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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白彤東】儒學拯救世界

        欄目:快評熱議
        發(fā)布時間:2012-12-31 08:00:00
        標簽:
        白彤東

        作者簡介:白彤東,男,西歷一九七〇年生于北京。北京大學核物理專業(yè)學士(1989-1994),北京大學科學哲學專業(yè)碩士(1994-1996),波士頓大學哲學博士(1996-2004),現(xiàn)任職復旦大學哲學學院教授。主要研究與教學興趣為中國傳統(tǒng)政治哲學、政治哲學,著有《舊邦新命——古今中西參照下的古典儒家政治哲學》《實在的張力——EPR論爭中的愛因斯坦、玻爾和泡利》等。



        儒學拯救世界 
        作者:白彤東(復旦大學哲學學院教授)
        原載:2012-12-28東方早報
        來源:作者惠賜《儒家郵報》

         

               
             
            編輯約稿,說歲末,談談對種種危機中的世界之未來的展望。小時候(七、八十年代的時候),看《小靈通漫游未來》,被告知在2000年的遙遠未來,不再有天氣預報,而是天氣通報,比如下午4點下雨,清洗街道,很是心向往之。但在離世界末日還剩幾天的2012年年末,想起這些,覺得有些荒唐。因此,這里的“儒學拯救世界”,不是預測,而是期望;不是描述,而是給世界提供個“應該”的圖景。
            
            既然都要拯救世界了,那我們先要明白儒學之所指。在致力于復興傳統(tǒng)的學人中,一派的觀點是,西方自由民主乃是基于西方文化,而中國之文化乃儒教,故中國不能實行西方之制度。經(jīng)歷了百多年對傳統(tǒng)的踐踏,中國還有多少傳統(tǒng)剩下,剩下的是什么傳統(tǒng),頗有爭議。并且,這種保守傳統(tǒng)觀點與西方文明沖突論者的論調,其實相差不遠。與此相應的一種觀點,是說中國思想極其特殊、近乎神秘,與西方哲學徹底雞同鴨講,只有我們中國人、在中國自己的話語系統(tǒng)里才明白。這些說法,看似保守傳統(tǒng),實際上把中國思想貶為文化學、人類學研究的對象,否定其普適性。這種原教旨主義,其實是對儒學原教旨的背叛。這是因為孔孟之說是面對所有華夏之人(“華夏”在他們那里指的是文明人,而非一個種族),并且,哪怕是蠻夷,孔子都有信心改變他們。也就是說,儒學從其發(fā)源,本來就自認為是普適學說。只是在西方?jīng)_擊下,中國學人喪失信心,才有人以文化特殊論的角度談儒家。這種表面的保守主義,其實骨子里很“西化”。
            
            另一種復興儒學的論調,就是把儒學歸根于心性之學、或是心靈雞湯;或是出于服膺西方、或是為了迎合當權者與大眾。前者以新儒家、后者以于丹為代表。盡管之間有區(qū)分,但二者都把儒學的政治層面給閹割掉了,只剩下了個娘娘腔的儒家。當然,前者的理由,是對傳統(tǒng)政治失去信心,與激進派一樣將其當作兩千年封建專制的糟粕。但是,“封建專制”這個詞本身,就是自相矛盾?!胺饨ā弊鳛閷ξ髦苤贫鹊拿枋?,絕非專制,而是允許地方(諸侯)自治的制度。中國自秦以降的兩千年,實行的是郡縣制??たh制中確有皇權專制,但是,儒家通過教育太子、士人政府、鄉(xiāng)紳自治等等手段,在中國政治史中遏制了皇權專制(是否有效可以爭論)。并且,將儒學歸根于一套整全的道德形上學,不但不能代表儒學之主流(而最多是宋明儒學之一支),還無法應對現(xiàn)代之多元性??纯此蚊魍侵v道德形上學的儒者之間打的不可開交的樣子,我們就可以想見讓思想自由了的天下之人服膺一套道德形上學的可能性有多小。
            
            當然,這不是說為了普適,儒學就可以甚至是必須不談心性,而是我們要掂量一下心性要談得多厚重。比如,如果我們說惻隱之心的培養(yǎng)是可能的,也是美好社會所必須的(尤其是我們看到現(xiàn)實社會的冷漠時),恐怕世人多半會支持的。又比如,儒學強調家的重要。但是,即使一個基督徒,只要覺得國家穩(wěn)定與和諧是重要的,又能看到家是國的組成單元,那他也可能同意家的重要。并且,如果我們看到美好社會需要愛心,而家是培養(yǎng)愛他人的第一個場所(“這塊餅干要留給妹妹吃”、“這個暖和的屋子要給奶奶住”),不論信仰如何,我們會看到儒家重家、重孝的深意。這里,我們要擺脫五四以降巴金之流將家描述成壓制之源的污名式宣傳,重拾對儒學家庭倫理的關注。
            
            簡而言之,建構在“薄”的心性之學上的政治儒學,才是真正具有普適性可能的儒學。那么,除了家庭倫理,它還能給天下之人民提供什么?歷史不是已經(jīng)終結在自由民主上面了嗎?即便如此,“自由民主”所指為何?很多人(無論中西),將自由民主等同于一人一票。當伊拉克人蘸著墨汁投票,美國人就以為他們有了民主,而中國(包括香港)心儀民主者,所最關注的也是普選。 但是,自由民主,還包括著憲政、法治、對基本自由與人權的保護,等等。其實,這些可能是自由民主中最值得推崇的地方。儒學可以接受這些安排,雖然可能對其采取不同解讀。比如,儒者不會認為言論自由神圣。但是,儒者追求良政,而如果言論自由是良政的一個條件,那么儒者可以擁護言論自由。儒者強調德治,但是他們可以把法治作為防范德治失效的后備機制。并且,對于一介草民,可能更重要的是對其自由的保護,不能因為上訪、網(wǎng)上說個什么話、或是維護小區(qū)的權益,就被莫名其妙地抓起來。哪怕是官員,如果不想過把癮就死的話,恐怕也不喜歡雖然今朝可以為所欲為,但是下一屆官員上臺后也會對他為所欲為的狀態(tài)。因此,憲政、自由、法治,恐怕是自由民主中真正普適的價值。
            
            但是,通常被人們理解為自由民主之核心的一人一票,卻可能是自由民主中最有問題的地方。我們的村級選舉,產(chǎn)生了很多地主惡霸。臺灣先是選出來貪污的陳水扁,后是無能的馬英九。與中國本是處于同一起跑線上的印度,雖沒有大躍進餓死千萬人,但是慢慢餓死的,恐怕也不是少數(shù),并且迄今其經(jīng)濟也難望中國之項背。在歐美,人民一次又一次地支持短視的政策。這些問題,使得從媒體到學界(包括、甚至是尤其是西方的媒體和學界)都越來越懷疑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一一人一票之后的根本假設的正確性。但是,我們也看到了少數(shù)人之強權的危害。那么,出路在哪里?儒家(比如孟子),一方面強調民意之重要(所謂“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一方面又堅持勞心者治人;他們一方面堅持主權在民,但一方面又看到民意的局限和賢能對民意修正的重要。因此,他們會支持一種混合政體,結合了大眾參與和精英干預。這種混合政體,在政治事務由于廣土眾民的國家出現(xiàn)而變得過于復雜、超出人民理解的能力,并且人民也因為忙于養(yǎng)家糊口沒有閑暇而無心政治的今天,不但沒有過時,反而是正當其時。西方近代民主的出現(xiàn),反對了貴族之濫權,但是今天卻走向了無知、缺德之民意的泛濫的極端。有著兩千年制衡皇權經(jīng)驗的儒學,正可以用之制衡民意。其理想政體,簡而言之,就是擁抱自由法治,修正大眾參與。在憲政、法治之基礎上,采取民意與精英共同立法(比如通過兩院制)的混合政體。同時,弘揚“薄”的儒家倫理價值,作為憲政與法治的基礎和補充。這種政體,不但是后發(fā)達國家所應追求的,也是治療西方國家內部民粹政治之痼疾的良藥。
            
            導致當今世界動蕩的另一個原因,是歐洲威斯特伐利亞諸條約以降形成的主權國家、民族國家。這種國家形式,雖曾有其正面作用,但是,我們越來越多地看到,在內部,它導致強勢族群壓制甚至是清洗弱勢族群,在外部,是赤裸裸地強權政治。中國在百年多來,東施效顰,內部生生地制造出來五十六個民族并還通過種種政策(比如少數(shù)民族高考加分、生育政策)強化之,對外,越來越多的人抱著先富強再復仇的心態(tài),這也難怪他國對中國之崛起擔憂。有人說,中國傳統(tǒng)政治是天下體系,即在中央之國下的朝貢體系。但是,他們忘了,儒家起源時,面對的是一個諸夏紛爭的世界,與今天萬國競爭有其可比性。于其時,儒家提出以仁、惻隱之心、以及基于文明和野蠻之分的夷夏之辨來整合國家,而不是歐洲近代的民族國家的方式。這也是雖然中國人歷史上主動、被動地雜交了那么多的夷狄,但還是中國的一個重要原因。儒家所采取的“遠人不服,修文德以來之”的理想形態(tài),也比民族國家的暴力擴張更人道。即使在慎戰(zhàn)的前提下征伐,儒家也堅持以仁為原則,堅持“仁權高于主權”的原則。它比民族國家之上的叢林政治秩序要人道。同時,它的泛愛同時又要愛有差等的想法,對國家利益有溫和的維護。即本國利益當然高于他國利益,但是前者的維護不能建立在對后者的無視甚至是侵害的基礎上。這又比更近于“兼愛”(普遍而無差等的愛)的西方近來發(fā)展出來的世界主義、人權高于主權的理念,更現(xiàn)實、更符合人情。因此,回歸先秦儒家對國家認同與國際關系的理想,可能是消除族群與國家間紛爭的既更有理想(比起民族國家),又更現(xiàn)實(比起世界主義)的方式。
            
            篇幅所限,筆者無法對上述想法展開,因此也就無法回應很多讀者心中之不滿。儒學對當今世界之病癥的其他藥方,也無法涉及。在余下的篇幅,我想簡單說一下,上述儒學之理想形態(tài)如何實現(xiàn)?實現(xiàn)這些理想,要有個國家做榜樣。這個國家,我們自然想到中國。但是,我們自己不珍惜祖宗的東西,打倒了、強拆了這么多年,傳統(tǒng)還剩下多少呢?沒有人倫之常、沒有文化底蘊,這么一群人富強了,有臉說自己是富強的中國人嗎?他們的富強,能不讓人害怕嗎?看到禮崩樂壞,中國人丟了靈魂,真心希望中國作為中國富強的學人,從各個領域推動國學之復興。但是,一些人只是把舊有的禮俗照搬回來(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照搬),去孔廟里,穿著不知道是哪朝的衣服,祭祭孔,以為這樣就能復興傳統(tǒng)。豈不知,儒學兩千多年能長命不衰,乃是“周雖舊邦,其命維新”,不斷在新時代下,根據(jù)其精神,維新自我。比如,在傳統(tǒng)儒家所基于的宗族被流動的工業(yè)社會沖垮,我們需要發(fā)展出一套適應流動社會的儒家社會基礎。舉一個與此相關的小例子,現(xiàn)代社會,別說宗廟,連定期上墳,恐怕都很困難。并且,人口膨脹,使得死人和活人爭地的現(xiàn)象愈發(fā)嚴峻。但是,中國歷史上,其實也有過墓祭還是廟祭的爭論。那我們?yōu)槭裁床豢梢栽谧约杭依锩?,留塊兒小地方,放上祖宗牌位和家譜,提醒人們記住自己從哪兒來、朝哪兒去(有朝一日也會有個牌位、被記在家譜里),而不去做種種短視的行為呢?
            
            除了理論上的維新,現(xiàn)在有很多有志者在民間推廣國學教育,并在學府里設置國學院。這些都令人尊重。但是,更有效的方式,是在正式的教育體制中,加強國民教育。騰出一些 比如所謂大學公共課的空間,讓中國人對自己五千年的歷史和文化(而不只是近百年的變化)有所了解。讓中國人知道自己從哪里來,從而能更好地想想往哪里去,不僅是為了中國人,更是為了天下之蒼生。