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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黃玉順】《易經(jīng)》“天”“帝”超越意義的詮釋

        欄目:學術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3-02-15 19:22:14
        標簽:《易經(jīng)》
        黃玉順

        作者簡介:黃玉順,男,西元一九五七年生,成都人,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博士。曾任四川大學哲學系教授,現(xiàn)任山東大學儒學高等研究院教授。著有《易經(jīng)古歌考釋》《超越知識與價值的緊張——"科學與玄學論戰(zhàn)"的哲學問題》《面向生活本身的儒學--黃玉順"生活儒學"自選集》《愛與思——生活儒學的觀念》《儒學與生活——"生活儒學"論稿》《儒家思想與當代生活——"生活儒學"論集》《生活儒學講錄》等。

        《易經(jīng)》“天”“帝”超越意義的詮釋

         作者:黃玉順

        來源:作者授權儒家網(wǎng)發(fā)布,原載《周易研究》2022年第6

         

        【提要】上古“鬼”“神”分別:“鬼”指人鬼;其他為“神”。《易經(jīng)》有“鬼”字無“神”字,并非沒有神的觀念,而是沒有“神”的概念。《易經(jīng)》“天”“帝”即神?!兑捉?jīng)》之“天”是至上神,即超凡存在者。《易經(jīng)》之“帝”亦然,與“天”同義,同位同格?!兑捉?jīng)》“天”“帝”不僅是至上神,而且是唯一神?!兑捉?jīng)》蓍筮不是超凡的,而是超驗的,即人的一種超越經(jīng)驗世界而通達超凡者的努力。《易經(jīng)》的超越觀念存在著一種矛盾:一方面肯定帝王的超驗性、神圣性,另一方面又解構帝王的超驗性,否定帝王的神圣性。

         

        【關鍵詞】易經(jīng);天;帝;超越;詮釋

         


         

        本文旨在通過詮釋《易經(jīng)》的“天”“帝”概念,更加深入地探究《易經(jīng)》的超越觀念。[1] 這里的《易經(jīng)》指成書于西周時期的《周易》古經(jīng),不包括成書于戰(zhàn)國時期的《周易》大傳(《易傳》),因為兩者分屬于不同的時代,體現(xiàn)的是不同的觀念系統(tǒng)。

         

        所謂“超越”(transcendence)是說超出經(jīng)驗的范圍,而分為兩個層次,分屬兩種不同的主體,即:人的心性之中的某種能力超越了經(jīng)驗,謂之“超驗”(transcendental);“天”或“帝”(即《詩》《書》中的“上帝”)超越了整個凡俗的經(jīng)驗世界,謂之“超凡”(transcendent);兩者之間的關系,即屬中國哲學的“天人之際”范疇。[2]

         

        一、《易經(jīng)》的鬼神觀念

         

        本文要討論的超凡存在者(the Transcendent Being)——“天”“帝”,屬于超越了凡俗世界的存在者。這樣的存在者,中國上古時代通常稱為“鬼神”。然而整部《易經(jīng)》并無“神”字,只有“鬼”字,這是值得注意的。

         

        (一)《易經(jīng)》之“鬼”

         

        整部《易經(jīng)》,“鬼”字出現(xiàn)了3處。其中兩處用于國名“鬼方”,一是“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3],二是“震用伐鬼方,三年有賞于大國”[4]。李鼎祚引虞翻:“鬼方,國名”;引干寶:“鬼方,北方國也”。[5] 顯然,鬼方之“鬼”與本文的論題無關。

         

        與本文論題相關的“鬼”只有一處,見于睽卦上九爻辭:“睽孤,見豕負塗,載鬼一車。先張之弧,后說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則吉。”[6] 其中,除占辭“往遇雨則吉”外,其余都是古歌中的詩句,大致是寫的某人在路上遇見一種情景而作出反應,筆者曾有考證:“當為遠古某些部族的一種婚姻儀式,今已不詳。但其風俗必不常見,才使旅行者大感驚異而以為盜寇,以至‘先張之弧’,準備射殺?!盵7] 故王弼注:“見鬼盈車,吁可怪也;先張之弧,將攻害也。”[8]

         

        顯然,這里的“鬼”即鬼神之鬼。上古時代“鬼神”連言,“神”含天神地衹,“鬼”則專指人鬼,即人死而為鬼。古人以“歸”釋“鬼”,如許慎說:“鬼:人所歸為鬼?!盵9] 子產(chǎn)也說:“鬼有所歸,乃不為厲?!盵10]《爾雅》也講:“鬼之為言,歸也?!盵11]《禮記》也講:“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盵12] 如此看來,似乎“鬼”也與本文的論題無關,因為作為至上神的“天”或“帝”不屬于“人鬼”,而屬于“天神”。然而問題并非這么簡單,按照殷周時代的觀念,王公與普通人不同,死后并非“歸土”,而是“歸天”,成為祖先神,“在帝左右”[13],即呆在上帝的“帝庭”[14],在這個意義上,這類“鬼”也是一種“神”。但是,盡管如此,這樣的“人鬼”或“人神”畢竟并不是“天神”;而“天”或“帝”卻屬于“天神”。周人的先王,亦鬼亦神,正好充當了人與天帝的一種中介。

         

        (二)《易經(jīng)》無“神”之神

         

        最令人詫異的是:“天”“帝”屬于神,《易經(jīng)》蓍筮正是卜問于神,然而整部《易經(jīng)》卻沒有出現(xiàn)一個“神”字。這大概與“神”字出現(xiàn)較晚有關。《漢語大字典》認為:“甲骨文、金文‘神’或作‘申’,不從‘示’。”[15] 如果僅就甲骨文而論,這個解釋中的“或”是多余的,因為甲骨文根本沒有“神”字;不僅如此,甲骨文里的“申”字也沒有用作“神”的例證。許慎所謂“申,神也”[16],其實并非“申”字的本義。徐中舒主編《甲骨文字典》就沒有“神”字;其“申”字的解釋:“申象電形為朔誼(初義——引者注),神乃引申誼”;并引證“葉玉森謂甲骨文申字象電耀屈折形”。[17] 劉興隆《新編甲骨文字典》亦無“神”字;其“申”字亦解釋為“象閃電形”[18]。由此可見,《易經(jīng)》之所以沒有“神”字,應該是因為當時還沒有“神”這個概念詞語,至少是這個概念詞語還不穩(wěn)定(《詩》《書》已有“神”字)。這也可見《易經(jīng)》文本的古老。

         

        但是,《易經(jīng)》沒有“神”這個字所代表的概念,并不意味著《易經(jīng)》沒有神的觀念。觀念(conception、idea、sense)與概念(concept)的區(qū)別是:一個觀念,唯其與特定的語音形式或文字形式固定地結合在一起,才是一個概念,如索緒爾所說的“所指”(signified)與“能指”(signifier)的結合。舉例來說,就《易經(jīng)》論,固有陰陽的觀念;但一直到春秋時代,也還沒有形成“陰陽”的概念,如《左傳》稱陰爻為“六”、陽爻為“九”,不稱“陰”“陽”。本文討論的“天”與“帝”即屬于《易經(jīng)》的神的觀念。

         

        二、《易經(jīng)》的至上神“天”

         

        顯而易見,《易經(jīng)》的觀念中,有一個至上神,即一個形而上的存在者,稱之為“帝”或“天”。所謂“占卦”,即當人們發(fā)生疑問的時候,通過蓍筮而詢問于天帝,其答案即卦爻辭中的吉兇占斷。此即《系辭上傳》所說的“以卜筮者尚其占,是以君子將有為也,將有行也,問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響”,“以斷天下之疑”。[19]

         

        整部《易經(jīng)》的“天”字,共有三種用法:其一,人的頭頂部,即“顛”,而引伸為一種刑法,即睽卦“其人天且劓”;其二,與“地”相對的“天”,如乾卦“飛龍在天”、明夷卦“初登于天,后入于地”、姤卦“有隕自天”、中孚卦“翰音登于天”;其三,上帝,與《尚書》《詩經(jīng)》同,共有三處,即大畜卦“何天之衢”、大有卦“自天祐之”及“公用亨于天子”。討論如下:

         

        (一)上帝之“天”

         

        1.大畜卦上九爻:“何天之衢,亨?!盵20]“何天之衢”意為承天之庥、受天之祐,此處的“天”即上帝。筆者曾考證過:“‘何’(hè),‘荷’(負荷)的本字,意謂承、受。《纂言》[21]:‘何與《噬嗑》上九“何?!敝瓮??!椤?,通‘休’,庇佑?!恫瘯纷鳌摹?,亦假借字?!督褡ⅰ穂22]:‘衢疑當讀為休,古字通用’;‘《說文》……重文作庥……故《爾雅·釋言》曰:“庥,蔭也?!薄对姟らL發(fā)》:“何天之休?!毙菁粹幼郑^受天之庇蔭也。此云何天之衢,即何天之休也。……《儀禮·士冠禮》云:“承天之休?!庇衷疲骸俺刑熘??!庇衷疲骸俺刑熘畱c?!逼渚浞ㄎ牧x皆相類?!锻x》[23]亦同此說。這是古人的天命觀念,以為六畜昌盛是受上天庇佑?!弊局抻啽咀ⅲ骸案_切講,庇佑之‘衢’與‘休’皆假借字,本字為‘庥’?!盵24]

         

        2.大有卦上九爻:“自天祐之,吉,無不利?!盵25] 此處“天”亦上帝。筆者考證:“‘天’,上天,天帝?!v’,助祐,福祐?!断缔o傳》:‘祐者,助也。’《集解》[26]作‘右’,引虞翻:‘右,助也?!督褡ⅰ罚骸w天助為祐,故字從示?!盵27] 所謂“自天祐之”,是說福祐來自上帝。

         

        3.大有卦九三爻:“公用亨于天子,小人弗克。”[28] 此處“天”亦上帝。筆者考證:“‘亨’同‘享’,獻,貢。上古‘亨’、‘享’、‘烹’為同一個字。《本義》[29]:‘亨,《春秋傳》作享,謂朝獻也。古者亨通之亨、享獻之享、烹飪之烹,皆作亨字?!墩f文》:‘亨,獻也’;段(玉裁)注:‘其形,薦神作亨,亦作享;飪物作亨,亦作烹;《易》之“元亨”則皆作亨’?!督褡ⅰ罚骸撕嘧?,當為致貢之義?!煤嘤谔熳印硣蛱熳舆M貢。”[30]

         

        這里的“天子”之說,亦與《尚書》一致,由來已久,例如《商書·西伯戡黎》記載:“西伯既戡黎,祖伊恐,奔告于王,曰:‘天子,天既訖我殷命,格人元龜,罔敢知吉……’”所謂“天子”即“天之子”,此“天”顯然即指上帝;天而有“子”,此“天”即是人格化的神。

         

        (二)天地之“天”

         

        中國最古老的傳世文獻《詩》《書》《易》,均無“天地”連言的例子,由此可見,較之獨用之“天”,與“地”相對的“天”是一個后起的觀念。不過,雖無“天地”連言,這種與“地”相對的“天”觀念,在《易經(jīng)》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最明顯的是以下四例:

         

        1.明夷卦上六爻:“初登于天,后入于地?!盵31]《詩經(jīng)》也有類似的例子,例如“謂天蓋高,不敢不局;謂地蓋厚,不敢不蹐”[32]。筆者曾經(jīng)談到:“‘初登于天’,(雉雞)起初飛升于天”;“‘后入于地’,后來墜落于地”;“明夷卦‘初登于天,后入于地’、姤卦‘有隕自天’,這些‘天’顯然都是在說自然界”。[33]

         

        盡管是在說自然界,但是,屬于自然界的天與作為至上神的天之間并不是沒有關系的,這種關系就是:自然之天不過是神性之天的一種顯現(xiàn)形式、顯示方式。孟子也有這樣的觀念:一方面,天是至上神;而另一方面,“天不言,以行與事示之而已矣”[34]?!懊献拥囊馑际钦f:天以自己所行之事向人展示自己的意志。因此,上文所引‘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天之高也,星辰之遠也’之類,其實都是在講天之所‘示’——向人展示,而不是在講‘天’本身。這是《易傳》所說的‘天垂象,見(讀’現(xiàn)‘)吉兇……所以示也’?!盵35] 這也就是許慎所說的:“示:神事也。”[36]

         

        這里還有一點需要指明:明夷卦乃是講的殷周之際的事情,所謂“初登于天,后入于地”表面是寫雉雞,實際上是“暗喻紂王的結局”[37]。這與《象傳》的理解一致:“‘初登于天’,照四國也;‘后入于地’,失則也?!盵38] 紂王的命運,按照殷周時代的觀念,乃是天意,所以《尚書·周書》指出:“辜在商邑”,“故天降喪于殷”[39];“旻天大降喪于殷,我有周佑命,將天明威”[40];“乃惟爾商后王,逸厥逸,圖厥政,不蠲烝,天惟降時喪”[41];等等。

         

        以下各例,亦當作如是觀:按照殷周時代的超越觀念,凡“天地”相對之“天”,即今人所謂“自然之天”,其實只是神性之天的一種顯現(xiàn)樣態(tài)而已。

         

        2.乾卦九五爻:“飛龍在天,利見大人?!盵42] 筆者曾有解釋:“‘飛龍在天’,龍在空中飛翔”;“筮得此爻,有利天子、諸侯登位”[43]。此“天”也是神性之天而顯示為自然之天。

         

        3.姤卦九五爻:“有隕自天?!盵44] 筆者曾有解釋:“記載一次隕石”;“‘有隕自天’,有隕石雨從天而降”。[45] 這同樣是神性之天而顯示為自然之天。

         

        4.中孚卦上九爻:“翰音登于天?!盵46] 筆者亦曾解釋:“當屬《小過》古歌,承‘飛鳥遺之音’?!督?jīng)解》釋‘飛鳥遺之音’即說:‘即《中孚》所謂“翰音”也’;又釋‘翰音登于天’說:‘或曰:《中孚》旁通《小過》,《小過》“飛鳥遺音”,鳥之飛且鳴者?!梢姽湃艘延X察到兩者關系密切?!病且环N野雞?!稜栄拧め岠B》:‘翰,天雞。’《說文》:‘翰,天雞,赤羽也?!帧病鉃楦唢w?!夺屛摹罚骸?,高飛?!墩x》注同?!都狻芬葑ⅲ骸玻咭?。’《詩·小宛》‘翰飛戾天’傳、《四月》‘翰飛戾天’箋均作:‘翰,高也?!斠院笳f為是?!惨簟?,高飛之聲?!恰?,升。《小爾雅·廣言》:‘登,升也。’‘翰音登于天’,鳴聲響徹天空。”[47] 另外,《禮記·曲禮下》也說:“雞曰翰音?!盵48] 這里的“天空”之天,也是神性之天而顯示為自然之天。

         

        (三)顛頂之“天”

         

        此“天”見于睽卦六三爻:“見輿曳,其牛掣,其人天且劓?!盵49] 筆者曾考證過:“‘天’,黥刑,一種刺額的刑罰。《釋文》:‘天,剠也’;引馬融:“剠其額曰天”?!都狻芬莘骸纛~為天。’《正義》:‘剠額為天?!盵50]

         

        但這并非“天”字的本義?!疤臁弊值谋玖x,人們普遍接受許慎《說文解字》的解釋:“天:顛也,至高無上?!盵51]《漢語大字典》引王國維:“古文天字本象人形?!局^人顛頂,故象人形?!元殙炂涫渍?,正特著其所象之處也”;另注其義:“天神,上帝,自然界的主宰者”。[52] 顯然,從“顛頂”到“剠黥”,這是字義的引申;從“顛頂”到“天神”,這同樣是字義的引申。

         

        那么,從“顛頂”到“天神”的這種引申何以可能發(fā)生呢?許慎的解釋“至高無上”值得留意。筆者曾探討過這個問題:作為至高無上的存在者,至上神是不可見的,人們最初對這個神只有一種渾沌的、前存在者的生活感悟,這種非存在者的存在乃謂之“無”,人們只感悟到“至高無上”;然后將其存在者化,乃謂之“有”。[53] 所以《老子》說:“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54] 這個“形而上者”要能為人所見所知,必須由“無形”而“有形”,此“形”何來?即來自人自身:“大”為人形,“天”為人之顛頂。然而顛頂本身并不是天;天在顛頂之上,乃至“至高無上”。這樣的以“頂”示“天”,乃是以“有”示“無”。所以,指稱上天的漢字“天”,“不應被理解為象形字,而應被理解為指事字,即它所表示的甚至并非頭頂,而是指向頭頂之上的上天。因此,許慎的解釋,重點不是‘顛也’,而是‘至高無上’,也就是作為至上神的‘天’或‘上帝’”[55]。

         

        三、《易經(jīng)》的至上神“帝”

         

        細檢《易經(jīng)》全書,“帝”字總共出現(xiàn)了三次。其中兩處“帝乙歸妹”[56],“帝乙”乃是商朝第三十代君主;唯有益卦六二爻的“王用享于帝”,其“帝”即是指的至上神——上帝。

         

        (一)作為超凡者的天上之“帝”

         

        益卦六二爻:“王用享于帝。”王弼注釋:“帝者,生物之主,興益之宗,出震而齊巽者也?!盵57] 最后一句“出震而齊巽者也”出自《易傳》“帝出乎震,齊乎巽”[58],即已經(jīng)是后世的觀念;但“生物之主,興益之宗”卻是指的造物主,即至上神。

         

        這個見于《易經(jīng)》的“帝”,作為造物主,是與《尚書》《詩經(jīng)》一致的。筆者曾考證過:“記載天子某次祭祀上帝?!督?jīng)解》:‘享帝,祭天也?!抖Y記·孔子閑居》‘帝命不違’注:‘帝,天帝也?!跤孟碛诘邸?,天子向上帝獻食物?!盵59]

         

        (二)天上之“帝”唯一性的困惑

         

        關于超凡者“帝”或“天”,還有一個問題值得探討:天帝究竟是眾神之中的至上神,還是唯一神?或者說,天帝是復數(shù)的,還是單數(shù)的?這個問題,在宗教學上是一個重大問題。

         

        在這個問題上,《易經(jīng)》并無任何明確的表示,但也給出了一些線索。上文談過,《易經(jīng)》“帝”有兩種用法:“帝乙歸妹”是說的人間之“帝”,而“王用享于帝”是說的天上之“帝”。天帝稱“帝”,帝王亦稱“帝”,這意味著兩者之間有一種密切的關系。這種關系,在《易經(jīng)》里給出了一條線索,那就是大有卦九三爻的“公用亨于天子”。“天子”這個稱謂當然是說:帝王乃是天帝的兒子或者后代。

         

        但這正是困惑所在。筆者在討論周公的超越觀念時,曾經(jīng)談到“關于‘天子’稱謂的困惑”:

         

        “天子”這個稱謂帶來的一個問題是:祖先神和至上神究竟是同一的還是分離的?從字面上來看,“天子”之名意味著“天”既是至上神,也是祖先神。但筆者傾向于認為,“天子”是殷商時代遺留下來的一個觀念?!渡袝ど虝の鞑琛酚涊d了殷紂王與祖伊的一番對話:“西伯既戡黎,祖伊恐,奔告于王曰:‘天子!天既訖我殷命,格人元龜,罔敢知吉。非先王不相我后人,惟王淫戲用自絕,故天棄我,不有康食,不虞天性,不迪率典。今我民罔弗欲喪,曰:“天曷不降威?大命不摯?”今王其如臺。’王曰:‘嗚呼!我生不有命在天?’……”祖伊稱紂王為“天子”,即“天”之子,又談到已故的“先王”即祖先神,尤其是“先王不相我后人”和“天棄我”是一個意思,看起來“天”與“先王”是一回事。紂王回答:“我生不有命在天?”祖伊斥之為“責命于天”,似乎也都表明紂王與天之間存在著某種特殊的親近關系,所以紂王才會這那么有恃無恐。

         

        但是,根據(jù)上文已有的討論,在殷周時代,祖先神和至上神是嚴格區(qū)分開來的。這就表明殷周時代的天神觀念之中存在著一種矛盾:時而是祖先神與至上神同一,時而又是兩者分離。人們認為是周公割斷了天人之間的血緣關系,即周人興起了一種新的觀念——“皇天無親”;然而此語乃是出自偽《古文尚書》,未必可靠。其實,周人仍然繼承了殷人的“天子”這個說法,所以在整部《今文尚書》中,“天子”共出現(xiàn)5次,其中4次都在《周書》中。這是《尚書》在超越觀念上的一個深刻矛盾,而造成了至上神與祖先神之間關系的混亂。[60]

         

        這個困惑在《易經(jīng)》里同樣存在?!疤熳印边@個稱謂意味著:天帝不是單數(shù)的,而是復數(shù)的,因為帝王的祖先乃是復數(shù)。然而這會帶來麻煩:復數(shù)的天帝在回答人們關于吉兇的詢問時,有可能意見不一致。

         

        這個困惑,在周公那里是另外一種表現(xiàn),我們從《尚書·金縢》就可以看到:武王病重,周公先是阻止別人占卜:“二公曰:‘我其為王穆卜?!芄唬骸纯梢云菸蚁韧酢!俗砸詾楣Α烁娲笸?、王季、文王?!比缓笞约憾\告天帝:“惟爾元孫某,遘厲虐疾。若爾三王,是有丕子之責于天,以旦代某之身?!盵61] 但是,他直接申告的對象并不是天帝,而是先王。這里,祖先“三王”(太王、王季、文王)并不是“天”,他們只是“在帝左右”[62],待在“帝庭”[63]。但是,這樣一來,“天子”這個稱謂就是不能成立的,因為按照周公的這種說法,西周的帝王并非“天之子”,而是“天庭”中“在帝左右”的“先王”的后代。

         

        但是,《易經(jīng)》既然采取了“天子”的稱謂,那么,祖先神就是至上神。不僅如此,占筮的結果即神的回答,不能因眾神而各執(zhí)一詞、莫衷一是,那就只能是唯一神。然而,祖先不止一位,又怎么成為唯一神呢?這顯然是迄今為止的《周易》研究中尚未意識到的一個重大疑難問題。

         

        四、《易經(jīng)》“王”的超驗性及其解構

         

        在《易經(jīng)》里,如果說天帝是超凡的,那么,帝王就是超驗的:帝王雖然不是超凡者,但他的“天子”身份賦予他一種超驗性,即可以超越凡俗世界,與天帝溝通。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易經(jīng)》對帝王的態(tài)度存在著矛盾,而且這種矛盾具有重大的意義。

         

        (一)“王”的超驗性

         

        以下幾個例子,都標志著帝王的超驗性:

         

        1.益卦六二爻:“王用享于帝,吉?!蓖蹂鲎ⅲ骸耙匀峋又?,而得其位”;“居益之中,體柔當位,而應于巽,享帝之美,在此時也”??追f達疏:“帝,天也。王用此時,以享祭于帝,明靈降福,故曰‘王用享于帝吉’也?!盵64] 這就是說,帝王“此時”因“得位”“當位”而能夠“享帝”,即能夠與天帝溝通。

         

        所謂“當位”,不僅是說的爻位“六二”,而且以此象征著一種特殊的地位:“‘位’本來是指的筮法中的‘爻位’”,“但當孔子‘不占’、進而儒家《易傳》建構義理系統(tǒng)的時候,‘位’進一步獲得了倫理學及政治哲學的意義”;“‘得位’這個觀念意味著:一個人原來并不具有某種‘位置’,即并不扮演某種‘角色’;他通過進取而‘得’此‘位’、扮演此‘角色’”;“所謂‘當位’,是說一個人的‘德行’與其所居的‘位置’要相當、相稱”。[65]

         

        這種特殊的“位”匹配著特定的“德”,這就是超驗性:能夠超越凡俗的經(jīng)驗世界,與超凡的至上神溝通。這種溝通,就是“享”,也就是“亨”。筆者曾考察過:“‘亨’同‘享’,獻,貢。上古‘亨’、‘享’、‘烹’為同一個字。”[66]“《說文》:‘亯:獻也。從高省,曰象進孰物形。……許兩切,又普庚切,又許庚切。’‘亯’字乃為‘烹’‘享’‘亨’三字共同之古字,皆與祭祀有關:普庚切即‘烹’字,許兩切即‘享’字,許庚切即‘亨’字。古祭祀,進所‘烹’熟食于神,而神‘享’之,于是人神可得‘亨’通,實為一事而已?!盵67] 故《易傳》說:“以木巽火,亨(烹)飪也,圣人亨(烹)以享上帝”;“先王以享于帝,立廟”;“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68];等等。

         

        在殷周時代的觀念中,能與天帝溝通,這種超驗性的“德”,實際上是王公大人的特權。

         

        2.升卦六四爻:“王用亨于岐山?!盵69] 筆者曾說:這是“記載周天子于岐山祭饗祖先的史事”;“《今注》:‘此乃周初故事,蓋太王或王季、或文王、或武王享祭于岐山’”。[70] 不過,也可能與下卦一樣,是講的祭天。

         

        3.隨卦上六爻:“王用亨于西山?!盵71] 筆者曾考察過:這是“記載周王祭祀上帝的史實”;“‘西山’當即《升》史記中所謂‘岐山’,古周族聚居地,在今陜西省岐山縣東北?!对姟ぞd》:‘古公亶父,來朝走馬,率西水滸,至于岐下?!髞砦耐踹w都于豐,在今西安灃水西岸?!侗玖x》:‘自周而言,岐山在西。’《通義》:‘西山:岐山。因周文王東遷于豐,岐山在豐以西’”。[72]

         

        4.萃卦卦辭:“亨,王假有廟,利見大人?!盵73]“廟”指宗廟,祭祀祖先的地方??追f達解釋渙卦的“王假有廟”說:“‘王假有廟’者,王能渙難而亨,可以至于建立宗廟,故曰‘王假有廟’也。”[74] 將“假”解釋為“建立”,這是不對的。他解釋萃卦的“王假有廟”說:“假,至也。”[75] 以“至”釋“假”,這才是對的,“假”應當讀為“徦”,從“彳”。這句卦辭,筆者曾考證過:“‘王假有廟’,天子至于宗廟。……《本義》:‘“王假有廟”,言王者可以至于宗廟之中,王者卜祭之吉占也?!叩么素裕松窨赏?,天子當至宗廟祭饗祖先,有利圣人顯現(xiàn)?!盵76]

         

        那么,這與天帝有何關系?其實,當時祭祖,同時也要祭天。例如宗廟祭祀之“禘”,“禘是一種祭祀,既祭上帝,也祭始祖”[77]。朱熹談到魯國的禘祭,引證趙伯循說:“禘,王者之大祭也。王者既立始祖之廟,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祀之于始祖之廟,而以始祖配之也?!盵78] 魯國始祖是周公,其“始祖所自出之帝”是文王,即是以文王為天帝,這與上文談過的“天上之‘帝’唯一性的困惑”有關;但無論如何,祭祖的同時也祭天帝?!暗邸迸c“禘”乃是古今字,徐中舒主編《甲骨文字典》指出,“帝”字“象架木或束木燔以祭天之形,為禘之初文,后由祭天引申為天帝之帝及商王稱號”[79]。由此可見,宗廟祭祀同樣是帝王超驗性的一種體現(xiàn)。

         

        (二)“王”超驗性的解構

         

        帝王的上述超驗性,賦予他一種神圣性。所謂“神圣”,并不是說“神”的屬性,而是說一種“人”的屬性,即“圣”,亦即“亨”“通”?!昂?,通也”[80];“圣,通也”[81]。所謂“通”,即“亨”,是說的人與神之間的溝通,即如《左傳》所說的“先王務修德音,以亨神人”,杜預注:“亨,通也?!盵82]

         

        但有意思的是:《易經(jīng)》同時又解構了帝王的這種神圣性。

         

        1.比卦九五爻:“顯比,王用三驅,失前禽。”[83] 這句爻辭是對處于“九五至尊”之位的帝王的批評。王弼注:“比而顯之,則所親者狹矣。夫無私于物,唯賢是與,則去之與來,皆無失也。夫三驅之禮,禽逆來趣己則舍之,背己而走則射之,愛于來而惡于去也,故其所施,常失前禽也。以顯比而居王位,用三驅之道者也。……此可以為上之使,非為上道也?!彼^“顯比”,類似“任人唯親”,“不能普遍相親,是比道狹也”;“若為行如此,身雖為王,止可為上使之人,非是為王之道”。[84]

         

        2.蹇卦六二爻:“王臣蹇蹇,匪躬之故?!盵85] 傳統(tǒng)注疏是從正面理解的,認為這是在講王臣如何為帝王之事而鞠躬盡瘁。其實未必?!啊垮俊?,難上加難,非常艱難。《纂言》:‘蹇蹇,蹇而又蹇也?!督?jīng)解》:‘進退維谷,蹇之又蹇矣?!恕?。……‘躬’,身,自己?!省?,事?!督?jīng)解》引王引之:‘故,事也?!断缔o上傳》‘而察于民之故’疏:‘故,事也’;又‘知幽明之故’疏:‘故謂事也’?!斯省皇菫樗约旱氖虑?。是說他倍感艱難的,是天子朝中的事務?!督褡ⅰ罚骸瞧渖碇?,乃君國之事也?!盵86] 我們從中所能感受的,恐怕不是積極的精神狀態(tài),而是“進退維谷”的無奈,乃至一種怨懣之情。

         

        3.蠱卦上九爻:“不事王侯,高尚其事。”孔穎達解釋道:“不復以世事為心,不系累于職位,故不承事王侯,但自尊高慕,尚其清虛之事,故云‘高尚其事’也?!盵87] 這是《易經(jīng)》里最令人驚異的爻辭之一,所表達的是一種拒斥帝王的態(tài)度,即認為帝王之事乃是“高尚”的對立面。筆者曾經(jīng)談到:“‘不事王侯’,不侍奉王侯,不為王侯所役使?!蹲胙浴罚骸t人高舉遠遁之象?!督褡ⅰ罚骸穗[居不仕之意。’……《通義》:‘以不做官為高尚’;‘這反映了當時的政治黑暗,人心思遁’?!盵88]“《周易》古經(jīng)表明,龜卜時代的個體精神人格在蓍筮時代仍然有所保留……就個體人格的保留看,蠱卦的‘不事王侯,高尚其事’是最有代表性的宣言,這是后來道家隱逸文化觀念的最早表達之一。這使我們想到,《周易》古經(jīng)本身蘊含著個體精神?!盵89]

         

        (三)“我”的超驗性

         

        更值得深究的是:《易經(jīng)》不僅解構了帝王的神圣性,而且肯定了筮人的神圣性。這是因為:人與天帝的溝通,實際操作者并不是帝王,而是筮人。這就意味著:真正具有超驗能力的不是帝王,而是筮人。

         

        蒙卦卦辭記載:“匪(非)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瀆,瀆則不告?!盵90] 這是迄今可以看到的最為古老的筮法記錄。關于“童蒙”和“我”究竟指誰,各說不一。朱熹認為:“童蒙,幼稚而蒙昧?!哒呙?,則人當求我,而其亨在人?!饲笪艺?,當視其可否而應之?!盵91] 這就是說,“我”指“筮者”;“童蒙”則指求卦之人,通常就是帝王。高亨也說:“童蒙即幼稚愚昧之人?!宋仪笸桑汕笪摇?,乃筮人之辭,言非我去求童蒙為之占筮,乃童蒙來求我為之占筮,即非我往筮,是人來筮?!盵92] 筆者也曾說過:“從‘匪我求童蒙’到‘瀆則不告’,是一種特殊占辭,不是吉兇判斷,而是以占筮學者的口吻,談占筮的原則”;“‘我’,當指筮人,占筮學者,一種神職人員”;“‘童蒙’,指年幼無知者,此處為求卦者?!盵93]

         

        總之,這個“我”即筮人,乃是一種中介,介乎天帝與包括帝王在內的求卦者“童蒙”之間,是中國式的人神之間的信使“赫爾墨斯”(Hermes)[94]:

         

        繁體字的“聖”字,左邊一只耳朵,右邊一張嘴巴:耳、口?!鋬A聽天命,傾聽大道的、天道的無聲的言說;嘴巴將此大道傳播出來,講出來,這就是圣?!鞣接幸婚T學問,叫作“詮釋學”。詮釋學,英文叫hermeneutics……詞根是Hermes——赫爾墨斯。赫爾墨斯是希臘神話的一個神?!菫橹嫠箓鬟_消息的信使?!谑?,他就成為了一個樞紐:他一邊用耳朵傾聽宙斯的聲音,一邊用嘴巴將此傳達出來……[95]

         

        中國的筮人亦然。真正的“圣”是筮人,他才是天帝的代言人。但遺憾的是,在現(xiàn)實中,筮人卻只是聽命于帝王的臣屬,而未能成為真正的“圣人”——神圣代言人。

         

        注釋:
         
        [1] 參見黃玉順:《神圣超越的哲學重建——〈周易〉與現(xiàn)象學的啟示》,《周易研究》2020年第2期,第17–28頁。
         
        [2] 參見黃玉順:《“超驗”還是“超凡”——儒家超越觀念省思》,《探索與爭鳴》2021年第5期,第73–81頁;《“事天”還是“僭天”——儒家超越觀念的兩種范式》,《南京大學學報》2021年第5期,第54?69頁。
         
        [3]《周易·既濟》,《十三經(jīng)注疏》,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版,第72頁。
         
        [4]《周易·未濟》,《十三經(jīng)注疏》,第73頁。
         
        [5] 李鼎祚:《周易集解·既濟》,巴蜀書社1991年版,第251頁。
         
        [6]《周易·睽》,《十三經(jīng)注疏》,第51頁。
         
        [7]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版,第231頁。
         
        [8]《周易正義·睽》,《十三經(jīng)注疏》,第51頁。
         
        [9] 許慎:《說文解字·鬼部》,大徐本,中華書局1963年版,第188頁。
         
        [10]《左傳·昭公七年》,《十三經(jīng)注疏》,第2050頁。
         
        [11]《爾雅·釋訓》,《十三經(jīng)注疏》,第2592頁。
         
        [12]《禮記·祭義》,《十三經(jīng)注疏》,第1595頁。
         
        [13]《詩經(jīng)·大雅·文王》,《十三經(jīng)注疏》,第504頁。
         
        [14]《尚書·金縢》,《十三經(jīng)注疏》,第196頁。
         
        [15] 徐中舒主編:《漢語大字典》,四川辭書出版社、湖北辭書出版社1986?1990年版,第2392頁。
         
        [16] 許慎:《說文解字·申部》,第311頁。
         
        [17] 徐中舒主編:《甲骨文字典》,四川辭書出版社1989年版,第1600、1599頁。
         
        [18] 劉興隆:《新編甲骨文字典》,國際文化出版公司1993年版,第993頁。
         
        [19]《周易·系辭上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81頁。
         
        [20]《周易·大畜》,《十三經(jīng)注疏》,第40頁。
         
        [21]《纂言》指元代吳澄《易纂言》,今有《易纂言·易纂言外翼》,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
         
        [22]《今注》指今人高亨《周易古經(jīng)今注》,今有上海書店1991年影印本。
         
        [23]《通義》指今人李鏡池《周易通義》,今有中華書局1981年版。
         
        [24]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174–175頁。
         
        [25]《周易·大有》,《十三經(jīng)注疏》,第30頁。
         
        [26]《集解》指唐代李鼎祚《周易集解》。
         
        [27]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121頁。
         
        [28]《周易·大有》,《十三經(jīng)注疏》,第30頁。
         
        [29]《本義》指宋代朱熹《周易本義》。
         
        [30]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119–120頁。
         
        [31]《周易·明夷》,《十三經(jīng)注疏》,第50頁。
         
        [32]《詩經(jīng)·小雅·正月》,《十三經(jīng)注疏》,第443頁。
         
        [33]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222、425頁。
         
        [34]《孟子·萬章上》,《十三經(jīng)注疏》,第2737頁。
         
        [35] 黃玉順:《天吏:孟子的超越觀念及其政治關切——孟子思想的系統(tǒng)還原》,《文史哲》2021年第3期,第86–103頁。
         
        [36] 許慎:《說文解字·示部》,第7頁。
         
        [37]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222頁。
         
        [38]《周易·明夷象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50頁。
         
        [39]《尚書·酒誥》,《十三經(jīng)注疏》,第207頁。
         
        [40]《尚書·多士》,《十三經(jīng)注疏》,第219頁。
         
        [41]《尚書·多方》,《十三經(jīng)注疏》,第229頁。
         
        [42]《周易·乾》,《十三經(jīng)注疏》,第14頁。
         
        [43]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43、38頁。
         
        [44]《周易·姤》,《十三經(jīng)注疏》,第57頁。
         
        [45]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256頁。
         
        [46]《周易·中孚》,《十三經(jīng)注疏》,第71頁。
         
        [47]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335頁。
         
        [48]《禮記·曲禮下》,《十三經(jīng)注疏》,第1269頁。
         
        [49]《周易·睽》,《十三經(jīng)注疏》,第51頁。
         
        [50]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232頁。
         
        [51] 許慎:《說文解字·一部》,第7頁。
         
        [52] 徐中舒主編:《漢語大字典》,第522頁。
         
        [53] 參見黃玉順:《愛與思——生活儒學的觀念》(增補本),四川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179?181頁。
         
        [54]《老子》第四十章,樓宇烈:《王弼集校釋》,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110頁。
         
        [55] 黃玉順:《周公的神圣超越世界及其權力話語——〈尚書·金縢〉的政治哲學解讀》,《東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2期,第26–33頁。
         
        [56]《周易》泰卦六五爻、歸妹卦六五爻。
         
        [57]《周易正義·益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53頁。
         
        [58]《周易·說卦傳》,《十三經(jīng)注疏》,第94頁。
         
        [59]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248頁。
         
        [60] 黃玉順:《周公的神圣超越世界及其權力話語——〈尚書·金縢〉的政治哲學解讀》,《東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2期,第26–33頁。
         
        [61]《尚書·金縢》,《十三經(jīng)注疏》,第196頁。
         
        [62]《詩經(jīng)·大雅·文王》,《十三經(jīng)注疏》,第504頁。
         
        [63]《尚書·金縢》,《十三經(jīng)注疏》,第196頁。
         
        [64]《周易·益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53頁。
         
        [65] 黃玉順:《“角色”意識:〈易傳〉之“定位”觀念與正義問題——角色倫理學與生活儒學比較》,《齊魯學刊》2014年第2期,第17–22頁。
         
        [66]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119頁。
         
        [67] 黃玉順:《哲學斷想:“生活儒學”信札》,四川人民出版社年2019版,第461頁。
         
        [68] 見《易傳》之《鼎彖傳》,第61頁;《渙象傳》,第70頁;《豫象傳》,第31頁。
         
        [69]《周易·升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58頁。
         
        [70]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263?264頁。
         
        [71]《周易·隨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35頁。
         
        [72]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131頁。
         
        [73]《周易·萃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58頁。
         
        [74]《周易·渙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70頁。
         
        [75]《周易·萃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58頁。
         
        [76]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259頁。
         
        [77] 黃玉順:《愛與思——生活儒學的觀念》(增補本),第84頁。
         
        [78] 朱熹:《論語集注·八佾》,《四書章句集注》,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64頁。
         
        [79] 徐中舒主編:《甲骨文字典》,第7頁。
         
        [80]《周易注疏·乾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13頁。
         
        [81] 許慎:《說文解字·耳部》,第250頁。
         
        [82]《春秋左傳正義·昭公四年》,《十三經(jīng)注疏》,第2033頁。
         
        [83]《周易·比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26頁。
         
        [84]《周易·比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26頁。
         
        [85]《周易·蹇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51頁。
         
        [86]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235頁。
         
        [87]《周易·蠱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35頁。
         
        [88]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136?137頁。
         
        [89] 黃玉順:《中西之間:軸心時代文化轉型的比較——以〈周易〉為透視文本》,《四川大學學報》2003年第3期,第14–26頁。
         
        [90]《周易·蒙卦》,《十三經(jīng)注疏》,第20頁。
         
        [91] 朱熹:《周易本義》,廖名春點校,中華書局2009年版。
         
        [92] 高亨:《周易大傳今注》,齊魯書社1998年版,第76頁。
         
        [93] 黃玉順:《易經(jīng)古歌考釋》(修訂本),第61頁。
         
        [94] 參見黃玉順:
         
        [95] 黃玉順:《生活儒學:只有愛能拯救我們》,見文集《從“生活儒學”到“中國正義論”》,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7年版,第15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