敷“靈帝即位,太尉黃瓊舉方正,對策合時宜,再遷議郎,補蒙令?!薄丢毿辛袀鳌份d戴封“擢拜議郎。遷西華令?!薄斗叫g列傳》注引《謝承書》曰:“(郎)宗拜議郎,除吳令。”

         

        余論

         

        本文從兩《漢書》、兩《漢紀》、《東觀漢記》等文獻中約鉤稽出有明確征拜議郎的記錄約記錄的,其中約有八人有兩次自不同途徑任用的記錄,加上兩漢史料中以“議郎某某”出現(xiàn)的名次,約在一百五十人左右,這與王國維先生《漢魏博士題名考》一文鉤稽出的兩漢博士一百五十五人的數字相當,其中數人有自議郎遷擢博士的記錄,另有數人擔任過這兩個官職,如魯恭、孔光、趙咨、盧植等。史料雖有闕,但上述現(xiàn)象已能說明議郎與博士在漢代政治與文化生活中的活躍程度接近。相比之下,議郎的任用在東漢遠較西漢為多,其中由明經一科進者雖較多,但由征拜、公卿舉薦、舉賢良文學敦樸有道以及故官復拜而進者更多,這說明經學對漢代的政治影響日益深化,議郎成了是碩儒、名士、干臣被征召、復用或優(yōu)待安置的要途。

         

        議郎參與了石渠、白虎會議、侍講禁中、校讎中秘書、教授郎官等經學講習與辯論活動,許多人自己在民間時已經門徒百千,因而其經學活動構成了兩漢經學的重要內容。議郎中既既有眭孟、桓榮、李育、何休等今學的名師,又有劉歆、馬融、衛(wèi)宏、盧植等古學的經師,而他們所屬的郎官系統(tǒng)中的經學活動往往不囿于博士經學,辯難往復,校勘古今經文,在博士經學章句瑣碎或“博士倚席不講”的局面下呈現(xiàn)出活躍、生動的學術風貌,值得我們進一步地分析研討。

         

        注釋:

         

        [1]《漢書》卷六《武帝紀》

         

        [2]同上。按,王國維《漢魏博士考》誤為“元朔四年”。王國維《漢魏博士考》,《觀堂集林》第一冊,卷四,北京,中華書局,1959,頁193。

         

        [3]《王國維遺書》第七冊,P3—92。

         

        [4]嚴耕望《秦漢郎吏制度考》,《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三本,上冊,1951年12月,頁90。

         

        [5]參見徐興無《劉向評傳》第四章,匡亞明主編“中國思想家評傳叢書”,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5,頁74—103。

         

        [6]《史學集刊》,1998年第3期。

         

        [7][日]大庭脩撰,林劍鳴等譯,《秦漢法制史研究》,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頁26。

         

        [8]嚴耕望《秦漢郎吏制度考》,《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三本,上冊,頁90。

         

        [9]嚴耕望《秦漢郎吏制度考》,《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三本,上冊,頁89。

         

        [10]按,本文所引《漢書》悉據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標點本班固撰、顏師古注《漢書》,不一一標明頁碼。

         

        [11][日]大庭脩撰,林劍鳴等譯,《秦漢法制史研究》,P29。

         

        [12]參見嚴耕望《秦漢郎吏制度考》,《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三本,上冊,頁119。

         

        [13]參見嚴耕望《秦漢郎吏制度考》中《兩〈漢書〉列傳人(及附傳)除郎補吏表》,《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三本,上冊,頁134—139。

         

        [14]孫星衍輯,應劭《漢官儀》卷上,孫星衍等輯,周天游點?!稘h官六種》,北京,中華書局,1990,頁128。

         

        [15][日]大庭脩撰,林劍鳴等譯,《秦漢法制史研究》,P29。按兩漢朝賀、賜復、增秩、乃至鬻官,皆以六百石為界限。

         

        [16]王國維《漢魏博士考》,《觀堂集林》第一冊,卷四,頁200

         

        [17]按,本文所引范曄《后漢書》、司馬彪《續(xù)漢書》,悉據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標點本范曄撰、李賢等注《后漢書》,不一一標注頁碼。

         

        [18]紀昀等輯,衛(wèi)宏《漢官舊儀·補遺》,《漢官六種》,頁57。又見孫星衍輯,衛(wèi)宏《漢舊儀·補遺》,“中都官史”作“中郎官史”,《漢官六種》,頁89。

         

        [19]嚴耕望《秦漢郎吏制度考》,《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三本,上冊,頁93—94。

         

        [20]嚴耕望《秦漢郎吏制度考》,《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三本,上冊,頁93。

         

        [21]又見《史記·孝武本紀》、《漢書·郊祀志》。

         

        [22]參見廖伯源,《秦漢朝廷之論議制度》,廖伯源,《秦漢史論叢》(增訂本),北京,中華書局,2008,頁153—頁166。

         

        [23]嚴耕望《秦漢郎吏制度考》,《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三本,上冊,頁92—93。

         

        [24]孫星衍輯,應劭《漢官儀》卷上,《漢官六種》,頁130。

         

        [25]《史學集刊》,1998年第3期。

         

        [26]孫星衍輯,佚名《漢官》一卷,《漢官六種》,頁2—3。

         

        [27]紀昀等輯,衛(wèi)宏《漢官舊儀》卷下,《漢官六種》,頁58。

         

        [28]孫星衍輯,應劭《漢官儀》卷上,《漢官六種》,頁132。

         

        [29]《漢書·楚元王傳》。

         

        [30]孫星衍輯,應劭《漢官儀》卷上,《漢官六種》,頁129。

         

        [31]王國維《漢魏博士考》,《觀堂集林》第一冊,頁178。

         

        [32]王國維《漢魏博士考》,《觀堂集林》第一冊,頁185。按王國維先生于此有混淆,如疑《百官公卿表》中宣帝所增博士十二員與《漢書·宣帝紀》、《藝文志》、《儒林傳》所云西漢博士家數不合,又以后漢十四家博士為“十四人”。

         

        [33]牟潤孫先生曰:“《初學記》卷十二引華嶠《后漢書》,執(zhí)業(yè)作執(zhí)經?!锻ㄨb》卷四十四永平二年胡注亦云‘執(zhí)業(yè)猶執(zhí)經也’?!抖Y記·曲禮》‘請業(yè)則起’,鄭注云:‘業(yè)謂篇卷也?!蹦矟檶O《論儒釋兩家之講經與義疏》,牟潤孫《注史齋叢稿(增訂本)》上冊,北京,中華書局,2009,頁121。

         

        [34]《史學集刊》,1998年第3期。

         

        [35]《史學集刊》,1998年第3期。

         

        [36]孫星衍輯,應劭《漢官儀》卷上,《漢官六種》,頁130。

         

        [37]嚴耕望《秦漢郎吏制度考》,《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三本,上冊,頁94。

         

        [38]孫星衍輯,應劭《漢官儀》卷上,《漢官六種》,頁130。

         

        [39]廖伯源《秦漢朝廷之論議制度》據《蔡邕集》文字繪出“東漢司徒府群臣大議座點陣圖”,廖伯源,《秦漢史論叢》(增訂本),頁156。

         

        [40]王國維《漢魏博士考》,《觀堂集林》第一冊,頁201—206。

         

        [41]《論衡·程材》。

         

        [42]皮錫瑞《經學歷史》,北京,中華書局,1959,P90。

         

        [43]《禮記注疏》卷二十二《禮運》疏引。

         

        [44]《史學集刊》,1998年第3期。

         

        [45]《漢書·楚元王傳》。

         

        [46]楊樹達《漢書窺管》卷九引蘇輿曰:“同習經也?!毒┓總鳌芬嘣疲何迓钩渥谂c房同經?!鄙虾#虾9偶霭嫔?,2007,頁646。

         

        [47]楊樹達《漢書窺管》卷十,頁823。

         

        [48]楊樹達《漢書窺管》卷十,頁823。

         

        [49]《后漢書·鄭范陳賈張列傳》。

         

        [50]《史學集刊》,1998年第3期。

         

        [51]《漢書·儒林傳》。

         

        [52]《漢書·王莽傳上》。

         

        [53]《后漢書·鄭范陳賈張列傳》。

         

        [54]邢義田《漢代“故事”考述》曰:“從內容上看,故事包括律令、儀制、百官的章奏、歷朝的注記、行政中不成文的慣例、君臣理事而成的典故、君臣之間的誓約或與外族的約束等。它們基本上是武帝所謂的‘漢一家之事’,漢人因而特別稱之為‘國家故事’或‘漢家故事’?!痹S倬云等著《中國歷史論文集》,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頁374。

         

        [55]劉珍等撰,吳樹平校注,《東觀漢記校注》下冊,卷十八《傳》十三,北京,中華書局,2008,頁835

         

        [56]嚴耕望《秦漢郎吏制度考》,《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三本,上冊,頁101。

         

        [57]見姚正宗《七略別錄佚文》,《快閣師石山房叢書》第七冊。

         

        [58]王國維《漢魏博士考》,《觀堂集林》第一冊,卷四,頁208—212。

         

        [59]《史學集刊》,1998年第3期。

         

        [60]陶宗儀輯,應劭《漢官舊儀》卷上,《漢官六種》,頁132。

         

        [61]紀昀等輯,衛(wèi)宏《漢官舊儀》卷上,《漢官六種》,頁37。

         

        [62]劉珍等撰,吳樹平校注,《東觀漢記校注》下冊,頁839。

         

        [63]袁宏撰,張烈點?!逗鬂h紀》,張烈點校《兩漢紀》下冊,北京,中華書局,2002,頁221。

         

        [64]陶宗儀輯,應劭《漢官舊儀》卷上,《漢官六種》,頁136。

         

        [65]王國維《漢魏博士考》,《觀堂集林》第一冊,卷四,頁200—201、頁212—217。

         

        [66]紀昀等輯,衛(wèi)宏《漢官舊儀》卷下,《漢官六種》,頁58。按,應劭《漢舊儀》亦云:“議郎十二人,秩比六百石,不屬署,不直事。侍御史遷補博士、諸侯王郎中令?!睂O星衍輯,應劭《漢官儀》卷上,《漢官六種》,頁132。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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