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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生平事跡考

作者：常會營（孔廟和國子監(jiān)博物館副研究館員）

來源：本文分上、下兩部分刊發(fā)于《孔廟國子監(jiān)論叢》（2015年）、（2016年），吳志友 編，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時間：孔子二五六八年歲次丁酉七月初三日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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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摘要】孔子，是儒家思想的創(chuàng)立者，也是中國從古至今最有影響的先賢之一。對于孔子思想的繼承、發(fā)展和詮釋，歷代學者眾多，且成果豐碩。然而，對于孔子生平之考證工作，卻一直是一個難點，即便對于孔子出生的年份以及生日是否為夏歷八月二十七日，歷來也是存在諸多爭議?，F(xiàn)在，孔廟和國子監(jiān)博物館正在做《大哉孔子展》的改陳準備工作。其中的重要一項內(nèi)容，便是孔子生平事跡。本文之撰述，是在綜合《左傳》、《史記·孔子世家》、民國《歷代尊孔記》、《孔子年譜》（曲阜市檔案局編）、今人錢穆《孔子傳》、匡亞明《孔子評傳》、鐘肇鵬《孔子系年》等的基礎上，參考今之學者考證，仔細對照互勘，去粗取精，去偽存真，對于孔子之生平事跡作一全面系統(tǒng)的歷史考察，并以此求教于大方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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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孔子年譜、考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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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社會又興起了國學熱、儒學熱、孔子熱，特別是《論語》，作為東方“圣經(jīng)”，更是備受世人矚目?！墩撜Z》其實并不好讀。我們要讀懂《論語》，需要具備幾個前提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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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便是要了解孔子生平，就是孔子父母先祖為誰，孔子從小到大，從出生到去世經(jīng)歷過哪些事情，即先了解孔子其人。我們只有把《論語》中的一句句話放到孔子生平中，它才會真正鮮活生動起來。很多人把《論語》的原意曲解了，就是因為沒做好這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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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參看司馬遷《史記·孔子世家》，歷代學者的《孔子年譜》，錢穆的《孔子傳》，其《論語新解》后面也列了《孔子年表》，再如匡亞明的《孔子評傳》并后面所附錄《孔子年譜》、鐘肇鵬先生的《孔子系年》等。其實，很多學者都做過孔子年譜、孔子生平考，再例如曲阜的駱承烈先生和楊朝明先生等一大批學者。我們要真正讀懂孔子思想，包括其他先賢的思想，這個功夫是必須下的。此如一滴水，只有放諸大海，才顯其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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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寫的人很多，觀點卻往往不盡一致，包括以上幾家?？鬃忧鞍肷刂恋街苡瘟袊?，基本上是沒什么爭議的。但是周游列國時期，爭議就比較大了。例如，孔子某年在衛(wèi)，某年在陳，某年在蔡，某年在鄭，某年在葉，某年在楚，因為他經(jīng)常來回奔波，就比較亂，不好輕易下判斷。司馬遷《史記·孔子世家》距離孔子時代最近，也有三百年了，有很多時間點和事跡也不好判斷，就把《論語》中的很多話附到上面，也不能確認一定都對。所以，我們還要參看其他古籍以及學者們的考證判斷，特別是要參考《左傳》，個別可能需要參考《公羊傳》和《谷梁傳》，以及《孔子家語》等，然后比較鑒別，對于諸如孔子是否誅少正卯問題、孔子適周向老子問禮之時間問題、孔子周游列國之時間問題等，做出自己的思考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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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便是孔子的思想。孔子的思想是很博大的，主要是六經(jīng)。所以，我們需要參看《詩》、《書》、《禮》、《樂》、《易》、《春秋》，還有六藝即禮、樂、射、御、書、數(shù)。此外，不要以為孔子的話就《論語》中那么多，約一萬六千字，其中還有不少是孔子弟子說的。我們必須還要讀《左傳》、《國語》、《孔子家語》、《禮記》、《孟子》、《荀子》、《呂氏春秋》、《淮南子》、《韓詩外傳》、《新書》、《新語》、《春秋繁露》、《史記》、《論衡》、《孔子集語》，等等。這些都屬于《論語》類文獻，是對《論語》的很好的史料補充。特別是《孔子家語》，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上從偽書“駁亂反正”，包括《孔叢子》，也值得我們參考和借鑒。歷史都是在不斷編纂積累中形成的，每個時代作品語言和思想都必然有其時代特色，需要我們有一雙火眼金睛去辨識，但不可冒然判定是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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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還有一些新出竹簡帛書、金石銘刻等，也是需要我們予以關注的。而且，晚清以來，隨著甲骨文出土發(fā)現(xiàn)，中國考古學興起并長盛不衰，各類考古發(fā)現(xiàn)層出不窮，湖南馬王堆帛書、河北定縣《論語》簡、甘肅武威簡，敦煌唐寫本，新疆吐魯番唐寫本，山東臨沂銀雀山漢簡，以及郭店楚墓竹簡、上博簡及清華簡。每一次最新的考古發(fā)現(xiàn)，都會引起社會各界的圍觀，以及新一輪的學術研究熱潮。同時，它們也為今人親近古人及歷史生活和事實真相，提供了極為寶貴的歷史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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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之著重點，便是對孔子生平事跡做一較為詳細的歷史考察，力爭做到去粗取精，去偽存真，古為今用，使得先師孔子之生平事跡及相關思想，在我們面前更為清晰生動起來。同時，這也是為我館即將進行的《大哉孔子展》改陳做好前期材料準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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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曾經(jīng)說過：“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孟子?萬章下》首先我們來了解一下孔子的出身和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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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的祖先，是宋國（國都在今河南商丘縣）貴族。宋的始祖是微子啟。微子啟卒，由弟微仲繼位。大概微仲就是傳說中可查的孔子遠祖。宋國和魯國毗鄰。孔子五代祖木金父因其父孔父嘉在宮廷內(nèi)訌中被殺而從宋國避禍奔魯[1]?？鬃痈赣H叫叔梁紇，自微仲到叔梁紇共計十四代，其中較著名的只有四人，即弗父何、正考父、孔父嘉和叔梁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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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主要看一下孔父嘉和叔梁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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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考父生孔父嘉?？赘甘瞧渥郑问瞧涿?。因獲賜族之典，其后代以其先人之字為氏，于是叫孔氏?？赘讣问强鬃拥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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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宣公傳其弟為穆公，孔父嘉做大司馬。穆公又傳其兄宣公之子為宋殤公，孔父嘉受遺命佐助嗣君。孔父嘉大概不像父親正考父一樣謹慎恭敬，華父督想弒君，于是先殺孔父嘉。其子木金父避難奔魯，從此定居魯國陬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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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梁紇，是孔子的父親，是孔父嘉的五代孫，也就是從宋國避難到魯國后的第五代了。叔梁紇叔梁紇武力絕倫，在當時以勇著稱。他曾經(jīng)立了兩次戰(zhàn)功，其中一次就是使他一戰(zhàn)成名的偪陽之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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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魯襄公十年（前563年），晉國為首的幾個諸侯國攻打一個叫偪陽（今山東省棗莊市南面）的小國，叔梁紇作為魯國貴族孟獻子屬下武士，也參加作戰(zhàn)。偪陽城門有兩重，一是晨夕開闔之門。又別開一門，高懸在上。偪陽人開其晨夕開闔之門，引誘攻者進入城，然后放懸門而下，企圖使進者使不得出，未進入者不得入，然后分別消滅他們。此時恰好叔梁紇趕到，用手托起懸門，使先入城的隊伍趕緊退出，從而避免了士兵傷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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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童年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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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襄公二十二年（前551年）孔子出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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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先師孔子之生年，歷來存在爭議。一說孔子生于魯襄公二十一年（前552年），如《公羊傳》：“魯襄公二十一年十一月庚子孔子生”，《榖梁傳》：“魯襄公二十一年十月庚子生”。從其說者有賈逵《左氏解詁》、服虔《左氏傳解詁》、邊詔《老子銘》、何休《公羊解詁》、楊士勛《榖梁疏》、王欽若《冊府元龜》、劉恕《通鑒外紀》、胡安國《春秋傳》、洪興祖《闕里系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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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xiàn)今學界一般接受的，則認為孔子生于魯襄公二十二年（前551年），所據(jù)為司馬遷《史記·孔子世家》：“孔子生魯昌平鄉(xiāng)陬邑。其先宋人也，曰孔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紇與顏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禱于尼丘得孔子。魯襄公二十二年而孔子生。生而首上圩頂，故因名曰丘云。字仲尼，姓孔氏?！睆钠湔f者，有杜預《左傳注》、陸德明《左氏音義》、蘇轍《古史》、劉安世《元城語錄》、袁樞《通鑒紀事本末》、鄭樵《通志》、朱熹《論語序說》、呂祖謙《大事記》、羅必路《史余論》、黃宗羲《南電文約》、孔廣牧《先圣生卒年月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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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國學大家錢穆先生亦采此說：“魯襄公二十二年（西歷紀元前五五一年）孔子生?！盵4]鐘肇鵬先生說：“對于二千年前的古人的生年差一年，本來不是什么重要的問題，何況計年歲上有虛歲、周歲的不同，在古代歷法上又有三正的不同，相差一年其實不過相差幾月，用不著長期爭論考辨。今從《史記》，以孔子生于魯襄公二十二年即公元前551年?！盵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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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說法為政府和大部分學者所接受，幾成定論。筆者亦傾向于此說法，即孔子應生于魯襄公二十二年（前55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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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襄公二十三年（前550年），二歲，在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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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襄公二十四年（前549年），孔子年三歲。父叔梁紇卒。葬于魯東防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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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徵在離開叔梁紇家，帶年幼孔子，遷居到魯國國都曲阜城內(nèi)的闕里。現(xiàn)山東曲阜城內(nèi)，孔廟東側(cè)仍有一條闕里街，街的北盡頭即孔子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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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魯國是西周初年周公（姬旦）的封地，其長子伯禽赴魯就國時，帶去很多典章文物。到了春秋末年，人們認為周朝的典章文物都保存在魯國。顏徵在母子住在這樣一個富有古文化傳統(tǒng)的環(huán)境里，它對孔子未來的教養(yǎng)和成長，是有很大影響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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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襄公二十五年（前548年），四歲。在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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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襄公二十六年（前547年），五歲。在魯。是年弟子秦商生。商，字不慈，魯國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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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襄公二十七年（前546年），六歲。為兒嬉戲。嘗陳俎豆，設禮容。是年弟子顏繇、曾點生，繇又名無繇，字季路，又稱顏路，為顏淵之父。點字皙，曾參之父，魯國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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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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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為兒嬉戲，常陳俎豆，設禮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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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襄公二十八年（前545年），七歲。周靈王崩，景王立。弟子冉耕生。耕字伯牛，魯國人。[10]弟子顏無繇生（《孔子家語·七十二弟子解》作顏繇）。顏無繇為顏回父，字季路，又稱顏路，魯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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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襄公二十九年（前544年），八歲。在魯。吳公子季札來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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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襄公二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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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公子札來聘，見叔孫穆子，說之。謂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擇人。吾聞‘君子務在擇人’。吾子為魯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舉，何以堪之？禍必及子！”請觀于周樂。使工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猶未也。然勤而不怨矣?！睘橹琛囤?、《鄘》、《衛(wèi)》，曰：“美哉，淵乎！憂而不困者也。吾聞衛(wèi)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衛(wèi)風》乎？”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懼，其周之東乎？”為之歌《鄭》，曰：“美哉！其細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為之歌《齊》，曰：“美哉！泱泱乎！大風也哉！表東海者，其大公乎！國未可量也?！睘橹琛夺佟?，曰：“美哉！蕩乎！樂而不淫，其周公之東乎？”為之歌《秦》，曰：“此之謂夏聲。夫能夏則大，大之至也，其周之舊乎？”為之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險而易行，以德輔此，則明主也?！睘橹琛短啤罚唬骸八忌钤?！其有陶唐氏之遺民乎？不然，何憂之遠也？非令德之后，誰能若是？”為之歌《陳》，曰：“國無主，其能久乎？”自《鄶》以下無譏焉。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貳，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猶有先王之遺民焉?！睘橹琛洞笱拧罚唬骸皬V哉！熙熙乎！曲而有直體，其文王之德乎？”為之歌《頌》，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邇而不逼，遠而不攜，遷而不淫，復而不厭，哀而不愁，樂而不荒，用而不匱，廣而不宣，施而不費，取而不貪，處而不底，行而不流，五聲和，八風平，節(jié)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币娢琛断蠊洝贰赌匣a》者，曰：“美哉！猶有憾?！币娢琛洞笪洹氛?，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見舞《韶濩》者，曰：“圣人之弘也，而猶有慚德，圣人之難也?！币娢琛洞笙摹氛?，曰：“美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誰能修之？”見舞《韶箾》者，曰：“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無不幬也，如地之無不載也，雖甚盛德，其蔑以加于此矣。觀止矣！若有他樂，吾不敢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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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襄公三十年（前543年），九歲。在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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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襄公三十一年（前542年），十歲。魯襄公薨，昭公立。[12]是年弟子仲由生。由字子路，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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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元年（前541年），孔子年十一歲。在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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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二年（前540年），孔子年十二歲。在魯。[13]是年弟子漆雕開生。開字子若，蔡人[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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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三年（前539年），孔子年十三歲。在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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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四年（前538年），孔子年十四歲。在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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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年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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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五年（前537年），孔子年十五歲。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論語·為政》）[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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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六年（前536年），孔子年十六歲。在魯。弟子閔損生。損字子騫，魯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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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七年（前535年）孔子年十七歲?？啄割佌髟谧?。此后不久，季氏宴請士一級貴族，孔子赴宴，被季氏家臣陽虎拒之門外。但孔子刻苦努力，勤學好問，謙恭知禮，處世深沉，在魯都曲阜社會包括貴族中間留下了良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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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昭公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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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禮，乃講學之，茍能禮者從之。及其將死也[16]，召其大夫曰：“禮，人之干也。無禮，無以立。吾聞將有達者曰孔丘，圣人之后也，而滅于宋。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厲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茲益共。故其鼎銘云：‘一命而僂，再命而傴，三命而俯。循墻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鬻于是，以糊余口?！涔惨踩缡恰ｊ皩O紇有言曰：‘圣人有明德者，若不當世，其后必有達人?！衿鋵⒃诳浊鸷?？我若獲沒，必屬說與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學禮焉，以定其位?！惫拭宪沧优c南宮敬叔師事仲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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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尼曰：“能補過者，君子也?！对姟吩唬骸邮莿t是效?！腺易涌蓜t效已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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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成年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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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八年（前534年），孔子年十八歲。在魯。[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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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九年（前533年）孔子年十九歲。娶宋亓官氏（《見孔子家語·本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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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檀弓》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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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既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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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之喪滿一年為小祥，滿兩年為大祥，皆有祭祀。這應當指母卒大祥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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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十年（前532年）孔子年二十歲。仕于魯，為委吏，生子鯉，字伯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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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魯昭公也派人送鯉魚來以示祝賀，孔子為答謝國君之賜，便給兒子取名孔鯉，字伯魚?？鬃娱_始任委吏（管倉庫的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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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孔子家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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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年十九，娶于宋亓官氏，一歲而生伯魚。伯魚之生也，魯昭公以鯉賜也子。榮君之貺（kuang），故名曰鯉而字伯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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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十一年（前531年），孔子年二十一歲。為乘田吏（管理牛羊畜牧的小吏，見《闕里志·年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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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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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嘗為委吏矣，曰會計當而已矣。嘗為乘田矣，曰牛羊茁壯長而已矣。（《孟子·萬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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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子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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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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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十二年（前530年），孔子年二十二歲。在魯。弟子南宮適（敬叔）生。適字子容，魯國孟僖子之次子。長子孟懿子亦為孔子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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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十三年（前529年），孔子年二十三歲。在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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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昭公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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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丙寅，（晉）治兵于邾南，甲車四千乘，羊舌鮒攝司馬，遂合諸侯于平丘。子產(chǎn)、子大叔相鄭伯以會?！仔纾擞谄角?，齊服也?！懊?，子產(chǎn)爭承，曰：“昔天子班貢，輕重以列，列尊貢重，周之制也。卑而貢重者，甸服也。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懼弗給也，敢以為請。諸侯靖兵，好以為事。行理之命，無月不至，貢之無藝，小國有闕，所以得罪也。諸侯修盟，存小國也。貢獻無及，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將在今矣。”自日中以爭，至于昏，晉人許之。既盟，子大叔咎之曰：“諸侯若討，其可瀆乎？”子產(chǎn)曰：“晉政多門，貳偷之不暇，何暇討？國不競亦陵，何國之為？”……仲尼謂：“子產(chǎn)于是行也，足以為國基矣。《詩》曰：‘樂只君子，邦家之基?！赢a(chǎn)，君子之求樂者也。”且曰：“合諸侯，藝貢事，禮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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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十四年（前528年），孔子年二十四歲。在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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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十五年（前527年），孔子年二十五歲。在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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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十六年（前526年），孔子年二十六歲。在魯。[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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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十七年（前525年）秋，孔子年二十七歲。秋，郯子來朝?？鬃酉蜊白訉W習古代職官制度。入太廟，每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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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昭公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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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郯子來朝，公與之宴。昭子問焉，曰：“少皞氏鳥名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黃帝氏以云紀，故為云師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紀，故為水師而水名；大皞氏以龍紀，故為龍師而龍名。我高祖少皞摯之立也，鳳鳥適至，故紀于鳥，為鳥師而鳥名。鳳鳥氏，歷正也；玄鳥氏，司分者也；伯趙氏，司至者也；青鳥氏，司啟者也；丹鳥氏，司閉者也。祝鳩氏，司徒也；鴡鳩氏，司馬也；鸤鳩氏，司空也；爽鳩氏，司寇也；鶻鳩氏，司事也。五鳩，鳩民者也。五雉，為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為九農(nóng)正，扈民無淫者也。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遠，乃紀于近，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不能故也?！敝倌崧勚?，見于郯子而學之。既而告人曰：“吾聞之：‘天子失官，學在四夷’，猶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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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八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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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入太廟，每事問?；蛟唬骸笆胫^陬人之子知禮乎？入太廟，每事問?！弊勇勚?，曰：“是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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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十八年（前524年），孔子年二十八歲。在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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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十九年（前523年），孔子年二十九歲。聞師襄善琴，遂適晉學之。熟習六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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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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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學鼓琴師襄子，十日不進。師襄子曰：“可以益矣?！笨鬃釉唬骸扒鹨蚜暺淝?，未得其數(shù)也?！庇虚g，曰：“已習其數(shù)，可以益矣?！笨鬃釉唬骸扒鹞吹闷渲疽?。”有間，曰：“已習其志，可以益矣?！笨鬃釉唬骸扒鹞吹闷錇槿艘??！庇虚g，(曰)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遠志焉。曰：“丘得其為人，黯然而黑，幾然而長，眼如望羊，如王四國，非文王其誰能為此也！”師襄子辟席再拜，曰：“師蓋云文王操也?！盵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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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二十年（前522年），孔子年三十歲。子曰：“三十而立。”（《論語·為政》）齊景公與晏嬰適魯，問霸于孔子?？鬃娱_始創(chuàng)辦平民教育，收徒講學，在最早的弟子中，比較知名的有顏路、曾點、子路等人。[20]是年，弟子冉求、商瞿、梁鳣生。冉求，字子有，商瞿，字子木，魯國人。梁鳣，字叔魚，齊人。[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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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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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之二十年，而孔子蓋年三十矣。齊景公與晏嬰來適魯，景公問孔子曰：“昔秦穆公國小處辟，其霸何也？”對曰：“秦，國雖小，其志大；處雖辟，行中正。身舉五羖，爵之大夫，起累紲之中，與語三日，授之以政。以此取之，雖王可也，其霸小矣。”景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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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昭公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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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子產(chǎn)有疾，謂子大叔曰：“我死，子必為政。唯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則多死焉。故寬難?！奔矓?shù)月而卒。大叔為政，不忍猛而寬。鄭國多盜，取人于萑苻之澤。大叔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及此?！迸d徒兵以攻萑苻之盜，盡殺之，盜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对姟吩唬骸褚鄤谥?，汔可小康?；荽酥袊?，以綏四方?！┲詫捯??！銖脑庪S，以謹無良。式遏寇虐，慘不畏明。’糾之以猛也?！徇h能邇，以定我王?！街院鸵?。又曰：‘不競不絿，不剛不柔。布政優(yōu)優(yōu)，百祿是遒?！椭烈病！奔白赢a(chǎn)卒，仲尼聞之，出涕曰：“古之遺愛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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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公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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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謂子產(chǎn)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yǎng)民也惠，其使民也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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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二十一年（前521年），孔子年三十一歲。齊景公遣使來聘孔子適齊。孔子過泰山側(cè)，言苛政猛于虎。是年弟子顏回、宓不齊、高柴、巫馬施生。顏回，字子淵。宓不齊，字子賤。高柴，字子羔。巫馬施，字子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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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檀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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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過泰山側(cè)，有婦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聽之，使子路問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憂者?！倍唬骸叭?。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狈蜃釉唬骸昂螢椴蝗ヒ玻俊痹唬骸盁o苛政。”夫子曰：“小子識之：苛政猛于虎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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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二十二年（前520年），孔子年三十二歲。周景王崩。敬王立?？鬃釉邶R。景公欲以廩丘之邑為孔子養(yǎng)。辭不受。謂弟子曰：“吾聞之，君子當有功受賞。今吾言而君未行，乃先賜邑，其不知丘甚矣。”[22]弟子端木賜出生。端木賜，字子貢，衛(wèi)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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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二十三年（前519年），孔子年三十三歲?？鬃釉邶R。景公舍于外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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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二十四年（前518年），孔子年三十四歲。魯孟僖子卒，遣命他的兩個兒子孟懿子及南官敬叔師事孔子學禮。時二子年十三，他們正式從學當在此后。訪樂于萇弘。周使伯常騫問道。入后稷廟。[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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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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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年十七，魯大夫孟釐子病且死[24]，誡其嗣懿子曰：“孔丘，圣人之后，滅于宋。其祖弗父何始有宋而嗣讓厲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公，三命茲益恭，故鼎銘云：‘一命而僂，再命而傴，三命而俯，循墻而走，亦莫敢余侮。饘于是，粥于是，以餬余口?！涔缡恰Ｎ崧勈ト酥?，雖不當世，必有達者。今孔丘年少好禮，其達者歟？吾即沒，若必師之?！奔搬嵶幼洌沧优c魯人南宮敬叔往學禮焉。是歲，季武子卒，平子代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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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尊孔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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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樂于萇弘。弘謂劉文公曰：“吾視仲尼有圣人之表。河目而龍顙?；实壑蚊惨?。修肱而龜背。長九尺六寸。成湯之形體也。言必稱先王，躬履謙讓，洽聞強記，博物不窮，其圣人之興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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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使伯常騫問道?？鬃釉唬骸皠傉弑卣郏瑒耪邤?shù)傷，倨者不親，利者必弊。此四者君子之所戒也?！笨鬃佑^乎明堂，覩四門墉。有堯舜桀紂之象。又有周公抱成王，負斧扆朝諸侯之圖。謂從者曰：“夫明鏡所以察形，往古所以知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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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入后稷廟，有金人三緘其口，而銘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無多言，多言多敗。無多事，多事多患。安樂必誡。無所行悔。勿謂何傷，其禍將長。勿謂何害，其禍將大。勿謂不聞，神將伺人。焰焰不滅，炎炎若何！涓涓不壅，終為江河。綿綿不絕，或成網(wǎng)羅。毫末不扎，將尋斧柯。誠能慎之，福之根也?？谑呛蝹溨T業(yè)。強梁者不得其死，好勝者必遇其敵。盜憎主人，民怨其上。君子知天下之不可尚也，故下之。知眾人之不可先也，故后之。溫恭慎德使人慕之。人皆趨彼，我獨守此。人皆惑之，我獨不徙。內(nèi)藏我智，不示人技，我雖尊高，人弗我害。誰能于此，江海雖左，長于百川。以其卑也。天道無親，而能下人。誡之哉！顧謂弟子曰：“小子識之！此言實而中情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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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二十五年（前517年），孔子年三十五歲。魯三家共攻昭公，昭公奔于齊，孔子也在此年到齊，在齊聞韶樂。齊景公問政于孔子。[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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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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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年三十五，而季平子與郈昭伯以斗雞故，得罪魯昭公，昭公率師擊平子，平子與孟氏﹑叔孫氏三家共攻昭公，昭公師敗，奔于齊，齊處昭公乾侯。其后頃之，魯亂?？鬃舆m齊，為高昭子家臣，欲以通乎景公。與齊太師語樂，聞韶音，學之，三月不知肉味，齊人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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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公問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本肮唬骸吧圃?！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豈得而食諸！”他日又復問政于孔子，孔子曰：“政在節(jié)財?！本肮f，將欲以尼溪田封孔子。晏嬰進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軌法；倨傲自順，不可以為下；崇喪遂哀，破產(chǎn)厚葬，不可以為俗；游說乞貸，不可以為國。自大賢之息，周室既衰，禮樂缺有間。今孔子盛容飾，繁登降之禮，趨詳之節(jié)，累世不能殫其學，當年不能究其禮。君欲用之以移齊俗，非所以先細民也?！焙缶肮匆娍鬃?，不問其禮。異日，景公止孔子曰：“奉子以季氏，吾不能?！币约久现g待之。齊大夫欲害孔子，孔子聞之。景公曰：“吾老矣，弗能用也?！笨鬃铀煨?，反乎魯。[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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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二十六年（前516年），孔子年三十六歲?？鬃釉诖四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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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二十七年（前515年），孔子年三十七歲。吳延陵季子（季札）自齊返，其長子卒，葬贏博之間，孔子自魯往觀其葬禮。[27]弟子樊須、原憲生。須，字子遲，魯人；憲字子思，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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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檀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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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陵季子適齊，于其反也，其長子死，葬于贏博之間?？鬃釉唬骸把恿昙咀?，吳之習于禮者也?！蓖^其葬焉，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斂以時服，既葬而封，廣輪揜坎，其高可隱也。既封，左袒，右還其封，且號者三，曰：“骨肉歸復于土，命也。若魂氣則無不之也，無不之也?！倍煨??？鬃釉唬骸把恿昙咀又诙Y也，其合矣乎！”該年，吳公子光使專諸刺吳王僚而自立，是為吳王闔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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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二十八年（前514年），孔子年三十八歲。在魯。孔子贊魏獻子之為政。是年，魯昭公至晉，居乾侯（晉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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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昭公二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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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晉韓宣子卒，魏獻子為政。分祁氏之田以為七縣，分羊舌氏之田以為三縣。司馬彌牟為鄔大夫，賈辛為祁大夫，司馬烏為平陵大夫，魏戊為梗陽大夫，知徐吾為涂水大夫，韓固為馬首大夫，孟丙為盂大夫，樂霄為銅鞮大夫，趙朝為平陽大夫，僚安為楊氏大夫。謂賈辛、司馬烏為有力于王室，故舉之。謂知徐吾、趙朝、韓固、魏戊，余子之不失職，能守業(yè)者也。其四人者，皆受縣而后見于魏子，以賢舉也?！倌崧勎鹤又e也，以為義，曰：“近不失親，遠不失舉，可謂義矣?！庇致勂涿Z辛也，以為忠：“《詩》曰：‘永言配命，自求多?！乙?。魏子之舉也義，其命也忠，其長有后于晉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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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二十九年（前513年），孔子年三十九歲。在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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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昭共二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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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晉趙鞅、荀寅帥師城汝濱，遂賦晉國一鼓鐵，以鑄刑鼎，著范宣子所為刑書焉。仲尼曰：“晉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晉國將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經(jīng)緯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貴，貴是以能守其業(yè)。貴賤不愆，所謂度也。文公是以作執(zhí)秩之官，為被廬之法，以為盟主。今棄是度也，而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貴？貴何業(yè)之守？貴賤無序，何以為國？且夫宣子之刑，夷之蒐也，晉國之亂制也，若之何以為法？蔡史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中行寅為下卿，而干上令，擅作刑器，以為國法，是法奸也。又加范氏焉，易之，亡也。其及趙氏，趙孟與焉。然不得已，若德，可以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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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三十年（前512年），孔子年四十歲。在魯。子曰：“四十而不惑?！保ā墩撜Z·為政》）弟子澹臺滅明生。滅明字子羽，魯之武城人。[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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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三十一年（前511年），孔子年四十一歲。在魯。弟子陳亢生?？鹤肿忧?，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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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昭公三十二年（前510年），魯昭公薨，定公立?？鬃幽晁氖q。是年弟子公西赤生。赤，字子華，魯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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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元年（前509年），孔子年四十三歲。在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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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二年（前508年），孔子年四十四歲。在魯?？鬃拥仅靡貑柖Y于老聃。是年弟子有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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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見老子，載《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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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南宮敬叔言魯君曰：“請與孔子適周?！濒斁c之一乘車，兩馬，一豎子俱，適周問禮，蓋見老子云。辭去，而老子送之曰：“吾聞富貴者送人以財，仁人者送人以言。吾不能富貴，竊仁人之號，送子以言，曰：‘聰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議人者也。博辯廣大危其身者，發(fā)人之惡者也。為人子者毋以有己，為人臣者毋以有己?！笨鬃幼灾芊从隰?，弟子稍益進焉。[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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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三年（前507年），孔子年四十五歲。在魯。邾莊公卒，邾隱公即位，將冠，使人問冠禮于孔子。是年弟子卜商生。商字子夏，衛(wèi)國人?？鬃幼浜?，他講學于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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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四年（前506年），孔子年四十六歲。在魯。觀于魯桓公之廟，論欹器。是年弟子言偃生。偃字子游，吳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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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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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于魯桓公之廟，有欹器焉。問于守廟者：“此何器？”對曰：“此為宥坐之器。”孔子曰：“吾聞宥坐之器，虛則欹，中則正，滿則覆。明君以為至誡，故常置之于坐側(cè)?！鳖欀^弟子曰：“試注水焉?！蹦俗⒅?。水中則正，滿則覆。夫子喟然嘆曰：“嗚呼！物惡有滿而不覆者哉？”子路進曰：“敢問持滿者有道乎？”子曰：“聰明睿智，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讓。勇力振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謙。此所謂損之又損之之道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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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五年（前505年），孔子年四十七歲。季桓子穿井得土缶，問于孔子。魯陽貨拘押季桓子。陽貨欲見孔子?？鬃硬皇?，退修詩書禮樂，弟子彌眾。是年弟子魯曾參、顏幸生。參字子輿，魯國南武城人。幸字子柳，魯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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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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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公立五年，夏，季平子卒，桓子嗣立。季桓子穿井得土缶，中若羊，問仲尼云“得狗”。仲尼曰：“以丘所聞，羊也。丘聞之，木石之怪夔、罔閬，水之怪龍、罔象，土之怪墳羊?！盵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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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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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子嬖臣曰仲梁懷，與陽虎有隙。陽虎欲逐懷，公山不狃止之。其秋，懷益驕，陽虎執(zhí)懷?；缸优?，陽虎因囚桓子，與盟而醳之。陽虎由此益輕季氏。季氏亦僭于公室，陪臣執(zhí)國政，是以魯自大夫以下皆僭離于正道。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詩書禮樂，弟子彌眾，至自遠方，莫不受業(y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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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陽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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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貨欲見孔子，孔子不見，歸孔子豚?？鬃訒r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諸涂。謂孔子曰：“來！予與爾言。”曰：“懷其寶而迷其邦，可謂仁乎？”曰：“不可。”“好從事而亟失時，可謂知乎？”曰：“不可?！薄叭赵率乓?，歲不我與?！笨鬃釉唬骸爸Z。吾將仕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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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之答，不過是敷衍之詞，事后并未出仕[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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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六年（前504年），孔子年四十八歲。在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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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七年（前503年），孔子年四十九歲。在魯[32]。是年弟子顓孫師生。師字子張，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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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八年（前502年），孔子年五十歲。子曰：“五十而知天命?！保ā墩撜Z·為政》）魯三家攻陽貨，陽貨逃奔陽關。[33]是年，公山弗擾召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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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陽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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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山弗擾以費畔，召，子欲往。子路不說，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弊釉唬骸胺蛘傥艺叨M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為東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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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九年（前501年），孔子年五十一歲。魯陽貨逃奔齊國。此后，孔子始出仕，定公任命他為魯中都宰（今山東省汶上縣西）。弟子冉孺、曹卹、伯虔、顏高、叔仲會生。孺字子魯，魯國人；卹字子循，蔡國人；虔字子析，魯國人；高字子驕，魯國人；會字子期，魯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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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定公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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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伐陽關。陽虎使焚萊門。師驚，犯之而出，奔齊，請師以伐魯，曰：“三加必取之。”齊侯將許之。鮑文子諫曰：“臣嘗為隸于施氏矣，魯未可取也。上下猶和，眾庶猶睦，能事大國，而無天災，若之何取之？陽虎欲勤齊師也，齊師罷，大臣必多死亡，己于是乎奮其詐謀。夫陽虎有寵于季氏，而將殺季孫，以不利魯國，而求容焉。親富不親仁，君焉用之？君富于季氏，而大于魯國，茲陽虎所欲傾覆也。魯免其疾，而君又收之，無乃害乎！”齊侯執(zhí)陽虎，將東之。陽虎愿東，乃囚諸西鄙。盡借邑人之車，鍥其軸，麻約而歸之。載蔥靈，寢于其中而逃。追而得之，囚于齊。又以蔥靈逃，奔晉，適趙氏。仲尼曰：“趙氏其世有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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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家語·相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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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為養(yǎng)生送死之節(jié)，長幼異食，強弱異任，男女別途，路無拾遺，器不雕偽。為四寸之棺，五寸之槨。因丘陵為墳，不封不樹。行之一年，而四方之諸侯則焉。定公謂孔子曰：“學子此法，以治魯國何如？”孔子對曰：“雖天下可也，何但魯國而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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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十年（前500年），孔子年五十二歲。由于孔子政績卓著，四方效仿，由此由中都宰為司空，由大司空遷為大司寇。孔子攝相事，佐定公于夾谷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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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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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公以孔子為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則之。由中都宰為司空，由司空為大司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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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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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公十年春，及齊平。夏，齊大夫黎鉏言于景公曰：“魯用孔丘，其勢危齊。”乃使使告魯為好會，會于夾谷。魯定公且以乘車好往?？鬃訑z相事，曰：“臣聞有文事者必有武備，有武事者必有文備。古者諸侯出疆，必具官以從。請具左右司馬。”定公曰：“諾。”具左右司馬。會齊侯夾谷，為壇位，土階三等，以會遇之禮相見，揖讓而登。獻酬之禮畢，齊有司趨而進曰：“請奏四方之樂。”景公曰：“諾。”于是旍旄羽袚矛戟劍撥鼓噪而至。孔子趨而進，歷階而登，不盡一等，舉袂而言曰：“吾兩君為好會，夷狄之樂何為于此！請命有司！”有司卻之，不去，則左右視晏子與景公。景公心怍，麾而去之。有頃，齊有司趨而進曰：“請奏宮中之樂。”景公曰：“諾?！眱?yōu)倡侏儒為戲而前?？鬃于叾M，歷階而登，不盡一等，曰：“匹夫而營惑諸侯者罪當誅！請命有司！”有司加法焉，手足異處。景公懼而動，知義不若，歸而大恐，告其群臣曰：“魯以君子之道輔其君，而子獨以夷狄之道教寡人，使得罪于魯君，為之柰何？”有司進對曰：“君子有過則謝以質(zhì)，小人有過則謝以文。君若悼之，則謝以質(zhì)?！庇谑驱R侯乃歸所侵魯之鄆、汶陽、龜陰之田以謝過。[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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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十一年（前499年），孔子年五十三歲。為魯大司寇，魯國大治。七日而誅亂政大夫少正卯。設法而不用，無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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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家語·相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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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魯之販羊有沈猶氏者，常朝飲其羊以詐．市人有公慎氏者，妻淫不制．有慎潰氏，奢侈踰法．魯之鬻六畜者，飾之以儲價．及孔子之為政也，則沈猶氏不敢朝飲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潰氏越境而徙．三月，則鬻牛馬者不儲價，賣羊豚者不加飾．男女行者，別其涂，道不拾遺．男尚忠信，女尚貞順．四方客至于邑，不求有司，皆如歸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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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家語·始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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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為魯司寇，攝行相事，有喜色．仲由問曰：“由聞君子禍至不懼，福至不喜，今夫子得位而喜，何也？”孔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樂以貴下人乎？”于是朝政，七日而誅亂政大夫少正卯，戮之于兩觀之下，尸于朝。三日，子貢進曰：“夫少正卯，魯之聞人也，今夫子為政，而始誅之，或者為失乎？”孔子曰：“居，吾語汝以其故。天下有大惡者五，而竊盜不與焉．一曰心逆而險，二曰行僻而堅，三曰言偽而辯，四曰記丑而博，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有一于人，則不免君子之誅，而少正卯皆兼有之．其居處足以撮徒成黨，其談說足以飾褒榮眾，其強御足以反是獨立，此乃人之奸雄者也，不可以不除。夫殷湯誅尹諧、文王誅潘正、周公誅管蔡、太公誅華士、管仲誅付乙、子產(chǎn)誅史何，是此七子，皆異世而同誅者，以七子異世而同惡，故不可赦也。詩云：‘憂心悄悄，慍于群小，小人成群，斯足憂矣?！盵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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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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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大司寇行攝相事，有喜色。門人曰：“聞君子禍至不懼，福至不喜。”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樂其以貴下人’乎？”于是誅魯大夫亂政者少正卯。與聞國政三月，粥羔豚者弗飾賈；男女行者別于涂；涂不拾遺；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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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十二年（前498年），孔子年五十四歲。魯聽孔子主張墮三都。墮?quán)C，墮費，又墮成，沒能攻克。孔子墮三都的主張于是陷于停頓。弟子公孫龍生[36]。龍字子石，楚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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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做魯司寇，他政治上的表現(xiàn)有兩大事。其一為相定公與齊會夾谷，繼之則是他墮三都之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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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定公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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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于是叔孫氏墮?quán)C。季氏將墮費，公山不狃、叔孫輒帥費人以襲魯。公與三子入于季氏之宮，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弗克。入及公側(cè)。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國人追之，敗諸姑蔑。二子奔齊，遂墮費。將墮成，公斂處父謂孟孫：“墮成，齊人必至于北門。且成，孟氏之保障也，無成，是無孟氏也。子偽不知，我將不墮?！倍?，公圍成，弗克。[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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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十三年（前497年），孔子年五十五歲。季桓子接受齊所贈女樂良馬，孔子離開魯國到達衛(wèi)國，入住于子路妻兄顏濁鄒家。衛(wèi)國人端木賜（子貢）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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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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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人聞而懼，曰：“孔子為政必霸，霸則吾地近焉，我之為先并矣。盍致地焉？”黎鉏曰：“請先嘗沮之；沮之而不可則致地，庸遲乎！”于是選齊國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樂，文馬三十駟，遺魯君。陳女樂文馬于魯城南高門外，季桓子微服往觀再三，將受，乃語魯君為周道游，往觀終日，怠于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笨鬃釉唬骸棒斀袂医迹缰履嚭醮蠓?，則吾猶可以止。”桓子卒受齊女樂，三日不聽政；郊，又不致膰俎于大夫?？鬃铀煨校藓跬?。而師己送，曰：“夫子則非罪?！笨鬃釉唬骸拔岣杩煞颍俊备柙唬骸氨藡D之口，可以出走；彼婦之謁，可以死敗。蓋優(yōu)哉游哉，維以卒歲！”師己反，桓子曰：“孔子亦何言？”師己以實告?；缸余叭粐@曰：“夫子罪我以群婢故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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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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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遂適衛(wèi)，主于子路妻兄顏濁鄒家。衛(wèi)靈公問孔子：“居魯?shù)玫搸缀?？”對曰：“奉粟六萬?！毙l(wèi)人亦致粟六萬。居頃之，或譖孔子于衛(wèi)靈公。靈公使公孫余假一出一入?？鬃涌肢@罪焉，居十月，去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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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十四年（前496年），孔子年五十六歲。去衛(wèi)過匡，過蒲，返衛(wèi)。見衛(wèi)靈公夫人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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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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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恐獲罪焉，居十月，去衛(wèi)。將適陳，過匡，顏刻為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聞之，以為魯之陽虎。陽虎嘗暴匡人，匡人于是遂止孔子。孔子狀類陽虎，拘焉五日，顏淵后，子曰：“吾以汝為死矣?！鳖仠Y曰：“子在，回何敢死！”匡人拘孔子益急，弟子懼?？鬃釉唬骸拔耐跫葲]，文不在茲乎？天之將喪斯文也，后死者不得與于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使從者為寧武子臣于衛(wèi)，然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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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去匡、即過蒲。月余反乎衛(wèi)。靈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謂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與寡君為兄弟者，必見寡小君。寡小君愿見。”孔子辭謝，不得已而見之。夫人在絺帷中?？鬃尤腴T，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環(huán)佩玉聲璆然。孔子曰：“吾鄉(xiāng)為弗見，見之禮答焉?！弊勇凡徽f?？鬃邮钢唬骸坝杷徽?，天厭之！天厭之！”居衛(wèi)月余，靈公與夫人同車，宦者雍渠參乘，出，使孔子為次乘，招搖巿過之?？鬃釉唬骸拔嵛匆姾玫氯绾蒙咭??！庇谑浅笾バl(wèi)，過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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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定公十五年（前495年），孔子年五十七歲?？鬃尤バl(wèi)，過曹，去曹適宋，宋司馬桓魋拔樹，復適鄭，至陳，入住于司城貞子家。。是歲，魯定公卒，魯哀公繼位[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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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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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去曹適宋，與弟子習禮大樹下。宋司馬桓魋欲殺孔子，拔其樹?？鬃尤ァ５茏釉唬骸翱梢运僖??！笨鬃釉唬骸疤焐掠谟?，桓魋其如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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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孔子獨立郭東門。鄭人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人，其顙似堯，其項類皋陶，其肩類子產(chǎn)，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喪家之狗?！弊迂曇詫嵏婵鬃印？鬃有廊恍υ唬骸靶螤?，末也。而謂似喪家之狗，然哉！然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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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遂至陳，主于司城貞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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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元年（前494年），孔子年五十八歲?？鬃釉陉悺ｊ愴珕柺赣诳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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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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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余，吳王夫差伐陳，取三邑而去。趙鞅伐朝歌。楚圍蔡，蔡遷于吳。吳敗越王句踐會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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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隼集于陳廷而死，楛矢貫之，石砮，矢長尺有咫。陳愍公使使問仲尼。仲尼曰：“隼來遠矣，此肅慎之矢也。昔武王克商，信道九夷百蠻，使各以其方賄來貢，使無忘職業(yè)。于是肅慎貢楛矢石砮，長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德，以肅慎矢分大姬，配虞胡公而封諸陳。分同姓以珍玉，展親；分異姓以遠職，使無忘服。故分陳以肅慎矢?！痹嚽笾矢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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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二年（前493年），孔子年五十九歲。孔子去陳，過蒲，適衛(wèi)。去衛(wèi)，佛肸召孔子?？鬃訉⑽饕娳w簡子，至于河而聞竇鳴犢﹑舜華之死，還息乎陬鄉(xiāng)，作為陬操以哀之。而反乎衛(wèi)，入住蘧伯玉家。衛(wèi)靈公問陳，去衛(wèi)至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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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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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居陳三歲，會晉楚爭強，更伐陳，及吳侵陳，陳常被寇。孔子曰：“歸與歸與！吾黨之小子狂簡，進取不忘其初。”于是孔子去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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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蒲，會公叔氏以蒲畔，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車五乘從孔子。其為人長賢，有勇力，謂曰：“吾昔從夫子遇難于匡，今又遇難于此，命也已。吾與夫子再罹難，寧斗而死?！倍飞跫病Ｆ讶藨?，謂孔子曰：“茍毋適衛(wèi)，吾出子。”與之盟，出孔子東門?？鬃铀爝m衛(wèi)。子貢曰：“盟可負邪？”孔子曰：“要盟也，神不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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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靈公聞孔子來，喜，郊迎。問曰：“蒲可伐乎？”對曰：“可?！膘`公曰：“吾大夫以為不可。今蒲，衛(wèi)之所以待晉楚也，以衛(wèi)伐之，無乃不可乎？”孔子曰：“其男子有死之志，婦人有保西河之志。吾所伐者不過四五人?！膘`公曰：“善。”然不伐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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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公老，怠于政，不用孔子?？鬃余叭粐@曰：“茍有用我者，儙月而已，三年有成?！笨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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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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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肸為中牟宰。趙簡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肸畔，使人召孔子。孔子欲往。子路曰：“由聞諸夫子，‘其身親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今佛肸親以中牟畔，子欲往，如之何？”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堅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我豈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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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既不得用于衛(wèi)，將西見趙簡子。至于河而聞竇鳴犢﹑舜華之死也，臨河而嘆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濟此，命也夫！”子貢趨而進曰：“敢問何謂也？”孔子曰：“竇鳴犢，舜華，晉國之賢大夫也。趙簡子未得志之時，須此兩人而后從政；及其已得志，殺之乃從政。丘聞之也，刳胎殺夭則麒麟不至郊，竭澤涸漁則蛟龍不合陰陽，覆巢毀卵則鳳皇不翔。何則？君子諱傷其類也。夫鳥獸之于不義也尚知辟之，而況乎丘哉！”乃還息乎陬鄉(xiāng)，作為陬操以哀之。而反乎衛(wèi)，入主蘧伯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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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靈公問兵陳?？鬃釉唬骸百薅怪聞t嘗聞之，軍旅之事未之學也?！泵魅眨c孔子語，見蜚雁，仰視之，色不在孔子。孔子遂行，復如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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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晚年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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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三年（前492年），孔子年六十歲。子曰：“六十而耳順?！保ā墩撜Z·為政》）衛(wèi)靈公卒。孔子在陳。魯桓釐廟火災。季桓子病，囑其子康子召孔子，后康子遂派冉求召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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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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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衛(wèi)靈公卒，立孫輒，是為衛(wèi)出公。六月，趙鞅內(nèi)太子蒯聵于戚。陽虎使太子絻，八人衰绖，偽自衛(wèi)迎者，哭而入，遂居焉。冬，蔡遷于州來。是歲魯哀公三年，而孔子年六十矣。齊助衛(wèi)圍戚，以衛(wèi)太子蒯聵在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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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魯桓釐廟燔，南宮敬叔救火?？鬃釉陉悾勚?，曰：“災必于桓釐廟乎？”已而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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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桓子病，輦而見魯城，喟然嘆曰：“昔此國幾興矣，以吾獲罪于孔子，故不興也?！鳖欀^其嗣康子曰：“我即死，若必相魯；相魯，必召仲尼?！焙髷?shù)日，桓子卒，康子代立。已葬，欲召仲尼。公之魚曰：“昔吾先君用之不終，終為諸侯笑。今又用之，不能終，是再為諸侯笑?！笨底釉唬骸皠t誰召而可？”曰：“必召冉求。”于是使使召冉求。冉求將行，孔子曰：“魯人召求，非小用之，將大用之也?！笔侨?，孔子曰：“歸乎歸乎！吾黨之小子狂簡，斐然成章，吾不知所以裁之?！弊于M知孔子思歸，送冉求，因誡曰“即用，以孔子為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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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四年（前491年），孔子年六十一歲?？鬃幼躁愡w于蔡。秋，齊景公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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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五年（前490年），孔子年六十二歲?？鬃幼圆倘缛~，葉公問政。去葉返蔡，孔子使子路問津于長沮﹑桀溺。子路行，遇荷莜丈人。陳侯起陵陽之臺，孔子論道君子。自蔡返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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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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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公問政，孔子曰：“政在來遠附邇。”他日，葉公問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對?？鬃勇勚?，曰：“由，爾何不對曰‘其為人也，學道不倦，誨人不厭，發(fā)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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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葉，反于蔡。長沮﹑桀溺耦而耕，孔子以為隱者，使子路問津焉。長沮曰：“彼執(zhí)輿者為誰？”子路曰：“為孔丘?！痹唬骸笆囚斂浊鹋c？”曰：“然?！痹唬骸笆侵蛞??！辫钅缰^子路曰：“子為誰？”曰：“為仲由?！痹唬骸白樱浊鹬脚c？”曰：“然。”桀溺曰：“悠悠者天下皆是也，而誰以易之？且與其從辟人之士，豈若從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輟。子路以告孔子，孔子憮然曰：“鳥獸不可與同群。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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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子路行，遇荷莜丈人，曰：“子見夫子乎？”丈人曰：“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孰為夫子！”植其杖而蕓。子路以告，孔子曰：“隱者也?！睆屯瑒t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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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侯起陵陽之臺未畢，而死者數(shù)十人。又執(zhí)三監(jiān)吏，將殺之?？鬃釉唬骸傲植灰詿o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以窮困而改節(jié)。為之者，人也。生死者，命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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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六年（前489年）孔子年六十三。吳伐陳，孔子離開陳國。絕糧于陳蔡之間。楚昭王興師迎孔子。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鬃幼猿敌l(wèi)，途徑陳國和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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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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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遷于蔡三歲，吳伐陳。楚救陳，軍于城父。聞孔子在陳蔡之閑，楚使人聘孔子?？鬃訉⑼荻Y，陳蔡大夫謀曰：“孔子賢者，所刺譏皆中諸侯之疾。今者久留陳蔡之間，諸大夫所設行皆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國也，來聘孔子?？鬃佑糜诔?，則陳蔡用事大夫危矣。”于是乃相與發(fā)徒役圍孔子于野。不得行，絕糧。從者病，莫能興?？鬃又v誦弦歌不衰。子路慍見曰：“君子亦有窮乎？”孔子曰：“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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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貢色作。孔子曰：“賜，爾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曰：“然。非與？”孔子曰：“非也。予一以貫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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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知弟子有慍心，乃召子路而問曰：“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邪？吾何為于此？”子路曰：“意者吾未仁邪？人之不我信也。意者吾未知邪？人之不我行也?！笨鬃釉唬骸坝惺呛?！由，譬使仁者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齊？使知者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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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出，子貢入見?？鬃釉唬骸百n，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邪？吾何為于此？”子貢曰：“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蓋少貶焉？”孔子曰：“賜，良農(nóng)能稼而不能為穡，良工能巧而不能為順。君子能修其道，綱而紀之，統(tǒng)而理之，而不能為容。今爾不修爾道而求為容。賜，而志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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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貢出，顏回入見?？鬃釉唬骸盎兀娫啤速罘嘶?，率彼曠野’。吾道非邪？吾何為于此？”顏回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雖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見君子！夫道之不修也，是吾丑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國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見君子！”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顏氏之子！使爾多財，吾為爾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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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使子貢至楚。楚昭王興師迎孔子，然后得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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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將以書社地七百里封孔子。楚令尹子西曰：“王之使使諸侯有如子貢者乎？”曰：“無有?！薄巴踔o相有如顏回者乎？”曰：“無有?！薄巴踔畬⒙视腥缱勇氛吆?？”曰：“無有?！薄巴踔僖腥缭子枵吆酰俊痹唬骸盁o有。”“且楚之祖封于周，號為子男五十里。今孔丘述三五之法，明周召之業(yè)，王若用之，則楚安得世世堂堂方數(shù)千里乎？夫文王在豐，武王在鎬，百里之君卒王天下。今孔丘得據(jù)土壤，賢弟子為佐，非楚之福也?！闭淹跄酥?。其秋，楚昭王卒于城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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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兮，來者猶可追也！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去，弗得與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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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孔子自楚反乎衛(wèi)[39]。是歲也，孔子年六十三，而魯哀公六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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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七年（前488年），孔子年六十四歲，在衛(wèi)。衛(wèi)君欲得孔子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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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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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明年，吳與魯會繒，征百牢。太宰嚭召季康子?？底邮棺迂曂缓蟮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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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魯衛(wèi)之政，兄弟也?！笔菚r，衛(wèi)君輒父不得立，在外，諸侯數(shù)以為讓。而孔子弟子多仕于衛(wèi)，衛(wèi)君欲得孔子為政。子路曰：“衛(wèi)君待子而為政，子將奚先？”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何其正也？”孔子曰：“野哉由也！夫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錯手足矣。夫君子為之必可名，言之必可行。君子于其言，無所茍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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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八年（前487年），孔子年六十五歲，在衛(wèi)[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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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九年（前486年），孔子年六十六歲。在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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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十年（前485年），孔子年六十七歲。在衛(wèi)?？鬃臃蛉素凉偈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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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十一年（前484年）孔子年六十八歲。魯季康子召孔子，孔子返回魯國。自孔子離開魯國到衛(wèi)國，先后歷經(jīng)十四年而重又返魯。魯哀公為政。季康子問政?？鬃有拊姇ǘY樂，贊周易。此后便開始其晚年期的教育生活，有若、曾參、言偃、卜商（子夏）、顓孫師（子張）諸人皆先后從學[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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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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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明年，冉有為季氏將師，與齊戰(zhàn)于郎，克之。季康子曰：“子之于軍旅，學之乎？性之乎？”冉有曰：“學之于孔子。”季康子曰：“孔子何如人哉？”對曰：“用之有名；播之百姓，質(zhì)諸鬼神而無憾。求之至于此道，雖累千社，夫子不利也?！笨底釉唬骸拔矣僦?，可乎？”對曰：“欲召之，則毋以小人固之，則可矣?！倍l(wèi)孔文子將攻太叔，問策于仲尼。仲尼辭不知，退而命載而行，曰：“鳥能擇木，木豈能擇鳥乎！”文子固止。會季康子逐公華、公賓、公林，以幣迎孔子，孔子歸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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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之去魯凡十四歲而反乎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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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問政，對曰：“政在選臣。”季康子問政，曰：“舉直錯諸枉，則枉者直?！笨底踊急I，孔子曰：“茍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比霍斀K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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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之時，周室微而禮樂廢，詩書缺。追夡三代之禮，序書傳，上紀唐虞之際，下至秦繆，編次其事。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足，則吾能征之矣?！庇^殷夏所損益，曰：“后雖百世可知也，以一文一質(zhì)。周監(jiān)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惫蕰鴤鳌⒍Y記自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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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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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詩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禮義，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厲之缺，始于衽席，故曰“關雎之亂以為風始，鹿鳴為小雅始，文王為大雅始，清廟為頌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頌之音。禮樂自此可得而述，以備王道，成六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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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說卦、文言。讀易，韋編三絕。曰：“假我數(shù)年，若是，我于易則彬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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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以詩書禮樂教，弟子蓋三千焉，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人。如顏濁鄒之徒，頗受業(yè)者甚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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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子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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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吾自衛(wèi)反魯，然后樂正，雅頌各得其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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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檀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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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魚母死期年而猶哭。夫子聞之曰：“誰與？”門人曰：“鯉也。”孔子曰：“嘻！其甚也！”伯魚聞之，遂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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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十二年（前483年），孔子年六十九歲。在魯。魯昭公夫人孟子卒，孔子往吊。冬，季孫問螽于仲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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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哀公十二年》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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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春，王正月，用田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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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吳，故不書姓。死不赴，故不稱夫人。不反哭，故言不葬小君?？鬃优c吊，適季氏。季氏不絻，放絰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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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二月，螽。季孫問諸仲尼，仲尼曰：“丘聞之，火伏而后蜇者畢。今火猶西流，司歷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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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十三年（前482年），孔子年七十歲。在魯。子曰：“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保ā墩撜Z·為政》）子孔鯉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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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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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魚年五十，先孔子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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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十四年（前481年）孔子年七十一歲。顏回卒。該年，魯國西狩獲麟。齊陳恒弒其君，孔子請求討伐，魯君臣不從。孔子春秋絕筆。春秋始筆在何年，則不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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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先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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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天喪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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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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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十四年春，狩大野。叔孫氏車子鉏商獲獸，以為不祥。仲尼視之，曰：“麟也?！比≈?。曰：“河不出圖，雒不出書，吾已矣夫！”顏淵死，孔子曰：“天喪予！”及西狩見麟，曰：“吾道窮矣！”喟然嘆曰：“莫知我夫！”子貢曰：“何為莫知子？”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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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哀公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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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春，西狩于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以為不祥，以賜虞人。仲尼觀之，曰：“麟也?！比缓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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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齊陳恒執(zhí)其君，置于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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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齊陳恒弒其君壬于舒州?？浊鹑正R，而請伐齊三。公曰：“魯為齊弱久矣，子之伐之，將若之何？”對曰：“陳恒弒其君，民之不與者半。以魯之眾，加齊之半，可克也?！惫唬骸白痈婕緦O?！笨鬃愚o。退而告人曰：“吾以從大夫之后也，故不敢不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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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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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成子弒簡公?？鬃鱼逶《?告于哀公曰：“陳恒弒其君,請討之?！惫唬骸案娣蛉??！笨鬃釉唬骸耙晕釓拇蠓蛑?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敝痈?，不可?？鬃釉唬骸耙晕釓拇蠓蛑?不敢不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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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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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弗乎弗乎，君子病沒世而名不稱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見于后世哉？”乃因史記作春秋，上至隱公，下訖哀公十四年，十二公。據(jù)魯，親周，故殷，運之三代。約其文辭而指博。故吳楚之君自稱王，而春秋貶之曰“子”；踐土之會實召周天子，而春秋諱之曰“天王狩于河陽”：推此類以繩當世。貶損之義，后有王者舉而開之。春秋之義行，則天下亂臣賊子懼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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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在位聽訟，文辭有可與人共者，弗獨有也。至于為春秋，筆則筆，削則削，子夏之徒不能贊一辭。弟子受春秋，孔子曰：“后世知丘者以春秋，而罪丘者亦以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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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十五年（前480年）孔子年七十二歲。仲由死于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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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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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歲，子路死于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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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衛(wèi)康叔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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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初，孔圉文子取太子蒯聵之姊，生悝?？资现Q渾良夫美好，孔文子卒，良夫通於悝母。太子在宿，悝母使良夫於太子。太子與良夫言曰：“茍能入我國，報子以乘軒，免子三死，毋所與?！迸c之盟，許以悝母為妻。閏月，良夫與太子入，舍孔氏之外圃?；?，二人蒙衣而乘，宦者羅御，如孔氏?？资现蠙桢竼栔?，稱姻妾以告。遂入，適伯姬氏。既食，悝母杖戈而先，太子與五人介，輿猳從之。伯姬劫悝於廁，彊盟之，遂劫以登臺。欒甯將飲酒，炙未熟，聞亂，使告仲由。召護駕乘車，行爵食炙，奉出公輒奔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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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由將入，遇子羔將出，曰：“門已閉矣?！弊勇吩唬骸拔峁弥烈印！弊痈嵩唬骸安患埃`其難?！弊勇吩唬骸笆逞刹槐倨潆y。”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門，公孫敢闔門，曰：“毋入為也！”子路曰：“是公孫也？求利而逃其難。由不然，利其祿，必救其患?！庇惺拐叱觯勇纺说萌?。曰：“太子焉用孔悝？雖殺之，必或繼之?！鼻以唬骸疤訜o勇。若燔臺，必舍孔叔?！碧勇勚?，懼，下石乞、盂黡敵子路，以戈擊之，割纓。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苯Y(jié)纓而死?？鬃勇勑l(wèi)亂，曰：“嗟乎！柴也其來乎？由也其死矣?！笨足沽⑻迂崧?，是為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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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哀公十六年（前479年）夏四月己丑，孔子年七十三歲，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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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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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病，子貢請見?？鬃臃截撜儒羞b于門，曰：“賜，汝來何其晚也？”孔子因嘆，歌曰：“太山壞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因以涕下。謂子貢曰：“天下無道久矣，莫能宗予。夏人殯于東階，周人于西階，殷人兩柱閑。昨暮予夢坐奠兩柱之閑，予始殷人也?！焙笃呷兆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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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年七十三，以魯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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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公誄之曰：“旻天不吊，不賚遺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煢煢余在疚。嗚呼哀哉！尼父，毋自律！”子貢曰：“君其不沒于魯乎！夫子之言曰：‘禮失則昏，名失則愆。失志為昏，失所為愆?！荒苡?，死而誄之，非禮也。稱‘余一人’，非名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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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葬魯城北泗上，弟子皆服三年。三年心喪畢，相訣而去，則哭，各復盡哀；或復留。唯子贛廬于冢上，凡六年，然后去。弟子及魯人往從頉而家者百有余室，因命曰孔里。魯世世相傳以歲時奉祠孔子冢，而諸儒亦講禮鄉(xiāng)飲大射于孔子冢。孔子冢大一頃。故所居堂弟子內(nèi)，后世因廟藏孔子衣冠琴車書，至于漢二百余年不絕。高皇帝過魯，以太牢祠焉。諸侯卿相至，常先謁然后從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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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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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生鯉，字伯魚。伯魚年五十，先孔子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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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魚生伋，字子思，年六十二。嘗困于宋，子思作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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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思生白，字子上，年四十七。子上生求，字子家，年四十五。子家生箕，字子京，年四十六。子京生穿，字子高，年五十一。子高生子慎，年五十七，嘗為魏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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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慎生鮒，年五十七，為陳王涉博士，死于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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鮒弟子襄，年五十七，嘗為孝惠皇帝博士，遷為長沙太傅，長九尺六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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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襄生忠，年五十七。忠生武，武生延年及安國，安國為今皇帝博士，至臨淮太子守，早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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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儒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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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孔子卒后，七十子之徒散游諸侯。大者為師傅卿相，小者友教士大夫，或隱而不見。故子路居衛(wèi)，子張居陳，澹臺子羽居楚，子夏居西河，子貢終于齊，如田子方段干木吳起禽滑厘之屬，皆受業(yè)于子夏之倫，為王者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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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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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曰：詩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彪m不能至，然心向往之。余讀孔氏書，想見其為人。適魯，觀仲尼廟堂車服禮器，諸生以時習禮其家，余祗回留之不能去云。天下君王至于賢人眾矣，當時則榮，沒則已焉?？鬃硬家?，傳十余世，學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國言六藝者折中于夫子，可謂至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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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開元十三年（公元725年），唐玄宗李隆基曾到山東兗州封泰山，觀孔宅，祭奠孔子，并賦詩《經(jīng)魯祭孔子而嘆之》贊頌孔子。詩曰：“夫子何為者，棲棲一代中。地猶陬氏邑，宅即魯王宮。嘆鳳嗟身否，傷麟泣道窮。今看兩楹奠，當與夢時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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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漢武帝采納儒生董仲舒對策，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學成為顯學，一枝獨秀，中國從此走入所謂經(jīng)學時代（以儒學為國家統(tǒng)治思想），綿延兩千余年而不絕?？鬃右脖焕凼雷贩?，從漢平帝時的加封“褒成宣尼公”，到唐玄宗時的加封“文宣王”，到宋真宗時加封“至圣文宣王”，再到元武宗時的“大成至圣文宣王”，孔子由生時自稱的“從大夫之后”，一直被追封到王公的待遇。在明成化、弘治年間更一度上升為大祀。后嘉靖皇帝降格為中祀，定封號為“至圣先師”。清代順治年間一度加封“大成至圣文宣先師”，后又改回“至圣先師”?？滴跄觊g，一度擬議升大祀，后因故未實行。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更是被西太后慈禧下詔榮升大祀，達皇家規(guī)制，與祭天、祭地、祭太廟、祭社稷一起，恩榮優(yōu)渥，顯赫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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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對于中華民族的教育事業(yè)和文化傳承做出了巨大歷史貢獻，而他的一系列政治思想和主張也為后代所吸收和借鑒，對國家統(tǒng)一、經(jīng)濟繁榮和社會穩(wěn)定起到了積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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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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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據(jù)匡亞明《孔子評傳》所注，孔子祖先避禍奔魯，有兩種不同說法。一種是《孔子家語》，認為孔父嘉被殺后第三代（名防叔）才避禍奔魯；一種是胡仔《孔子編年》，認為“孔父嘉為華父督所殺，其子奔魯，始為陬人”。崔述亦疑前說《洙泗考信錄》卷之一）?？锸蠌暮笳f。此處亦從。其子避禍奔魯，在常理之中。若等第三代，時隔久遠，便談不上避禍，更不必奔魯了。參見匡亞明：《孔子評傳》，南京大學出版社，1990年12月，第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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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參見匡亞明：《孔子評傳》，南京大學出版社，1990年12月，第19-2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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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即周靈王二十一年，夏歷八月廿七日，孔子生于魯國陬邑昌平鄉(xiāng)（今山東省曲阜城東南尼山附近。今尼山下有“坤靈洞”，傳說為孔子誕生地）。因父母禱于尼丘山而生，故名丘，字仲尼（《孔子家語·本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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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錢穆：《論語新解》，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2年9月，第5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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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鐘肇鵬：《孔子、儒學與經(jīng)學》，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年10月，第14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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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今曲阜縣東二十五里處之防山，今稱梁公林（見《孔子家語·本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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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匡亞明：《孔子評傳》，南京大學出版社，1990年12月，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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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曲阜市檔案館編：《孔子與曲阜》，中國檔案出版社，2003年7月，第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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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同上，第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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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曲阜市檔案館編：《孔子與曲阜》，中國檔案出版社，2003年7月，第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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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該年鄭國子產(chǎn)執(zhí)政，《左傳?襄公三十年》：子產(chǎn)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廬井有伍。大人之忠儉者，從而與之。泰侈者，因而斃之?！瓘恼荒?，輿人誦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疇而伍之。孰殺子產(chǎn)，吾其與之！”及三年，又誦之，曰；“我有子弟，子產(chǎn)誨之。我有田疇，子產(chǎn)殖之。子產(chǎn)而死，誰其嗣之？”。鄭國大治。后孔子對子產(chǎn)之政績評價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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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魯襄公死，其子裯（chóu）繼位，是為魯昭公?！蹲髠?襄公三十一年》：鄭人游于鄉(xiāng)校，以論執(zhí)政。然明謂子產(chǎn)曰：“毀鄉(xiāng)校，何如？”子產(chǎn)曰：“何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議執(zhí)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毀之？我聞忠善以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豈不遽止，然猶防川，大決所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決使道。不如吾聞而藥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實不才，若果行此，其鄭國實賴之，豈唯二三臣？”仲尼聞是語也，曰：“以是觀之，人謂子產(chǎn)不仁，吾不信也?！惫P者認為，孔子此時方十歲，不會發(fā)此議論，應是成人后所言，而系之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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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左傳?昭公二年》:二年春，晉侯使韓宣子來聘，且告為政而來見，禮也。觀書于大史氏，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與周之所以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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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鐘肇鵬先生曰：“本名漆雕啟，避漢景帝劉啟諱，故改作開?！眳㈢娬伫i：《孔子、儒學與經(jīng)學》，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年10月，第1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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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魯國改三軍為四軍，叔孫、孟孫各領一軍，季孫領二軍。當時軍、賦統(tǒng)一，分軍即分賦，所以當時稱此舉為“四分公室”?！蹲髠?昭公五年》：五年春，王正月，舍中軍，卑公室也。毀中軍于施氏，成諸臧氏。初作中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盡征之，叔孫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皆盡征之，而貢于公?！炎蛹次?，朝其家眾，曰：“豎牛禍叔孫氏，使亂大從，殺適立庶，又披其邑，將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殺之?！必Q牛懼，奔齊。孟、仲之子殺諸塞關之外，投其首于寧風之棘上。仲尼曰：“叔孫昭子之不勞，不可能也。周任有言曰：‘為政者不賞私勞，不罰私怨。’《詩》云：‘有覺德行，四國順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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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孟僖子卒于昭公二十四年，時孔子三十四歲。此處所記載孟僖子遣孟懿子與南宮敬叔師事仲尼，實應為昭公二十四年之事。具體可參見昭公二十四年一條，并注中鐘肇鵬先生之按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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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史記·孔子世家》：孔子長九尺有六寸，人皆謂之“長人”而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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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左傳?昭公十三年》：七月丙寅，（晉）治兵于邾南，甲車四千乘，羊舌鮒攝司馬，遂合諸侯于平丘。子產(chǎn)、子大叔相鄭伯以會?！仔?，同盟于平丘，齊服也。……及盟，子產(chǎn)爭承，曰：“昔天子班貢，輕重以列，列尊貢重，周之制也。卑而貢重者，甸服也。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懼弗給也，敢以為請。諸侯靖兵，好以為事。行理之命，無月不至，貢之無藝，小國有闕，所以得罪也。諸侯修盟，存小國也。貢獻無及，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將在今矣?！弊匀罩幸誀?，至于昏，晉人許之。既盟，子大叔咎之曰：“諸侯若討，其可瀆乎？”子產(chǎn)曰：“晉政多門，貳偷之不暇，何暇討？國不競亦陵，何國之為？”……仲尼謂：“子產(chǎn)于是行也，足以為國基矣。《詩》曰：‘樂只君子，邦家之基。’子產(chǎn)，君子之求樂者也?！鼻以唬骸昂现T侯，藝貢事，禮也?！?/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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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孔子家語·辨樂解》：孔子學琴于師襄子。襄子曰：“吾雖以擊磬為官，然能于琴。今子于琴已習，可以益矣?！笨鬃釉唬骸扒鹞吹闷鋽?shù)也?！庇虚g，曰：“已習其數(shù)，可以益矣?！笨鬃釉唬骸扒鹞吹闷渲疽??！庇虚g，曰：“已習其志，可以益矣?！笨鬃釉唬骸扒鹞吹闷錇槿艘??！庇虚g，孔子有所繆（穆）然思焉，有所睪（怡）然高望而遠眺，曰：“丘殆得其為人矣。近黮（dán）而黑，頎然長，曠（《史記》作‘眼'）如望羊，奄有四方，非文王其孰能為此？”師襄子避席葉拱（《史記》“葉拱”作“再拜”）而對曰：“君子圣人也，其傳曰《文王操》?！?/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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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參錢穆：《論語新解》，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2年9月，第513頁。錢穆先生認為，琴張從游，當在此時，或稍前?？鬃又链碎_始始授徒設教。顏無繇、仲由、曾點、冉伯牛、閔損、冉求、仲弓、顏回、高柴、公西赤諸人先后從學。這里是存在問題的，因為根據(jù)《史記·孔子世家》，顏回、高柴、巫馬施皆比孔子小三十歲，故他們皆在孔子三十一歲時剛剛出生，此時是無法跟隨孔子從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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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曲阜市檔案館編：《孔子與曲阜》，中國檔案出版社，2003年7月，第10頁，所載《孔子年譜》（同匡亞明先生《孔子評傳》附錄）認為顏回、冉雍、冉求、商瞿、梁鳣生。顏回、高柴、巫馬施皆比孔子小30歲，而冉求、商瞿、梁鳣，皆比孔子小29歲，故他們非一年出生，存在錯誤，故改正之。曲阜市檔案館編《孔子年譜》及鐘肇鵬先生所撰《孔子系年》，皆從《孔子家語》，認為冉雍（仲弓）比孔子小二十九歲，應于該年出生。但查《孔子家語》，并無冉雍少孔子二十九歲之語，故不增入冉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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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四月，周景王卒，其子猛立，即周悼王。王子朝聯(lián)絡舊官、百工與靈、景之族造反，殺悼王而自立。晉人攻之，立景王另一子匄（gái），是為周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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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據(jù)曲阜師范大學郝同輝2009年碩士論文《<孔叢子·嘉言篇>所見孔子言行考》所考，孔子適周問禮應于此年，應是不夠準確的，一是其父釐子剛?cè)ナ?，應是守喪之年，不宜從事外事活動，即便是春秋時盛行三月之喪；再如梁玉繩所言，敬叔生于昭公十一年（前531年），此時昭公二十四年時，孔子年三十四歲，其方十四歲，恐亦未見于君，未能至周。而明年昭公即孫于齊，安所得魯君請之？這是合乎常理的。故南宮敬叔陪同孔子適周問禮時間應往后推延，還是在魯定公年間為宜。又據(jù)曲阜市檔案館編：《孔子與曲阜》，中國檔案出版社，2003年7月，第11頁，亦認為，此時南宮敬叔僅十二三歲，似不可能隨同孔子適周，崔述等皆疑之。適周之事，時間上可能后些。另據(jù)鐘肇鵬先生所言：“孟僖子卒于昭公二十四年二月，可見孟懿子及南宮敬叔學禮當在此年。因《左傳》記此事在昭公七年孟僖子病時，連帶敘述了他死時的話，《史記·孔子世家》說‘孔子年十七孟僖子卒’，乃誤記于昭公七年。孟懿子即仲孫何忌。南宮括字子容，即仲孫閱（說），因居南宮故以為氏，謚敬，又稱南宮敬叔?！保ㄧ娬伫i《孔子、儒學與經(jīng)學》第1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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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關于孟僖子讓懿子與魯人南宮敬叔向孔子學禮之年，及孟釐子去世之年以及孔子適周向老子問禮之年，鄧立軍先生于《孔子“適周問禮”考》一文中曾做過周密考證。他認為，昭公二十四年（前518年）三月，丙戌，孟僖子卒?？鬃印斑m周問禮”應當在定公元年至定公四年之間，即孔子43歲到46歲之間。筆者認為是非常正確的。另據(jù)鐘肇鵬先生所言：“孟僖子卒于昭公二十四年二月，可見孟懿子及南宮敬叔學禮當在此年。因《左傳》記此事在昭公七年孟僖子病時，連帶敘述了他死時的話，《史記·孔子世家》說‘孔子年十七孟僖子卒’，乃誤記于昭公七年。孟懿子即仲孫何忌。南宮括字子容，即仲孫閱（說），因居南宮故以為氏，謚敬，又稱南宮敬叔。”（鐘肇鵬《孔子、儒學與經(jīng)學》第1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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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齊景公問政于孔子，孔子對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惫唬骸吧圃?！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豈能得而食諸！”（《論語?顏淵》）孔子在齊，與齊太師語樂，聽到《韶》樂（相傳是舜時音樂）三月不知肉味，興奮地說：“不圖為樂之至于斯也！”（《論語?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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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孟子?萬章下》：“孔子之去齊，接淅而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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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禮記·檀弓下》：延陵季子適齊，于其反也，其長子死，葬于贏博之間?？鬃釉唬骸把恿昙咀樱瑓侵曈诙Y者也。”往而觀其葬焉，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斂以時服，既葬而封，廣輪揜坎，其高可隱也。既封，左袒，右還其封，且號者三，曰：“骨肉歸復于土，命也。若魂氣則無不之也，無不之也。”而遂行?？鬃釉唬骸把恿昙咀又诙Y也，其合矣乎！”該年，吳公子光使專諸刺吳王僚而自立，是為吳王闔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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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此處從《史記·孔子世家》所載：澹臺滅明，武城人，字子羽。少孔子三十九歲。而未從《孔子家語·七十二弟子解》：澹臺滅明，武城人，字子羽。少孔子四十九歲，有君子之資，孔子嘗以容貌望其才，其才不充孔子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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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史記·老莊申韓列傳》：老子者，楚苦縣厲鄉(xiāng)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耳，字聃，周守藏室之史也。孔子適周，將問禮于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與骨皆已朽矣，獨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時則駕，不得其時則蓬累而行。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tài)色與淫志，是皆無益于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笨鬃尤ィ^弟子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游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于龍，吾不能知其乘風云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邪！”老子修道德，其學以自隱無名為務。居周久之，見周之衰，乃遂去。至關，關令尹喜曰：“子將隱矣，強為我著書?！庇谑抢献幽酥鴷舷缕缘赖轮馕迩в嘌远?，莫知其所終?；蛟唬豪先R子亦楚人也，著書十五篇，言道家之用，與孔子同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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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同載《國語·魯語下》：季桓子穿井，獲如土缶，其中有羊焉。使問之仲尼曰：“吾穿井而獲狗，何也？”對曰：“以丘之所聞，羊也。丘聞之：木石之怪曰夔、魍魎，水之怪曰龍、罔象，土之怪曰賁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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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孔子云：“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保ā墩撜Z?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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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左傳·定公七年》：（二月）齊人歸鄆、陽關，陽虎居之以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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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左傳·定公八年》：陽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孫輒更叔孫氏，己更孟氏?！胗谧挘ń裆綎|省寧陽縣西北）、陽關（今山東泰安市東南）以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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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穀梁傳?定公十年》所載大致相同：夏，公會齊侯于頰谷。公至自頰谷。離會不致，何為致也？危之也。危之，則以地致何也？為危之也。其危奈何？曰頰谷之會，孔子相焉。兩君就壇，兩相相揖。齊人鼓譟而起，欲以執(zhí)魯君?？鬃託v階而上，不盡一等，而視歸乎齊侯，曰：“兩君合好，夷狄之民何為來？”為命司馬止之。齊侯逡巡而謝曰：“寡人之過也?！蓖硕鴮倨涠蠓蛟唬骸胺蛉寺势渚c之行古人之道，二三子獨率我而入夷狄之俗，何為？”罷會，齊人使優(yōu)施舞于魯君之幕下?？鬃釉唬骸靶咦锂斔?！”使司馬行法焉，首足異門而出。齊人來歸鄆、讙、龜陰之田者，蓋為此也。因是以見雖有文事，必在武備，孔子于頰谷之會見之矣。晉趙鞅帥師圍衛(wèi)。齊人來歸鄆、讙、龜陰之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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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荀子?宥坐》：以司寇攝朝政，七日而誅亂政大夫少正卯于兩觀之下。子貢進曰：“夫少正卯，魯之聞人也。今夫子為政而始，誅之，或者為失乎？”子曰：“天下有大惡五，而竊盜不與焉。心逆耳險，行僻而堅，言偽而辯，記丑兒博，順非兒飭。五者有一于人，則不免君子之誅。少正卯兼有之。此乃人之奸雄也，故不可不赦也?！保ㄋd大致相同）關于孔子誅少正卯，匡亞明先生曾于其《孔子評傳》一書中予以考證，成《孔子誅少正卯實無其事考》，并列三條依據(jù)，具體參看匡亞明《孔子評傳》，南京大學出版社，1990年12月，第58-60頁。鐘肇鵬先生在《孔子、儒學與經(jīng)學》之《孔子系年》中亦提出質(zhì)疑，且指出：“作為宰相的‘相’，戰(zhàn)國以前無此稱?？鬃赢敃r為魯司寇是在季孫氏之下，是沒有誅殺大夫權(quán)力的?！妒酚洝愤@里的攝相事，很可能是由于上文夾谷之會孔子攝相而誤。其次就是時間上也不對……?！眳⒁姷?50-15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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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注：孔子弟子公孫龍并非戰(zhàn)國時名家講“白馬非馬”的公孫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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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公羊傳?定公十二年》：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墮費。曷為帥師墮?quán)C、帥師墮費？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曰：“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庇谑菐泿焿?quán)C、帥師墮費。雉者何？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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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邾子朝魯，子貢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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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據(jù)曲阜師范大學郝同輝2009年碩士論文《<孔叢子·嘉言篇>所見孔子言行考》所考，孔子自楚返衛(wèi)期間，還第三次至陳國（據(jù)《陳杞世家》），在魯哀公六年，陳愍公十三年。據(jù)《陳杞世家》：“十三年，吳復來伐陳，陳告急楚，楚昭王來救，軍于城父，吳師去。是年，楚昭王卒于城父。時孔子在陳?！奔闯淹踝鋾r，孔子在陳國。錢穆先生云：“孔子于魯哀公六年自陳避兵適蔡見葉公，即以是年返衛(wèi)，則固當依《世家》也?！眲t可知，孔子因避陳兵亂前往蔡國，見葉公，葉公問政。《論語·子路》：“葉公問政。子曰：‘近者說，遠者來?！钡?，根據(jù)上條《史記·孔子世家》所載，既然孔子已經(jīng)自蔡如葉（應屬楚國城邑），見葉公，葉公問政。則此處應只是返回又經(jīng)過葉地，然后返蔡，再回到衛(wèi)國，是原路返回，不應兩次見葉公。此時孔子在楚國未受楚昭王任用，沿途返回，應亦無心再見葉公，聽其問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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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三月，吳伐魯，吳大敗，孔子弟子有若參戰(zhàn)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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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參錢穆：《論語新解》，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2年9月，第5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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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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